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方以珀是直接被干/醒的。
嗓子像著了火一樣,臉上皮也很繃。
還好,一旁的周淼直接流鼻沖到洗手間。
方以珀喝了一大瓶水,從箱子里翻出來紙去給周淼。
上午十點所有人在酒店大廳集合,許藝他們幾個人明顯也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每個人手上都拎了個很大的水壺。
提前約好的導游過來接他們。
因為也不是旅游項目, 所以第一天就直奔主題去了莫高窟。
這個季節游客并不多,但一路開過去風沙很大,從車窗往外看,幾乎都是綿延不絕的沙漠。
在此之前他們都沒來過敦煌,顯然是被這邊的場景震撼到。
導游在前面解說,
“敦煌線分東線西線和本線,東線的西晉壁畫墓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去參觀一下,莫高窟在本線,月牙泉也在這一帶。”
黃沙漫過車前的公路,導游在前面一塊地方停了停,指著不遠的位置說,
“那邊就是月牙泉。”
周淼探出頭往外去看。
早上出門的時候流鼻,這會兒直接用口罩打捂在鼻子上。
許藝在前面道,
“等這兩天忙完,中間休息的時候你們可以出來玩。”
導游繼續一路往前開,終于抵達莫高窟。
許藝提前訂好了票,幾個人檢票之後跟著進場。
沒有馬上安排進去,先看了兩場電影,一場數字電影一場是球幕電影。
一路顛簸,周淼在第一場數字的電影差點睡著了。
方以珀也覺得困,但還是強忍著認真看完了電影。
第二場電影結束,一行人一起坐大前往莫高窟,講解員給大家發放耳機。
一天行程下來,所有人都很明顯累的不輕。
晚上沒去外面的餐廳吃飯,直接回了酒店休息吃自助。
方以珀回到房間,周淼不了他們這間房的干燥,要求換了一間房。
方以珀也買了加放在房間,晚上洗完澡後原本的困倦居然又消失殆盡,開始神起來。
翻了翻網上關于莫高窟的相關資料打算睡覺,臨睡前江恪行給發過來消息,問在這邊怎樣。
方以珀人清醒了點,又有點想他,索直接給他撥過去視頻電話。
江恪行那邊倒是接的很快,但看背景好像是在車里。
“怎麼還沒睡?”
他在那邊先開口問。
方以珀看見他側的車窗,
“你怎麼還在車上?”
趴在床上,皺眉問。
江恪行嗯了聲,把手機往一側挪開了點,手解開襯衫領結,
“剛剛結束一個酒會。”
方以珀哦了聲,忽然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想了想只問出來一句,
“累不累?”
“今天累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問出一樣的問題。
“我先問的。”
方以珀霸道地說。
江恪行點頭,拿沒辦法,說,
“習慣了,不累。”
方以珀皺了下眉,沒聽人說過習慣累,
“我有點累。”
如實說。
江恪行沒說話,黑眸低垂著從鏡頭那邊看,
“有沒有多喝水?”
方以珀用力點頭,
“今天喝了好多水,覺都快水牛了。”
江恪行似乎被的形容逗笑,
“水牛是什麼?”
方以珀看著他,想了想,
“就是一種很能喝水的。”
江恪行這下是真的沒忍住笑了。
他偏過頭,棱角分明的側臉在車廂昏暗的線下顯得有點模糊,但臉上那種笑卻是很見的。
有點暢快,有點寵溺,有點,溫。
方以珀愣了愣,看著他,忽然臉有點紅,
“你笑什麼?”
江恪行終于笑完了,又恢復平常的樣子,冷峻的面孔眉骨立,在車廂里仍舊難掩英俊,說,
“沒什麼,就是覺得,”
他頓了頓,黑眸從鏡頭那邊注視片刻,認真地說,
“我太太真可。”
“……”
他神專注,盯著鏡頭的眼神也很認真。
反而弄得方以珀不知道要說什麼。
低頭,下意識去拽睡上的流蘇下擺,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說,
“哦,對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嗯,什麼事?”
江恪行問。
其實如果仔細看,能夠發現他的神有點難掩的疲憊,這兩天宋家那邊跟江仁仲一起把方從年拉了進來,讓他原本準備好的計劃臨時又轉頭只能喊停。
方以珀趴在床上,抱著手機翻了說,
“上次去香港,都沒有去那家糖水鋪吃楊枝金撈。”
江恪行頓了下,問,
“現在想吃嗎?”
方以珀抱著手機,仰面躺在酒店的床上,烏黑的長發鋪滿後的白床單,搖頭,看著對面視頻里的人說,
“你去幫我吃。”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現在是十點半,你幫我吃完,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告訴我好不好吃。”
隔著手機視頻鏡頭,江恪行看著對面的人,停頓了片刻,點頭說,
“好。”
掛斷視頻電話。
江恪行關了手機,將膝蓋上的文件和筆記本放到一側,對前面開車的宋說,
“前面街角的糖水鋪停一停。”
宋早已經聽見剛才的對話,沒多問,只點頭,
“好。”
夜晚的香港,霓虹燈閃爍著像玻璃里的藍水。
黑車停靠在路邊。
糖水鋪仍舊在營業,不過這個點客人不怎麼多,只有門口幾張小桌子上坐著剛剛下班來宵夜的。
江恪行從車上下來,隨手拎著西服外套,上宋,
“一起。”
宋愣了下,把車上了鎖,跟著一起過去。
糖水鋪只有老板和他太太,夫妻店,開了快二十年,前陣子在網上火過一陣,來了不客人,但這陣子又回落下來,來的都是一些老主顧。
江恪行點了一份方以珀吃的楊枝甘,讓宋自己點。
等糖水的間隙,一側的港口有海風吹過來,將桌上的糖水單掀起一角。
他抬手了下去。
宋去店里把點的兩份糖水端出來。
江恪行卷起襯衫袖口,拿起桌上的勺子,給宋遞過去。
“謝謝江總。”
宋多還是有些拘謹。
雖然跟著江恪行工作也有好幾年,但是像這樣一張飯桌上吃飯的時刻還是很有得。
江恪行私底下的時候跟工作場合區別不大。
冷淡,嚴肅,認真。
他似乎很會將私人緒帶工作之中,這幾年公司從創業初期到上市,也經歷過大大小小不事,江恪行從未有過任何的工作以外的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可控計劃范圍。
公司的創業伙伴私底下都說他簡直跟一臺嚴運轉的機沒什麼區別。
但宋作為助理卻很清楚,在回國後江恪行結婚這兩年多的時間里,在夫妻和家庭關系上,卻是很見的——
宋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比如眼下這碗明顯過分甜膩的楊枝金撈,江恪行作為一個飲食上要求嚴苛控糖的人,平常絕對不會攝這類糖水。
但他卻會因為電話那邊的太太一句話,真的在深夜驅車來這家糖水鋪吃一碗他并不喜歡的楊枝金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