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
像是要裂開。
溫綿猛地睜眼,映眼簾的是一片抑的冷灰穹頂。
空氣里,雪松混合著煙草的味道,冰冷、強勢,瞬間鉆進鼻腔。
不對。
這不是的房間。
更不是悠悠家。
這個味道,這個冷得像高級囚籠的裝修風格,更像……
溫綿心臟驟停,猛地坐起。
寬大的男士真睡從肩頭落,出大片過分白皙的。
昨晚的記憶碎片瘋狂涌。
“夜”酒吧,陸行舟,還有……那個和傅聿寒一模一樣的男人。
一個荒唐又可怕的念頭,轟地一下在腦子里炸開。
天!
不會是酒後,看人家長得像傅聿寒,就把人給吃干抹凈了吧?
溫綿抱住頭,想死的心都有了,床頭柜上的手機就發出奪命般的震。
屏幕上,“悠悠寶貝”四個字瘋狂跳。
劃開接聽,聽筒里瞬間發出林悠悠的尖。
“溫綿!你他媽終于接電話了!你朋友圈發的結婚證是真的假的?!你人呢!”
什麼朋友圈?
溫綿腦子嗡的一聲,手指發地點開那個綠圖標。
最新態,發布于凌晨三點。
一張照片。
兩本紅得刺眼的結婚證,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隨意在深桌面上。
配文,兩個字。
已婚。
“哐當——”
手機砸在地毯上。
溫綿的一寸寸變冷。
快速復盤。
所以,不僅睡了那個像傅聿寒的男人,還著人家跟領了證?
不……不可能!
民政局半夜不開門!這一定是假的!
撿起手機,幾乎是吼著對電話那頭的林悠悠自我催眠。
“悠悠!假的,網圖罷了!我喝多了發的!”
“假的?!”
林悠悠的聲音比更像瘋子。
“溫傅兩家聯姻,今日舉行訂婚宴的新聞,已經掛上港城頭條一個早上了!你跟我說是假圖?”
“全港城都知道你要嫁給傅聿寒了!寶貝兒,你醒醒吧!”
“昨晚在酒吧,就是傅聿寒本人,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把你抱走的!”
傅聿寒。
昨晚帶他離開的人是傅聿寒?
溫綿一直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是個男人都能看傅聿寒。
重點不是誰帶離開,是朋友圈的宣照是怎麼回事?
難道昨晚自己又著他結婚了?
溫綿啊溫綿,喝點酒看把你能耐得。
不對啊!就算在怎麼鬧,若是傅聿寒不同意,他又怎麼會大半夜配合領證?
傅聿寒這個狗男人!
溫綿甚至來不及穿鞋,著腳,瘋了一樣沖出房間。
客廳里,傅聿寒正坐在沙發上。
他穿著一剪裁得的深灰家居服,姿態閑適,修長的手指正在筆記本上敲擊。
清晨的落在他上,卻照不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聽到腳步聲,他停下作,抬眼看來。
那目,平靜、冷漠,像在看一件所有。
溫綿像一頭被到絕境的困,直沖到他面前。
“傅聿寒,你真夠卑鄙的。”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在凌的睡和赤的腳上掃過,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將人直接來過了,溫綿猝不及防,一下坐在沙發上。
“醒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波瀾。
“給你準備了服,準備去宴會廳。”
又是這種命令的口吻。
溫綿氣得發抖,眼圈通紅。
“我不是你的下屬!我說過不嫁了!你聽不懂嗎?!”
“你不是應該放鞭炮慶祝我終于滾出你的世界了嗎?!”
傅聿寒合上電腦。
“啪”的一聲輕響,像一個終止符。
他站起,一米八八的高帶來的迫瞬間將溫綿籠罩。
“昨晚在酒吧,你抱著我的脖子,讓我娶你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他俯下,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死死困住。
那張俊到毫無瑕疵的臉近,冷冽的雪松氣息侵占了所有的呼吸。
“怎麼,溫綿。”
“一覺醒來,就不認賬了?”
“你那趁人之危!”溫綿梗著脖子,聲音都在。
“我喝醉了!而且,民政局半夜不開門!你偽造國家證件是犯法的!”
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
傅聿寒聞言,竟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里,滿是嘲弄和不屑。
“溫綿,你在我邊十年,見過的場面還嗎?”
他直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語氣淡漠得像在陳述一個真理。
“在港城,有我傅聿寒辦不到的事?”
溫綿的最後一,從臉上褪去。
是啊。
他可是傅聿寒。
那個能讓整個港城為之抖的傅聿寒。
他看著慘白的臉,似乎很滿意的反應,聲音緩和了些,卻帶著更強的掌控力。
“昨晚那種況,你該慶幸帶走你的人是我。”
“如果換別人,你今天還能站在這里,質問我嗎?”
他手,想的臉。
溫綿像被蝎子蜇了般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
委屈和害怕織,讓口不擇言。
“誰都比你好!以前是,現在也是!"
"誰都沒有你這麼大的本事,能讓民政局半夜為所為!能把我綁架到這種鬼地方!”
“你才是那個對我心懷不軌的人!”
“鬼地方?”傅聿寒的臉徹底沉了下去。
“來之前我已經通知了溫叔。”
“從今天起,這里就是我們的家。”
“而你——”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鎖鏈,纏上溫綿的四肢百骸。
“是傅太太。”
傅太太。
這個追逐了十年,幻想了無數次的稱呼。
此刻聽來,卻像一道催命符。
夢里那些殘酷的畫面,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逃不掉了。
溫綿心里的最後一弦,斷了。
夢里那些殘酷的畫面再次清晰,就是這樣一步步走向絕,最後被他親手推地獄,萬劫不復。
不……不對。
已經“死”過一次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種被徹底拋棄的絕,全都嘗遍了。
既然最壞的結局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所有的憤怒、驚慌、恐懼,在這一瞬間,盡數褪去,沉淀一種冰冷的決絕。
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所有的都熄滅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燼,但在那灰燼的最深,卻燃起了一點不計後果的瘋狂。
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平靜得沒有一活人的氣息。
“就算領了證,也可以離。”
傅聿寒臉上的最後一溫度,瞬間消失殆盡。
溫綿迎著他驟然冰封的目,一字一句,像在宣讀一份早已擬好的,最後的判決。
“傅聿寒。”
“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