喬如斯盯著眼前俊如斯的臉，整整一分鐘，吸氣，吐氣，抬起一手指抵沈修的額，推出去。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嘖，心虛了？”沈修站直，眸沒什麼變化，語氣極冷，“不管你存著什麼心思，都給老子藏好，不然……”
“我說兄弟，還沒認清現實呢？現在是周鹿不要你，你擱我這又是放狠話，又是威脅的，是能改變被拋棄的事實，還是能讓周鹿重新上你啊？”
“……”
這把刀直心窩。
沈修剛才那升起來的怒意，瞬間焉了，心臟像是被鉗子攪拌著五臟六肺，疼的無法呼吸。
“好了，我要干活了，你出去吧。”喬如斯拿上裝著周鹿和小悔發的塑料袋，起往門外走。
他走的很快，仿佛走晚了，會被某人看出臉上遮不住的異樣。
*
霍旋將周鹿送到“雲水齋”樓下，揮揮小爪子，跑車如離弦的箭，嗖的一下，沒了蹤跡。
周鹿進了門，向前臺招待報了房間號，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人恭敬的走在前面帶路。
“周小姐，客人在里面等您。”
年輕人扣響房門，得到里面同意後，輕輕推開一扇門，示意周鹿進去。
“謝謝。”
周鹿一進到包廂，就聞到一淡淡清雅的檀木香，和沈流年上的味道很像。
空氣里混著幽香清甜的茶氣，令人心愉悅。
整個環境舒適又僻靜，確實很適合談事。
“小鹿來了。”仕圖屏風後面傳來悉的聲音。
周鹿循聲過去，看見一系深西服的男人盤坐在團上，如玉手指正拎著茶壺，往面前的白瓷盞杯里添茶水。
“大哥。”周鹿走過去，掉鞋，有模有樣的盤坐在茶幾對面。
“喝點？”
“不用了。”周鹿沒他那麼閑心雅致，直接進正題，“資料呢？”
沈流答應周鹿，三天後會把陸羽和韓敘私下聯系的資料匯總給。
他和沈修不一樣，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會畫大餅，今天是最後一天，一早沈流的助理就約了周鹿在茶館見面。
周鹿以為是助理，沒想到沈流親自來了。
可能是之前沈修給的力太大，導致單獨面對沈流，總有些不自在。
“這個。”沈流放下茶壺，拿起手邊的牛皮袋遞過去，“里面的資料我看了，他們這些年確實聯系頻繁，但都是一些商業上的投資，如果拿著這些證據去指證陸羽就是背後兇手，警方那邊很難開展工作。”
周鹿沒立刻打開紙袋，放在了一邊，對上沈流擔憂的目，“大哥，你也算是和陸羽一起長大的，對比我要了解，明知爺爺護著我，還敢屢次對我下手，說明早就想好了之策。
沒那麼容易被打倒，我也沒想利用這點微不足道的證據去對付。”
“那你要這些做什麼？”沈流凝著人姣好的面容，躊躇著，“其實你不用那麼累的，你後有爺爺，我，小二……”
“一個月後，我就自由了。”可能有了沈鶴年的背書，周鹿現在很有底氣，“我不再是沈修的妻子，也不會是沈家養，往後的路很難，只有我自己了。”
沈流的臉因為這些話沉了幾分。
他呼吸有些急，“你和小二鬧鬧就算了，怎麼還要和沈家劃清界限？難道你們離了，連我也不要了嗎？”
周鹿覺得沈流最近怪怪的，其實他們這些年因為有沈修的阻礙，私下沒什麼流。
婚後，沈流更有邊界，上了只會打聲招呼，沒過多接。
但一但扯到離婚話題，他似乎比沈修還要應激。
“大哥，我是孤兒，你和爺爺依舊是我最親的人。”周鹿話說的漂亮，人挑不出刺。
沈流似乎被安到了，臉緩了幾分。
“離了之後，有什麼打算？”
周鹿著窗外，那里有一顆梧桐，樹葉快掉了，只剩下禿禿的樹干，看著有幾分蕭瑟悲涼。
“活下去。”
輕飄飄的三個字，令沈流品茶的作一頓。
他突然意識到，周鹿為什麼這般堅決要與沈家做切割，外人看來沈家養育了，提供了優渥的生活和財富，搭上沈家這艘巨，等于擁有了全世界。
可一介孤想要在勾心鬥角，關系復雜的大家族生存，寄人籬下都算是好命了。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肯定了很多欺凌和委屈，才會堵上一切逃離養育的家。
“我聽說你在凌齊墨那干的還不錯，但你們不是一路人，始終要分道揚鑣，沈氏旗下的設計公司正在招人，你有興趣嗎？”
周鹿知道沈流是在用他的方式幫，但只要和沈家扯上關系，就會莫名抗拒。
“我考慮一下。”
簡單的會面後，周鹿拿起牛皮袋起告別，人走至門口，沈流盯著背影，輕輕喊住。
“還有事嗎？”周鹿扭頭。
沈流表難言，好幾秒後才開口，“上次在祠堂，我們鬧得不太愉快，有些話沒說完……
我知道你不想聽小二的事，但我覺得即使分開了，也不能否定小二曾經的付出。”
“大哥，我請了假出來的，你還有十分鐘。”周鹿低頭看腕表，十分不耐煩。
沈流起走過來，高大影像一團影籠著，“沈家原定的繼承人是小二，這是家族長老一致商議的決定，小二無論哪方面都比我有天賦，沈家只有到他手里才能屹立不倒，繁榮昌盛。
爺爺是在我們十三歲宣布這個事的，那時你還沒來沈家，小二接手了掌權人的板指和章印，圈子里也放出了風聲。
可你來了以後，小二在某天突然找到爺爺，執拗的放棄繼承人的位置，但也說不出個理由，爺爺自然沒同意，于是小二就在高中時期大變，惹出不事，直到和凌家結了怨，才如愿“丟掉”了繼承人的資格。”
周鹿靜靜的聽著，沒有一波瀾。
“你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放棄……”
不等沈流說完，周鹿一臉無語，指了指自己，“你該不會是想說，因為我吧？”
苦笑了下，“拜托，我那時才十歲，沈修只是個十三歲的年，總不能對一見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