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綿拿起秦放剛剛放在手邊的另一份文件。
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擊。
“嗒。”
“嗒。”
每一下,都像踩在周慶東的心跳上。0
“上個季度的部門賬目,我看過了。”
終于抬眼,看向額頭全是冷汗的周慶東。
“周主管,多出來的三百萬,花在哪兒了?”
周慶東猛地一,整個人像被走了骨頭,臉瞬間慘白如紙。
來了!
還是來了!
“溫……溫總監……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誤會?”
溫綿的手指停下敲擊,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是說,你用項目預備金,給江舒暖在城西買的那套公寓,是誤會?”
“還是說,你和你邊的李組長,上周在維港餐廳那頓價值六位數的晚餐,也是誤會?”
轟!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在周慶東和李曼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震驚和鄙夷。
李曼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抱著胳膊的手都開始發抖。
終于明白,溫綿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項目,而是他們!
秦放面無表補上致命一刀。
“周主管,每一筆報銷的發票和憑證原件,以及你個人賬戶的流水,我帶來了。”
“需要我當眾念給你聽嗎?”
周慶東哆嗦著,一個字都不出來。
完了。
全完了。
這事要是捅出去,他不是滾出傅氏那麼簡單,是會直接被送進去吃牢飯!
溫綿沒再看這兩個已經形同廢人的家伙,視線重新掃向全場。
那些剛才還嗡嗡作響的質疑聲,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新總監第一天上班,一招就廢了部門主管和心腹組長。
這是要直接見,大換天!
“現在,還有人覺得,是甲方的問題嗎?”
淡淡地問。
無人應答。
“很好。”
溫綿站起,雙手撐在桌面上,前傾,帶著一不容置喙的迫。
“現在我說三個問題。”
“第一,傅氏招的是設計師,不是誰家的保姆。以後,誰再敢把沖咖啡、拿外賣、復印私人文件這種破事給實習生……”
的聲音陡然轉冷。
“一經發現,這個人,連同他的直屬上級,一起滾蛋。我說到做到。”
人群里,幾個平時最使喚宋曉涵的老員工,臉都嚇白了。
“第二,賬。所有項目經費,由我親自審批,秦特助復核。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至于第三,周主管和李組長……”頓了頓,“傅總......”
傅聿寒雙手一攤,“你隨意。”
這意味著,這兩個人不僅要被開除,還要面臨公司的法律追訴。
溫綿收回目,再次落回那份“星海之鏈”的圖紙上。
“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里不服,覺得我只會抓小辮子,不會干實事。”
“覺得我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總裁夫人。”
的視線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向了旁的傅聿寒。
男人從頭到尾,都像個局外人。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溫綿上。
他看著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舌戰群儒,那雙漂亮的狐貍眼里,燃著他從未見過的火焰。
自信,銳利,芒萬丈。
察覺到的注視,傅聿寒微微側過頭,深邃的眼眸里漾開一極淡的笑意。
去吧。
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
這個無聲的縱容,給了溫綿無窮的力量。
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那群等著看笑話的下屬。
“好。”
只說了一個字。
“既然你們覺得我只會說,那我們就用結果說話。”
的聲音清冽,每個字都砸在眾人心上。
“就用‘星海之鏈’。”
“我,一周之,讓那個出了名難搞的甲方點頭,敲定最終方案。”
這話一出,連一些保持中立的員工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周?
這怎麼可能!
“如果我做到了,”溫綿的聲音揚起,帶著一豁出去的決絕,“從今往後,設計部,上到項目,下到人事,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們,只需要服從。”
“那要是……您做不到呢?”
一個抖的聲音響起,是已經面如死灰的周慶東。
他像一個輸了的賭徒,抓住了最後一稻草,眼中發出垂死掙扎的狂喜。
對!讓立軍令狀!
做不到,就會自己滾蛋!
這是他唯一的翻盤機會!
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繃了。
所有人都看著溫綿,也看著後的傅聿寒。
他會阻止嗎?
他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新婚太太,拿前途和臉面下這種豪賭嗎?
溫綿笑了。
那笑容明又張揚。
傅聿寒不知何時前傾了些許,湊到耳邊。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的耳廓,帶著一蠱的沙啞。
“敢不敢,玩大點?”
溫綿的心,猛地一跳。
角的弧度更深了。
看向周慶東那張扭曲狂喜的臉,一字一頓,聲音響徹全場。
“如果我做不到,”
“你和李曼繼續留下,我即刻引咎辭職,從此,絕不再踏傅氏集團半步。”
嘩——
全場嘩然!
賭這麼大?!
“好!一言為定!”
周慶東像是怕反悔,扯著嗓子喊道。
“在座的各位,還有總裁,都給溫總監作證!”
他特意把傅聿寒拉下水,就是要把這件事釘死,不留任何余地!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聚焦在傅聿寒上。
然而,男人只是慵懶地靠回椅背,仿佛他太太說的不是一場驚天豪賭,而是今晚想吃什麼菜那麼簡單。
那份全然的信任和縱容,比任何語言都來得震撼。
“宋曉涵。”
宋曉涵立刻站起來。
“半小時後,我要看到‘星海之鏈’所有相關的市場調研和數據分析報告。”
頓了頓,紅微啟。
“順便定兩張去京市的機票,我親自去,你和我一起。”
會議室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所有人都懵了。
一周時間。
親自去京市。
而且只帶一個連項目組都進不去的實習生?
這不是自信。
這是瘋了!
終于,一個在設計部待了近十年的老設計師,二組負責人王工,忍不住站了起來。
他不像周慶東那樣心懷鬼胎,純粹是出于一個專業人士的擔憂。
“溫總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克制但尖銳。
“我們理解您想做出績的決心。”
“但是,‘星海之鏈’這個項目,我們整個核心團隊跟了三個月,深知那個甲方有多麼吹-求-疵!”
他的目像探照燈一樣掃向角落里手足無措的宋曉涵,眉頭擰一個疙瘩。
“一周時間本就是天方夜譚,您還只帶一個毫無經驗的實習生過去……”
“恕我直言,這不僅是對您自己不負責,也是對整個設計部,對公司不負責任!”
這番話像一顆投死水的石子。
“是啊,王工說得對!”
“溫總監,這不是在開玩笑啊!”
剛剛被強行下去的議論聲,再次嗡嗡作響。
溫綿的視線冷冷地掠過那一張張或擔憂、或質疑、或純粹看好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