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公司的團建活還沒結束,幾個同事聚在一起在泳池邊拍照。
方以珀最近臉上過敏,沒過去合照,一個人坐在邊上喝果,看著前攝攝像頭里自己過敏的臉。
蔓延的紅疹,時隔快一周,不但沒有好,反而還更嚴重了。
都怪江恪行。
上周他出差前一晚,做的太過火,到最後覺得套子好像破了。
擔心中招,方以珀在他出差後自己吃了避孕藥,結果就過敏,起了紅疹到現在還沒好。
【今晚回國。】
微信上方忽然彈出來消息。
方以珀被嚇一跳,手機也掉在腳下。
彎腰去撿,忽然瞥見前面玻璃桌上放著的一本最新財經周刊雜志。
剛手準備去拿。
有人走過來,徑直在邊上坐下,
“你過敏還能喝酒?”是周淼,方以珀在公司的魚搭子。
“沒有酒度數。”
方以珀撿起手機,重新靠回椅背,檢查手機有沒有摔壞,順便給那邊回過去消息——
【知道了。】
幾近空白的聊天框,上次對話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回了句“收到。”
知道的知道是老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板。
“你聽說沒,公司下周要來新老板了。”周淼跟兩人平常關系要好,公司的各種八卦也全靠分。
方以珀關上手機,拿起邊上沒喝完的果繼續喝,不怎麼關心地說,
“不知道啊,換老板跟我們也沒什麼關系。”
周淼一臉高深莫測的搖頭,
“那是你不知道我們新老板是什麼來歷。”
方以珀好奇,
“什麼來歷?”
周淼沒說話,只轉過,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聽說是港城人,這幾年在地發展,前段時間在紐所上市了建筑公司,之後就大刀闊斧直接到曼哈頓的總部把范施寧給收購了,下周就會回國空降公司。”
方以珀咬著果吸管,腦子里只想著江恪行又要回來了,自己過敏還沒好,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吃避孕藥過敏的,肯定要給擺臉。
聽得也心不在焉。
周淼說了半天,忽然看見桌上的雜志,手準備去拿。
“喏,這就是了,新老板,你自己……”
“喂,”
方以珀手機卻忽然響了,是家里司機過來接,
“哦,知道了,馬上出來。”
沖周淼比了個手勢,一邊著手機一邊拿起包和服往外走。
周淼愣了愣,看走了也沒再繼續在這邊,端起酒杯往前面過去。
邊上的泳池還在繼續喧鬧,藍的池壁倒映著波。
旁邊的玻璃桌上,黑金底圖的雜志,封面上的男人一深灰的西裝,黑牛津皮鞋,單手兜,出一截冷白凌厲的腕骨,覆蓋著淡藍青筋凸起的骨骼線條勁瘦有力。
五冷峻立,眉骨深刻,極其優越的廓和骨骼。
一雙漆黑的眸寡淡地注視著鏡頭,角弧度淡漠,但眼神卻帶著一凌冽的迫。
最下方用德語寫著男人的名字,淡金的中文翻譯三個字是,
江恪行。
—
團建活結束原本要到半夜。
方以珀接到江恪行司機的電話到外面。
黑賓利車停靠在路邊,走過去 司機先下車拉開車門,
“太太。”
“先生還在機場,讓我先接您回去。”
方以珀哦了聲,把包和外套丟進車後排,鉆進車里。
車子一路往前行駛,路邊的樹影從車窗外晃過去。
跟江恪行是三年前領的證,沒辦婚禮。
方江兩家是世,聯姻原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只不過最開始江恪行的聯姻對象并不是。
方以珀是方家三小姐,年齡最小。
上面還有兩個跟江恪行年齡相仿的姐姐,方詩然和方芷妍。
江恪行是港城人,大學在京北念書,是方以珀母親顧婉的學生。
那會兒方以珀還在念高中,比兩個姐姐年紀都小,跟江恪行也不怎麼。
只在高三寒假那會兒江恪行給補過一個月課。
不過那一個月里江恪行也沒對表現出點什麼。
再後來兩人的關系更加疏離。
但三年前,方江聯姻之際,江恪行卻點名要跟結婚。
時至今日,方以珀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自己。
—
到家已經快凌晨。
別墅顯得空曠而冷寂,江恪行還沒到家。
只有養的布偶貓凱甩著尾冷艷的趴在真皮沙發上看著。
方以珀沒打算等他,直接洗完澡爬上床,倒頭睡覺。
半夜,被一陣水聲吵醒。
從浴室那邊傳來的。
臥室的夜燈開著,能看見帽間那邊放著的黑行李箱。
翻了個,本來打算繼續睡。
咔噠一聲響。
浴室的門打開。
男人穿著黑浴袍,型拔高大,帶著一水汽,模糊線下看不清臉,只有五廓立深邃,帶著一極其冷漠的意味。
床邊的位置往下陷了陷。
方以珀臉埋在枕頭里,先聞到了一冷冽的剃須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