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戶區的夜里,犯罪肆意涌。
這一片是整個區域搶劫率最高的地方。
阿花一個年輕單母親,被很多小混混盯上。
但幾次下來後,沒人敢接近這里。
因為,這個看似弱不風的人,一拳就能打趴一個二百斤的年男人。
此刻,微醺的阿花早已恢復神思,迎面吹著寒風,語調低冷,“剛跟著我的時候,我教過什麼?”
比高出一頭的男人們,像是犯錯的孩子,低著頭,“忘……忘了……”
“遇到麻煩,解決麻煩。”阿花冷眼著兩人,斥道,“在我這,沒有解不了的麻煩。”
“可他是沈修啊,這麼做太冒險,沈家不是好惹的……”
“膽這麼小,怪不得連一個周鹿都搞不定!”阿花不滿,又道,“沈修給我。”
夜更黑了。
風更涼了。
周鹿提著購袋下車時,突然打了個噴嚏。
霍旋醉眼迷離,斜靠在副駕,著下車的人,“鹿寶,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就是覺到一陣不舒服,可能是剛下車,不太適應外面的溫度吧。”周鹿叮囑,“你等會,我辦完事就回來。”
霍旋嗯了兩聲,閉眼休息。
這個點不算太晚,周鹿到小悔藏鑰匙的地方,將門打開。
屋里客廳亮著燈,小悔在廚房踩著小板凳洗碗。
聽到靜回頭,看見人,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
周鹿將購袋放在桌上,卷起袖口走到廚房,把小家伙抱下來,“我來吧,你去試試服鞋子合不合。”
不是第一次給小悔買東西,小家伙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要。
但他更害怕周鹿生氣,所以每次都收下,但從未穿過。
他干的都是撿垃圾,漁網捕魚這些活,舍不得弄臟新服。
這次周鹿買了很多,比之前加起來還要多。
“姐姐,你離婚了?”小悔將一件連帽衫套上脖子,天神無邪的眼神過來。
周鹿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孩子,懂什麼離婚嗎?怎麼天天盼著我離?”
“離婚就是兩個人分開。”小悔是孤兒,都沒見過自己的爸媽,但不是傻子,棚戶區每天都有夫妻吵架離婚的。
“那個沈修很有錢,跟他離了,你能分一大筆錢。”小悔穿著新服,來到鏡子前,左右瞧了瞧,“你有錢才能給我買這麼多東西呀。”
周鹿被小孩子的腦回路說服了。
還有道理。
將鍋碗瓢盆刷干凈,周鹿洗了洗手,來到客廳,欣賞著小悔的換秀。
孩子雖然營養不良,但天生值高,手長長,一雙黑葡萄大眼睛,打小就顯出多風流的趨向。
“嘖,長大後,不知道要嚯嚯多小姑娘。”周鹿嘆著。
“姐姐,我不試了,都合適的。”小悔將新服塞回袋子里,跑到周鹿面前,“你真的和那個渣男分手了?”
“你很討厭沈修?”周鹿覺得好笑,“就因為他來擾過你?”
小悔很想告訴周鹿,在失憶,忘記自己的時候,他去市區蹲守在公館門口親眼看見沈修和周鹿發生激烈的爭吵。
忘了他四年。
這期間,只要有空,攢夠車費錢,他就會去公館看周鹿。
每當看見沈修欺負周鹿,小小的人兒總會因為自己還沒長大,不夠強大,無法解救姐姐而氣哭。
時間走的太慢了,四年,他都沒能長可以與沈修對抗的男子漢。
“我……我……”小悔覺得自己很沒用,眼睛紅通通的。
周鹿以為他是想起被沈修欺負的事,蹲下,用指腹給他抹眼淚,“別害怕,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他不會再來了。”
這時,門口傳來霍旋的聲音,“鹿寶,我!”
自顧自走進來,跟個不倒翁似的,東搖西擺。
小悔看見,眸亮了下,旋即又將臉轉過去,似在逃避。
但霍旋即使醉了,眼力勁依舊敏銳,“你小子怎麼在這?”
走過來,蹲下認真打量小悔,手著他腦袋,“長這麼高了啊,差點沒認出來呢!”
周鹿去廚房接了杯水,見霍旋和小悔絡,好奇道,“咦,你們怎麼認識?”
霍旋這種富家,要不是陪,永遠不會踏足棚戶區。
“啊,你忘了?他是你撿來養大的孩子……”
“霍姐姐!”小悔墊著腳,手想去捂霍旋。
奈何墊了腳也只能夠到霍旋以下。
“什麼撿來養大的孩子?”看著小悔急紅的臉,阻住霍旋說下去的樣子,周鹿正道,“小悔,讓說。”
“這孩子小悔吧?還是你娶的名字,大名周悔,意喻著不後悔來到這世上。”霍旋坐在小馬扎上,依舊是醉意狀態,“當時你打越洋電話,告訴我,在路邊撿了個棄嬰,準備將人養大時,我還以為你在講愚人節冷笑話呢。”
指了指小悔,“沒想到,還真將人養到這麼大,周鹿,有這樣的心,做什麼都會功的!”
周鹿腦子很,努力回憶著。
越想越痛。
最後,呼吸急促起來,捂著口,很難的樣子。
小悔急了,上去扶人,指責霍旋,“霍姐姐,你不該說這些的,鹿姐姐生病了,不能刺激!”
之所以不相認,一是擔心拖累周鹿,二是他尾隨周鹿去過醫院,醫生說生病了,過去的回憶會刺激緒,導致神狀態更惡劣。
瞞了四年的被揭穿,小悔懊悔又擔憂,“霍姐姐,快打急救電話啊!”
霍旋這會兒也被嚇醒了,手忙腳掏手機,準備撥號時,周鹿弱弱的聲音傳來,“不用,我緩緩就好。”
狹窄散發霉味的屋子,靜悄悄的。
周鹿知道自己心理疾病很嚴重,病了很久,以為離開沈修,就會忘卻過去,讓自己恢復過來。
但凌齊墨的死,揭開了過去不愿回首的影,也加深了病。
不能讓這個病為別人對付自己的武。
想要自愈,只有一條路,便是接過去。
在周鹿的追問下,小悔道出當年他們之間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