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珀愣了幾秒，站起，往涼亭周圍四看了看。
隔著點距離，側對面的涼亭飛檐下，江恪行正站在圍欄邊，一只手著燃了一半的煙，視線淡淡地朝著這邊投過來。
“……”
方以珀抿了下，看了看池塘里的金魚，有兩只肚皮圓滾滾的，很明顯是已經吃飽了，再喂可能真的會撐死。
把手上的面包收起來，將垃圾袋子丟進邊上的垃圾桶里。
“沒去吃飯？”
江恪行語調隨意地開口問。
“吃完了。”
方以珀悶聲說，拿起水準備走。
江恪行從對面的涼亭往這邊走了兩步，目落在臉上，
“跟同事吃的？”
他語氣淡漠，口吻聽不出什麼緒。
方以珀皺了下眉，覺得他問的奇怪，
“在公司不跟同事吃跟誰吃？”
江恪行沒說話，視線看了兩秒，沒挪開，
“跟張碩？”
他表仍舊是平靜的，若無其事地問。
方以珀著拆開的面包袋，看著他，覺得有幾分古怪，但還是說，
“嗯，怎麼了？”
江恪行夾著煙，沒，臉上沒有表，
“沒怎麼。”
他語調平平，轉過頭不再看，繼續看前面的池塘水面。
園區的種了不綠植，池塘邊上幾棵桂樹已經開了，香氣幽幽冷冷的，還有金黃的小花掉在水面上搖晃。
煙霧縷縷的燃著，有很淡的煙草味道夾雜著清冷的桂花香氣一起從他那邊飄過來。
方以珀覺得他莫名其妙，
好像還有點怪氣，
“干嘛？”
看著他，微微抬了抬下，有點不自然地停頓了下，
“你吃醋啊？”
吃醋這個詞在他們中間顯得好像很奇怪，突兀。
但最近出現的又有點頻繁。
江恪行沒說話，著手上燃著的煙，側眸看了一眼，
“嗯。”
他點頭，表和語氣都十足平靜，看著，
明確，肯定
“我嫉妒。”
“……”
方以珀張了張，一瞬間有點答不上來話，只有點懵地看著他。
江恪行站在回廊對面跟對視著，冷峻的面龐上一玩笑的意味都沒有，
“怎麼不說話了？”
“……”方以珀有種老師傅被拳打死的覺，一時之間大腦都跟著宕機，只瞪著他，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轉直接走了。
江恪行看著的背影，走到剛才喂魚的那塊位置坐下，拿起手上的煙，旁若無人地了一會兒，也掐了煙，提步離開。
—
回到辦公室，方以珀一下午都有點走神。
腦子烘烘的，一會兒是方達加度假村項目的事，一會兒又是江恪行忽然發神經說他嫉妒張碩。
最後還是先下私人，給顧婉發過去消息，問了下方達是不是跟范施寧一塊合作度假村的項目。
不過一直到晚上快下班，也沒得到顧婉那邊的回復。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周淼掐著點靠過來在邊上跟說話，
“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雲貴菜，我看網上評價還好的。”
方以珀滿腦子都是方從年的事，搖了下頭，
“沒胃口，你去吃吧。”
周淼皺眉看，
“你不是吧，真絕食減啊？”
方以珀搖頭，剛想說沒有，手機忽然跳出來消息。
點開一看，居然是張碩發過來的，也是約晚上下班去吃飯。
“嘖。”
周淼就在邊上，也一眼看見，
“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中午食堂吃飯那會兒就看出來了。”
方以珀握著手機，腦海里莫名先想到江恪行的那句“我嫉妒”。
“你一走，他沒一會兒也走了，還跟我打聽你平常都喜歡吃什麼去哪兒玩。”
“我們就是一起出了一趟差而已。”
周淼不關心這個，了，
“所以答不答應去？”
方以珀沒說話，直接低頭打字回絕了張碩。
“別啊，先接接呢。”周淼替可惜，“你又沒有男朋友，張碩條件應該也算還不錯吧。”
“不合適。”
方以珀想不到什麼借口，只能用這個搪塞。
周淼狐疑地看，
“你是不是背著姐妹有男朋友了？”
下班時間已經到了，辦公區幾個同事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方以珀沒跟貧，也收拾東西離開，
“沒有，”頓了下，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空的右手無名指，“我單。”
—
開車回到家，江恪行還沒回來。
芳姨做好晚飯端上餐桌，方以珀才發現只有一個人的。
“他不回來吃飯？”
方以珀在餐桌上坐下，看了眼對面的位置。
芳姨笑著給盛湯，
“晚上小宋給我打過電話了，說先生今天要去工地那邊巡查，可能得晚點才回來，不用準備他的晚飯。”
“哦。”
方以珀原本還想晚上問問他方達的加是怎麼回事，這會兒也沒機會問了。
倒是晚上睡覺前，顧婉終于回了的消息，確認了方達會加范施寧的度假村項目，投資占比30%。
方以珀看著那條消息，又看了眼占比30%的字眼，關掉了手機。
半夜快到凌晨，外面終于傳來點靜聲音。
江恪行回來了。
方以珀立刻翻了個從床上爬起來。
一直沒睡著，在等江恪行晚上回來，想問他為什麼要同意讓方達加的事，而且還給出了這麼大的占比。
聲音從樓下客廳慢慢往上，腳步聲走到了房間門口。
方以珀盯著臥室沒有反鎖的門看，腳步聲似乎在門口停了幾秒，而後經過，走到了隔壁的客臥。
“……”
片刻後，隔壁的客臥響起斷斷續續的浴室水聲。
方以珀抿了抿，抱起枕頭，打開臥室門，走到往隔壁客臥，又停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