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的威脅,沒對阿花起作用。
“沈先生,我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讓您與我過不去。”阿花給兩人的茶杯添滿,“但我不會離開京市的。”
沈修沒開口,霍沉淵輕嘖了聲,“有意思。”
他長疊,看熱鬧似的盯著沈修。
沈修覺得荒唐,可能沒想到一個外地人敢對他這個京市土皇帝囂。
一時間,氣笑了。
“您是不想我和周小姐走太近?”阿花這人很有眼力勁,算是打一掌再給顆糖,“我答應您,遠離周小姐,同時您也得承諾,不再趕我走。”
“京市有什麼啊,非得留下?”沈修坐直,第一次正視這個人。
阿花背脊的筆直,眼里緒無波,“沈先生,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行不行,看您。”
“喲,這還威脅上了?”霍沉淵實在忍不住,覷著臉黑郁的沈修,“沈先生,您怎麼看?”
怎麼看?
拿眼睛看唄!
換做以往,敢在他面前囂,人早沒了。
但阿花是周鹿帶來的,又和霍旋打一片,現在,不是時機。
而且,他還沒打探出這人的目的。
“考慮一下。”沈修打太極,第一次覺得自己窩囊。
阿花笑了笑,“謝沈先生不殺之恩。”
霍沉淵起,往樓上走,“聊聊唄?”
沈修跟著起,兩人一同去了書房。
兩人離開,阿花這才放下茶壺,沒人注意到的掌心里攥著一把迷你刀片。
樓上書房。
霍沉淵從酒柜里拿了瓶收藏級別的洋酒,和兩只高腳杯。
“不喝。”沈修沒他閑逸致,坐在紅木椅上,語氣低悶,“欠你個人。”
阿花出現在霍家,是霍沉淵通知他的。
也不知道霍沉淵怎麼知道,他在查阿花。
“別說這些沒用的。”霍沉淵自顧自端起酒杯,姿態優雅的抿了口,“看見阿花第一眼,我就知道這人的底子,我這屋里十幾個保鏢都不是對手。”
霍沉淵當過兵,比一般人敏銳,不用和阿花手,是看走路的樣子,就知道武力值很高。
被丈夫家暴,無奈帶孩子來京市討生活的弱子形象,不攻自破。
霍沉淵給沈修通風報信,可不是幫他忙,而是想借他手趕走阿花,免得連累到他家小孩。
他出手,霍旋肯定鬧。
孩子大了,快哄不住了。
“你說,我要是現在殺了阿花,周鹿怎麼想?”沈修就沒過憋屈,心口堵著淤泥,煩悶。
霍沉淵翹著二郎,又喝了口酒,提醒,“別把濺到霍家。”
意思是,這事他一人干的,和霍家沒關系。
沈修咬牙,哂笑,“你不該老東西,老不死的更適合!”
“當你夸我長命百歲。”
“……”沈修起,再聊下去,怕忍不住手,“走了。”
“韓敘死了。”
見男人形頓住,霍沉淵繼續道,“他的死,對周鹿影響很大,陸羽那爛攤子再不解決,這婚,離定了。”
霍沉淵沒那麼喜歡管閑事,更沒興趣了解別人的婚姻狀況,架不住沈修自己沒個把門的,一腦全給他倒出來。
兩人從絕崖走到出口,四個多小時的路程,他聽沈修叨叨了一路。
當時對方傷的很重,幾乎無法獨立行走,是霍沉淵吭哧吭哧把他背出來的。
男人的友誼很簡單,一煙就能聊上,這種生死之,更是兜不住。
或者說,沈修以為自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提前代後事。
也是從那晚起,霍沉淵決定幫他理掉陸羽這個大麻煩。
他可不是熱心助人,而是陸羽罵過他家小孩,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不會離婚的。”
半晌,沈修憋出這句。
“有個事很奇怪。”霍沉淵看著手機里保鏢發來的視頻和錄音,“陸柏松死了,陸羽沒了作惡的底氣,那是怎麼見到韓敘,又將對方死的?”
“你是說,背後還有人?”
“這就是你的事了。”霍沉淵將視頻錄音發給沈修,“欠我兩個人,要還的。”
沈修:“知道了。”
*
周鹿和霍旋往家趕時,接到阿花的電話。
語氣很急,說是家里孩子生病了,得立刻回去一趟。
周鹿擔心,多問了幾句,得知住在棚戶區,想著離這不遠,便和霍旋買了點日常用品,孩子零食玩之類送過去。
到的時候,門外有個臃腫的胖人叉腰大罵。
“鄉佬,沒錢租什麼房子?還帶個小病秧子,都快把我其他客人嚇跑了,我告訴你,房租今天必須,不出,我把你孩子賣了抵債!”
屋里回應的,是小孩的啼哭聲。
還有阿花手忙腳的安聲。
周鹿盯著那胖人,問:“阿花欠你多?”
胖人上下打量周鹿,“你替還?”
“廢話說,說個數。”霍旋已經掏出手機,“姑現在心好,惹了,我把這一片都買了,再讓你滾出京市……”
“周小姐,霍小姐。”阿花抱著一個瘦弱的孩子出來,臉上滿是疲憊,“今天房子到期,我們不租了。”
“這里烏煙瘴氣,還有狗吠,確實不是好住。”霍旋瞪了眼那個胖人。
胖人氣吊梢眼,“你敢罵我?”
“罵你怎麼了?再敢噴糞,我打……”
話沒說完,胖人哭嚷著跑了。
棚戶區這個地方,和孤兒院差不多,都是用拳頭說話的。
霍旋四周看了看,嫌棄的捂鼻,“你和我回霍家,你掌勺,孩子住我家。”
阿花先是謝的好意,搖了搖頭,“我這種人打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里,適應不了你們的生活,我已經看好了房子,打算等會兒就搬過去。”
“行,我們幫你一起收拾。”
阿花沒什麼行李,就一個行李箱,幾床被褥,四人來到阿花說的新住址時,周鹿愣了。
這時,有個男人走過來,瞧著周鹿好幾眼,“小周,是你啊?好幾年沒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