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行晚上開車去了趟山頂酒吧。
宋霆他們幾個人都在,因為最近周圍又新開了一家酒吧,導致他們這邊原本就沒什麼客人的生意變得更加岌岌可危。
幾個原本玩票質的人被這一激,居然開始認真起來,商量著怎麼把酒吧運營起來,說打算在外面建一個觀星臺,找人從國外買遠鏡設備。
江恪行沒跟他們一塊討論酒吧的觀星臺,進了門,一個人走到吧臺那邊打算調一杯酒。
酒吧里客人比往常更,但原本常年空著的吧臺這會兒居然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請的專業調酒師。
江恪行拿起酒單,掃了眼上頭的名字,隨便按照酒單上點了一杯。
調酒師轉過去調酒的間隙,周馳硯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邊上坐下,
“怎麼突然過來了?”
江恪行把酒單翻在吧臺桌面上, 冷峻眉宇間緒一貫的淡漠,
“正好在這附近,開車過來喝一杯。”
周馳硯笑笑,
“一個人?怎麼沒把以珀帶上?”
江恪行沒說話,單手撐在吧臺邊上,表冷淡,看不出他什麼緒。
跟宋霆不一樣,周馳硯對江恪行會娶方以珀這件事沒那麼意外。
作為多年的兄弟,他比誰都再了解不過江恪行的子,他不喜歡的,沒人能強迫的了。
雖然是兩家聯姻的事,但他也有一定的自主權。
更何況當時江家聯姻那會兒,他自己創辦的公司就早已經在納斯達克完敲鐘儀式正式上市,本不用像圈子里其他那些二代一樣看家里的臉。
于是一看他這反應理所當然的就想到,
“吵架了?”
調酒師把調好的酒端上來。
江恪行仰頭喝了一口,側眸看他,
“你什麼時候跟宋霆一樣八卦了?”
周馳硯笑了聲,聳聳肩,
“不好嗎?現在的小姑娘不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老是板著張臉多沒意思。”
江恪行面無表,沒回答他的話,低頭繼續喝杯子里的酒。
他不習慣跟人講方以珀的事,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講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周馳硯在邊上討了個沒趣,轉又出門走了。
酒吧里客人,調酒師在邊上打檸檬,隨手放他自己歌單里的音樂。
江恪行喝完一杯酒,一條長支在地板上,低頭拿出來手機,點開跟方以珀的聊天框。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天度假村那晚,共位置結束的提示。
他點開頭像,進了的朋友圈。
方以珀這幾年其實很發朋友圈,不太表達自己,也不怎麼玩社件。
但實際上早幾年的時候江恪行看過的ins,跟現在很不一樣。在黎念設計,有一段時間喜歡在網上發一些自己的作品,隨手畫的圖,簡單可的小房子,有一批,回復評論也很熱鬧。後面不知道什麼原因,把所有容全部都清空了。
江恪行手指劃拉著屏幕往下,全部可見的朋友圈里七八年從頭到尾也就二十來條,發的最多的就是凱的照片。
幾乎占據了一大半。
往下是研究生畢業學院的公眾號轉發。
江恪行沒有看完,退了出來,準備給發過去一條消息,手指在對話框輸又刪掉。
這兩天他在公司也沒怎麼看見,知道是有意在躲著自己。
原因不用怎麼想就知道。
方以珀向來都是這樣。
遇事不決第一反應就是逃避。
你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但做出什麼其實也不意外。
江恪行對此早已經習慣。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張電影票。
——明明是說的想看那部電影,所以他才想方設法的拿到了那張電影在香港的首映票。
他放在房間的桌子上,但卻拿給了方芷妍。
江恪行一直以來都很會讓自己回頭去看,任何事只要錯過了,哪怕再憾再不甘他也絕對不會回頭。
即使有余地。
他確實也做到了絕不回頭。
比如那張電影票。
方以珀拒絕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會再強求陪他去看那部電影。
但往往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什麼,“什麼”就會越出現在你的腦海。
倫敦的那幾年,他一場電影都沒有去看過,至今也仍舊沒有踏過電影院一步。
但越是如此,有些事就越是耿耿于懷,只是自己尚未發覺。
三年前,倫敦公司完上市,他跟當時的合伙人見了一面,慶功會地點在黎。
那幾年,他其實并不知道任何跟方以珀相關的消息,也不知道人就在黎。
彼時的方以珀對他來說就像那張被他夾在書頁里再沒拿出來過的電影票一樣。
應該是已經塵封,發舊,不再重要的。
但面舞會那晚,他居然一眼就從各種外貌戴著面的人中認出來。
他的慶功會在樓上,但他卻鬼使神差的從宴會上離開,到樓下隨便拿了一張別人丟在邊上的面戴上,跟著一起到外面的臺,還邀請跳了那支舞。
那支舞結束後他并沒有打算表明自己的份,所以也沒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語。
按照他過往多年的人生準則,他們不會再有任何集。
那支舞也只是一場意外。
巧合的是,隔天晚上,他從倫敦落地香港,司機開車送他回加多利山別墅的路上,江連城忽然給他打過來一通電話。
突然提到了聯姻的事,的聯姻對象江連城和曾已經有了幾家合適的人選,讓他考慮之後趁著回國的時間準備見面。
在江連城發過來的資料里,考慮的聯姻人選里并沒有方家。
江恪行看完之後并沒有回復,只是次日一早去老宅那邊見了江老爺子一面。
言語間他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跟江老爺子匪淺的方家。
回去之後,果不其然,江連城發過來的資料聯姻人選里多了一項備選,方家。
但也只有方芷妍和方詩然。
江恪行看著電腦上的照片,主給方從年發過去見面的請求。
地方定在維港邊的一家餐廳,見面第一句話,他開門見山,點名只要方以珀。
現在回想,那其實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個下午。
但當他說出方以珀三個字的時候。
他著茶杯的手忽然有些握不住,腔里那顆常年沉寂的心臟仿佛失控一般開始狂跳。
——他頃刻意識到,其實那張電影票從來沒有泛黃過。
因為他多年來,他從來都耿耿于懷,心緒難寧。
想要邀請方以珀,再陪他一起去看完那場電影。
——
前面修改了一下時間線
今天就一更,後面多寫點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