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鹿罵什麼，凌齊墨都不吭聲。
他站在昏暗的樓道里，眼看著活著，實則里已經腐空了。
“周鹿，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凌齊墨轉，聲音伴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周鹿覺得凌齊墨有病，大半夜的跑來說這些有的沒的。
之前的事，是很生氣，但深究的話，陸羽才是那個壞到骨子里的惡人。
所有人都因為這件事失去了很多東西，只要陸羽，安然無恙，人畜無害的活著，甚至越活越漂亮。
不打算原諒凌齊墨，但也不會記恨他。
但今晚這一出，著實惡心到了。
周鹿把這事和霍旋說了，以為會得到對方一致對外的咒罵，但對方給出了不同的想法。
【寶，我和凌齊墨在國外過面，他那時被家族流放，連生活費都要自己掙，日子過得窮困潦倒，說實話，看見養尊優的貴公子在國外撿垃圾吃，那畫面屬實匪夷所思。
他是吃過苦的人，會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明知道項目是靠你得來的，他不捧著你，還要趕你走，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周鹿打字：【你想表達什麼？】
霍旋：【梨花鎮這個項目有問題。】
周鹿：【我親自對接的，而且這是沈氏的項目，有問題的話，那邊第一時間就會審查。】
沈氏做生意向來霸道，沒人敢在他們頭上土。
尤其是沈修主導的項目。
霍旋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口，過了會才發來：【我只是有種覺，凌齊墨好像在保護你，算了，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現場，要是真有危險，姐姐保護你！】
周鹿沒把霍旋的話當回事，凌齊墨保護？
好笑。
他都快恨死和沈修了。
要是真死了，陸羽第一開心，他第二，沈修第三。
*
凌齊墨在松華小區門口了三支煙後，凌家打來電話，說是老爺子請他回去一趟。
凌家老宅在半山腰，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凌齊墨磨磨蹭蹭，到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大家坐在客廳里品茶聊天，他不聲不響的走進來，對著人一一打招呼。
“阿墨回來了，吃飯了嗎？”凌白很久沒見弟弟了，起讓廚房再備些飯菜。
凌老爺子坐在首位，凌父坐在下首，兩人同步驟放下茶杯。
王瑞站在凌老爺子後，看著凌齊墨，言又止，一臉復雜。
“阿墨，梨花鎮的項目快啟了吧？”凌老爺子一雙明的眼睛提溜轉著。
“嗯，還有三天。”凌齊墨應道。
“準備工作都安排妥當了？”凌老爺子挲著大拇指上的紅板指，“我看過日子了，那天天，還有一場雷陣雨，山區嘛，況復雜，山梯，意外墜崖都是有可能的……”
“周鹿已經辭職了，那天不會到現場。”凌齊墨不顧王瑞拼命搖頭的暗示，“周鹿不來，沈修不會現。”
“砰——”
茶杯擲地的聲音。
凌老爺子猛拍著桌子，瞪著雙目，“你真以為我喊你回來喝茶聊天的？王瑞說了，你臨時變卦，取消原定計劃，就因為周鹿那個人。”
凌齊墨沒有否認，“是，我是為了。”
“呵，好一個敢做敢認！”凌老爺子起，走到凌齊墨面前，用手指一下下著他的膛，“十年的海外流放沒吃夠苦頭，回國了，還想在那人手上栽一遭！”
“沈凌兩家積怨已久，表面上是搶奪地盤和資源，但本質上是我們登月瓷，沈家早已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我們為什麼非要和他們比？安安心心做點自家小生意，守好祖宗留下的一畝三分地不好嗎？”
凌齊墨息著，聲嘶力竭的控訴，“當年我是有機會向沈家解釋，我和周鹿沒發生什麼，說清楚了，沈修就不會再針對凌家，可您老人家說了什麼？
您說，要利用這次意外，讓我記住在沈修那遭的屈辱，讓我以此為力發憤圖強，等將來找到機會以百倍的方式反擊回去。
我沒有否認，同意了您的計劃，但這個計劃里，不該出現周鹿。”
整件事，看似周鹿是導火線，細想後，將矛盾激化，非要不死不休的，是凌家。
凌老爺子年輕時，在沈鶴年手上沒吃虧，原以為沈父從軍，沈家後繼無人，誰料沈家連出兩個經商天才，尤其沈修，十三歲就能用一口流利的外語和外商簽下訂單。
人都是善妒的，尤其是對家後輩層出不窮，優秀耀眼，和自家黯淡無，平庸無為的晚輩，了強烈對比後，就會從不甘嫉妒衍生出一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瘋。
凌老爺子想毀了沈修，可對方太強大了，是他接不到的天花板，周鹿便了這個倒霉的介。
“凌家和周鹿，只能選一個。”凌老爺子已經開始暢沈家沒了沈修的痛快，“人，無論在何時，都是禍害，如果阻撓了你的決策，我會親手解決。”
凌白：“爺爺，您這麼說有點過了。”
“我說的不對？”凌老爺子橫一眼，“阿墨去了國外深造，凌家到你手里這麼多年，都快淪落到二流世家了。”
凌白：“……”
凌父見氣氛僵，站出來打圓場，“好了，飯該了，阿墨你隨你姐去餐廳用餐吧。”
凌老爺子看著凌齊墨的背影，再下通牒，“好好考慮我的話，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
周鹿照常上下班，人事勸了幾次，都無功而返。
項目啟前一晚，王瑞找到還在加班的周鹿。
“明天你不用去現場了。”王瑞臉肅著，眼神卻躲避著，“設計稿凌總已經請了國外的建筑大師重新設計，你可以繼續上班，但不準再梨花鎮的項目。”
“晚了。”周鹿在電腦上敲下最後一個字，抬頭，看著王瑞，“我已經把設計初稿遞到沈氏了，對方剛回復我，全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