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上午。
在悉的臥室的床上,凱正趴在床尾跟一起睡覺。
方以珀睜開眼睛,有點分不清時間。
起下床到客廳,芳姨正在準備早餐,看下樓笑了笑,
“太太醒了?”
方以珀有點懵,抓了把頭發,
“江恪行呢?”
芳姨說,
“先生昨天下午就飛香港了,跟我說等你醒了再告訴你,理點事很快就回來。”
方以珀愣了下,心里涌起一失落的覺。
知道江恪行每年年底都會飛到香港那邊去理集團的事,但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完了。
覺得自己好像有分離焦慮癥了,想要他一直留在自己邊。
芳姨繼續去廚房做早餐。
方以珀給凱開了罐頭,然後拿出手機看公司項目群的消息。
臨近過年時間,工地那邊這段時間暫時停工,不用過去,等年後再繼續。
方以珀在項目群里給大家發了新年紅包,之後就放下手機專心陪著凱玩了。
公司這周開始放年假,只需要理一下收尾的工作就不用再過去。
下午方以珀去了一趟公司,到的時候到了宋紹鈞和方詩然。
方詩然是帶著宋紹鈞來的公司,公司的前臺因為沒有預約,并沒有讓他們上去。
方詩然正在跟前臺那邊說什麼,宋紹鈞在一旁拉著。
從潭法山回來以後方以珀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回方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方詩然用力揮開宋紹鈞的手,似乎緒有些激。
還沒來得及說話,目瞥見了一旁的方以珀,立刻快步走過來,
“江恪行呢?”
方以珀來公司理事,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平淡地說,
“你找他可以去找他助理。”
方詩然眼睛有點紅,死死盯著,
“方以珀,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管就算了,還在這里落井下石!”
宋紹鈞快步走過來,將緒有些失控的方詩然拉開,對方以珀道,
“以珀,你姐緒不太對,你別跟計較。”
方詩然甩一把甩開宋紹鈞,
“我有說錯嗎?不是白眼狼嗎?”
“這麼多年,方家有什麼地方虧欠了嗎?”
“嫁給江恪行以後是不是轉頭就把我們忘了,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為方家的兒,憑什麼置事外!”
方詩然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
方以珀從小到大沒見過這樣的方詩然,似乎一直以來都是全家三個兒里最像顧婉和方從年的那一個,也是方從年和顧婉最滿意的兒。
以前不理解為什麼方詩然對自己總是充滿敵意。
但後來慢慢懂了。
或許在出生以前,方詩然曾經有一個非常好幸福的家庭,恩的父母。
但是的出生是顧婉和方從年婚姻的裂痕,而且這個裂痕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日益增長,明顯,無時無刻不出現。
將近年假,公司的員工大多已經放假離開,一樓大廳也沒有什麼人。
方以珀聽完方詩然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只是問宋紹鈞,
“江恪行不在京北,你們要找他的話最好聯系他助理,還有,”
看向方詩然,說,
“如果我虧欠方家什麼,我想這麼多年過去我應該也還清了。”
方詩然眼睛通紅的看著。
方以珀沒有再理會,邁步離開上樓。
走進電梯,方以珀覺渾力氣好像瞬間被走。
靠著電梯鏡面,拿出手機,給方芷妍發過去消息,
【爸媽出什麼事了?】
電梯跳的數字一層一層往上。
方芷妍的消息回過來,
【有時間嗎?見面聊。】
方以珀回了個地址和時間,閉了閉眼,關上手機。
—
跟方芷妍約見的地方在常去的一家咖啡館。
方以珀開車過去的時候方芷妍早已經到了。
推開門進去。
方芷妍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邊。
看上去跟之前變化有點大,可能因為冬天天氣冷了,居然難得的沒有像以往一樣臭,而是穿了一明顯保暖的大,長發剪短了,看起來比以往的艷鋒利多了幾分溫。
方以珀走過去,發現好像比以前還胖了點。
“給你點了拿鐵。”
方芷妍說。
方以珀目落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謝謝。”
方芷妍低頭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笑了下,
“嗯,沒錯,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是明年,你要當小姨了。”
方以珀張了張,有些話想說,但又卡在了嚨里。
方芷妍似乎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藏的意思,
“之前說打掉了騙你們的,到了手臺上的時候我忽然又害怕的,想著這個孩子生下來也許也不錯。”
方芷妍笑了下,手在小腹上了,
“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很沒有責任心?”
“隨隨便便帶一個小生命到這個世界上。也許它生下來沒多久我就又要跟它爸爸鬧離婚,甚至我也不會盡到一個當母親的責任。但是,”
方芷妍停了停,臉上難得出現很認真很溫的神,
“但是當我決定帶它到這個世界上的這一刻我是真的它的,此時此刻,我也著。至于未來,誰能確定?我是獨立的個,它也是獨立的個。我可以不它,它未來有一天也可以不我。”
方以珀沒說話,但是一瞬間忽然想到了顧婉。
顧婉當年選擇生下的時候,是在想什麼?
是不是也有過像方芷妍那樣躺在手臺上後又後悔的時刻。
是不是也曾經有過一個瞬間或者那麼幾個瞬間著自己。
是不是也像方芷妍想的那樣允許們互相不對方。
方芷妍看著,
“不是你約我過來的嗎?想知道什麼問吧。”
方以珀回過神,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今天方詩然到范施寧吵著要見江恪行,是爸媽出什麼事了嗎?”
方芷妍哦了聲,倒是很平靜,
“也沒什麼大事。”
口吻很冷淡,仿佛在說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和事,
“爸他前段時間在香港搞了一個什麼投資,出事雷了,好像還跟人去賭馬玩了幾把,也賠了不知道多錢,總之就是現在所有資金都被套進去了,家里差不多相當于一個空殼了,公司可能會面臨破產清算。”
方以珀心口狠狠跳了下。
想到在潭法山的時候江連城那麼生氣的樣子,還有江恪行輕描淡寫帶過去的話。
方芷妍看著,很直接地問,
“你會去求江恪行幫他嗎?”
方以珀沒有說話。
咖啡的氣息在廳里漫開,帶著點初冬干燥溫熱的氣息。
方芷妍歪頭打量的神,挑了下眉,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