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珀在門口站了兩分鐘,還是手擰開了門把手。
咔噠——
一聲很輕微的響,客臥的門打開,出點隙。
浴室里的水聲還沒停,往床上看了眼。
江恪行的腕表丟在床上,一旁是他的手機。
走過去,腳踩在綿的地毯上,掃了眼他的那塊表。
黑的陀飛理查德米勒。
之前的那塊百達斐麗不知道為什麼沒戴了。
浴室里的水聲停下,門從里面打開。
江恪行套著件黑浴袍一邊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
他上的浴袍沒完全的系上,冷峻分明的面孔被水打發映在眉骨更顯出幾分凌厲,薄白的腹線條上水珠順著往下淌,沒人魚線里。
“有事?”
他抬眸掃了一眼,語氣再平靜不過,似乎對半夜忽然跑到客臥找他這事毫不意外。
方以珀抿看了他兩秒,把目從他的腹上移開,點頭,
“嗯,有事。”
江恪行目淡淡地看向,略微挑了下眉,等著開口。
方以珀猶豫了下,手指摳著枕頭角,
“我爸去找你了?”
江恪行表平靜,抬眼看了一眼,沒有立刻回答這話,只將干巾丟到沙發上,頭發半干著走到一旁去喝水。
方以珀看著他,見他不說話,有點著急了,
“他找你干什麼?度假村的項目你為什麼要答應讓他加?還是百分之三十。”
江恪行著水仰頭喝了兩口,高大的形在黑的浴袍下也顯得峻,有幾分薄薄的和力量。
他等說完,終于轉頭看一眼,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問,
“你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方以珀跟他對視兩秒,愣了下,但還是點頭,
“嗯。”
江恪行沒說話,表看不出緒,但視線很沉地錨定著,
“晚上來老板房間聊工作?”
方以珀微怔,蹙了下眉,
“現在是下班時間,”
頓了頓,又強調,
“而且這應該是私事。”
屬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由婚姻關系引起的私人事件。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江恪行這些年對方從年和顧婉他們的放縱,大概率是因為。
江恪行神沉靜,看了一會兒,
“現在能分清了?”
“……”
方以珀抬眼瞪著他,
“江恪行,我在認真跟你聊正事。”
江恪行看兩秒,額間發梢的水珠順著他冷峻深刻的眉骨往下掉,他表淡漠,不帶緒地說,
“公司的事不在家里聊。”
他放下手上的水,往床邊走過來。
方以珀往一旁站過去幾分。
江恪行沒看,拿起自己的腕表和手機放到床頭,掀開被子上床,順手還關了燈。
“……”
房間里頓時一片漆黑。
方以珀站在他床邊,視線一瞬間暗下來,眼睛很短暫的陷什麼也看不見的狀態。
過了幾秒才恢復,約看見床上的被子已經蓋上。
“你真的睡覺?”
皺眉看著床上的人,看他真的是打算睡覺的樣子,手去拉他的被子。
江恪行沒什麼反應,但在手去拽被子的時候忽然起,一把將連人帶著枕頭一起拽到懷里。
方以珀整個人被拉著栽過去,腦袋狠狠地撞到他口,發出咚一聲響。
有點疼。
很疼。
江恪行作頓了下,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意外,低頭看,手先捧起的臉,撥開的頭發看的額頭,
“痛不痛?”
方以珀被這一砸撞的眼淚都差點直接飆出來,手用力的錘了他一下,
“你說痛不痛?”
江恪行常年健,各種戶外運也很擅長,而且骨架本來就寬闊,骨骼和更是,剛才撞上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撞到了一堵鐵墻。
江恪行拽走懷里的枕頭丟到一邊,一只手騰出來打開臥室的床頭燈。
方以珀被他抱起來放在上,視線一明一暗的,眼睛都有點不太適應線。
“我看看。”
他口吻嚴肅,低頭把人從懷里捧出來,看的額頭。
方以珀閉著眼睛,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打了睫。
烏黑纖長的眼睫上還沾了水珠,額頭和鼻骨那塊都有點紅。
江恪行垂眼看了幾秒,掌在額頭上摁了摁,說,
“對不起。”
方以珀睜開眼睛看他,難得看他道歉,覺得稀奇。
江恪行捧著的臉,微燙的掌心還在很輕的幫著額頭,神看起來跟平常總是冷淡漠然的樣子很不一樣。
好像,好像是真的很心疼一樣。
“……”方以珀拍開他的手,
“別摁了,更疼。”
有點不習慣他這樣溫的時刻,故意很兇的罵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恪行看著的臉,作停了停,居然認真地說,
“要不你撞回來?”
方以珀皺眉看他,
“我傻嗎?讓你再撞我一次。”
兇的瞪著,眼睫還是潤的,頭發拱起來有點翹起。
江恪行手捋了下的頭發,靜了幾秒,將人重新撈進懷里,
“那睡覺。”
方以珀被他不由分說抱到床上躺下,蓋在被子里。
“我不,”
在他懷里不怎麼老實,探出來個腦袋茸茸的蹭在他口,
“你還沒回答我。”
江恪行關了燈,在黑暗中低頭看,
“回答什麼?”
方以珀頓了頓,難得老實,雙手環著他的腰往他懷里鉆了鉆,
“就方達的項目啊,你為什麼要答應?是他們用什麼威脅你了?”
江恪行垂眼看著,一條手臂墊在腦後圈著人,另一只手將頭發理了理放到耳朵後,
“正常商業合作,沒你想的那麼復雜。”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緒。
方以珀抿,拽著他的睡袍領子仰頭看他。
關了燈的視線,什麼都看得不太清晰,一抬頭目里只有一截冷厲好看的下線條。
其實想問,
是為了我嗎?
我是你的肋嗎?
可什麼也沒說,這種話問出來多顯得有些自作多。
只用額頭抵了抵他的口,很輕地撞了撞,悶聲道,
“我要回我自己房間睡。”
江恪行手臂仍舊圈著,一不像是睡著了一樣。
抬頭,用腦袋頂了下他下,
“聽見沒,我要去我自己房間睡。”
江恪行被一通鬧,終于睜開眼睛,低頭視線涼涼的盯了一會兒,
“不睡覺是吧?”
他語氣很平靜,但放在後背的手卻直接從寬大的睡領子里進去,
“那做點其他的也行。”
“……”
方以珀瞪著他,仰頭咬了下他的口,把他的手拍開,用後背對著他。
過了會兒,江恪行的手臂從後探過來,橫在鎖骨前,又將人重新圈在懷里。
—
隔天是周末,方以珀睡醒的時候江恪行已經走了。
下樓到客廳,芳姨說他一大早就出門了,好像是去工作。
方以珀猜他估計是去城西工地那邊巡查了,自己吃完了早餐,跟芳姨說自己中午和晚上都不回來吃飯了,讓幫忙喂凱。
芳姨以為周末出門玩,笑著說好也沒多問。
方以珀從樓上換好服下樓,拿了車鑰匙出門,開車回了方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