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綿醒了。
這不是客廳。
是傅聿寒的主臥。
怎麼會在這里?
昨晚的記憶斷了片,只記得自己蜷在客房的沙發上,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
溫綿猛地坐起,的被子從肩頭落。
無名指上那陣冰涼的,越發清晰。
僵地,一寸寸抬起左手。
一枚鉆戒,正牢牢地套在的無名指上。
鉑金戒圈,設計極簡,卻用一圈細碎的鉆,簇擁著中央那顆亮得驚人的主鉆。
晨下,它折出的,刺得眼睛發痛。
溫綿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窒息。
傅聿寒……
他把抱到了主臥?
然後,趁睡著,給戴上了這枚象征著永恒承諾的婚戒?
一個荒唐的念頭剛剛冒頭,還沒來得及發酵一喜悅,手機就毫無征兆地瘋狂震起來。
嗡——嗡——嗡——
屏幕上,幾十條信息爭先恐後地涌。
發信人,是林悠悠。
溫綿下意識地點開消息,屏幕瞬間被新聞截圖占滿。
最頂端的,是一張頭條,標題用紅的標注著,每一個字都像一針,狠狠扎進的瞳孔。
【港城太子爺攜青梅竹馬抵港,世紀聯姻名存實亡!】
照片上,傅聿寒走在機場VIP通道,一剪裁得的黑西裝,襯得他臉愈發冷峻。
而在他側,江舒暖笑意盈盈,微微側著頭,姿態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完的借位。
完的陷阱。
溫綿指尖的溫度,一寸寸褪去,直至冰冷。
原來,他提前結束行程,是為了。
原來,昨晚那束被秦放"特意"送來的玫瑰,是對心中有愧?
左手,是全球唯一的婚戒。
右手,是他和另一個人的頭條緋聞。
溫綿忽然覺得不過氣。
看著左手上那枚璀璨的戒指,剛剛那一瞬間的悸和心跳,此刻全化為了濃得化不開的嘲諷。
輕輕地,想把那枚戒指從手指上褪下來。
可那戒指像是為量定制的一樣,尺寸嚴合,怎麼也拿不下來。
皮被磨得發紅,刺痛傳來。
溫綿的眼眶也跟著紅了。
屈辱,憤怒,像水一般將淹沒。
就在這時。
"咔噠。"
帽間的門,開了。
傅聿寒一裁剪得的黑西裝,無框眼鏡讓他整個人散發著高冷的氣息。
他看到溫綿醒了,視線落在通紅的眼眶上,眉頭瞬間皺起。
"怎麼了?"
他快步走過來,床墊因他的重量輕微下陷。
溫綿下意識地想往後,卻被他輕地拉住了手腕。
"手怎麼紅了?"
傅聿寒看到無名指周圍發紅的皮,臉一沉,作卻更加小心翼翼。
他輕著的手指,語氣帶著心疼和自責。
"是戒指太了?我讓人重新調整尺寸……"
"不用了。"
溫綿回手,將手機屏幕轉向他。
"你先解釋一下這個。"
傅聿寒看到屏幕上的新聞截圖,臉瞬間變得鐵青。
他接過手機,快速瀏覽了幾條新聞,黑眸中涌起一駭人的怒意。
"該死。"
他立刻拿起床頭柜上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秦放的電話。
"把所有相關新聞全部撤下!立刻!"
"還有,給我查清楚是誰拍的照片,誰發的稿子!"
"十分鐘,我要看到澄清聲明!"
掛斷電話,他又撥通了公關部總監的號碼。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個小時,讓所有平臺都看不到這些垃圾新聞!"
"對,包括境外!"
連續幾個電話打完,傅聿寒的臉依然沉得可怕。
他轉,看到溫綿正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的緒復雜難辨。
"綿綿,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在床邊坐下,想要握住的手,卻被輕微地避開了。
"我不知道會出現在機場。"
"更不知道會有記者拍照。"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
溫綿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看到了他眼中的焦急,看到了他理危機時的雷厲風行。
可是……
"傅聿寒,你覺得這樣就夠了嗎?為何知道你何時回來,而我像個外人一般。"
想起昨晚他突然回來時,狼狽不堪的模樣。
"你給我戴上這枚戒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想?"
"我醒來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又會怎麼想?"
傅聿寒被問得啞口無言,滿眼心疼。
他想要解釋,想要安,卻發現自己笨拙得連一句合適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
"叮。"
一聲清脆的郵件提示音,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是溫綿的手機。
看了一眼,是一封來自國際新銳設計師大賽組委會的郵件。
【尊敬的溫綿士:恭喜您!您的作品《涅槃》經過多嚴格評審,最終榮獲本次大賽金獎……】
口積的所有郁氣和委屈,仿佛都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溫綿看著那行金的獲獎通知,繃的角,終于緩緩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到了嗎?"
將手機屏幕轉向傅聿寒。
"這,才是真正屬于我的東西。"
"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搶不走的榮耀。"
頓了頓,抬起自己戴著戒指的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至于這個,誰稀罕?”
傅聿寒看著那封獲獎郵件,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驕傲,心疼,還有深深的自責。
他的妻子,如此優秀,如此耀眼。
而他,卻讓了委屈。
嗡——
他的私人手機,再次劇烈震起來。
屏幕上跳著兩個字——爺爺。
傅聿寒的太突突地跳了兩下,接起電話。
"混賬東西!"
傅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咆哮聲,瞬間從聽筒里炸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新聞都鬧什麼樣了!你把綿綿當什麼了?"
"爺爺,我已經在理了……"
"理?理有什麼用!綿綿的心已經傷了!"
傅老爺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和失。
"今天晚上,你必須親自把綿綿帶回溫家!"
"當著溫家所有人的面,把話說清楚,給溫家一個代!”
電話被掛斷。
房間里一片寂靜。
傅聿寒放下手機,轉看向溫綿。
正靜靜地坐在那里,過百葉窗灑在上,讓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綿綿……"
他輕聲開口,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今晚,一起回溫家好嗎?"
溫綿看著他,看著這個平時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卻因為的一個眼神而變得張不安。
良久,點了點頭。
"好。"
"但是傅聿寒,這是最後一次。"
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如果還有下次,這枚戒指,我會親手摘下來,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