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溫綿和宋曉涵已經來到約定的地方。
酒店的商務餐廳，用昂貴的黑檀木做了半開放式的隔斷。
既保證了私，又能讓若有若無的鋼琴聲像溪水一樣流淌進來。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雪茄和香水味，是上流社會的味道。
溫綿端起面前的檸檬水，輕輕抿了一口。
冰涼的順著嚨下，卻不住心底那點煩躁。
和宋曉涵已經在這里干坐了四十分鐘。
那個所謂的“星海之鏈”項目甲方負責人，盛天集團的趙總，架子大得驚人。
“溫總監，這個趙總的也太不講信用了！說好五點，現在都快六點了！”
宋曉涵低聲音，氣得臉都鼓了起來。
“他不會是故意晾著我們吧？”
溫綿指尖在冰涼的杯壁上劃過，沒說話。
但答案不言而喻。
“那我們還等？”宋曉涵氣得推了推眼鏡。
“等。”
溫綿只吐出一個字，視線落在桌上那份修改了十幾次的方案上。
“傅氏跟了這個項目三個月，方案必須送到他手上。”
又過了十分鐘，一個圓滾滾的影才姍姍來遲。
男人四十出頭，頂著個油锃亮的腦門，啤酒肚把昂貴的西裝撐得像顆扣錯扣子的橄欖。
而他後不遠，一行西裝革履的男人，眾星捧月般擁著一個形拔的男人也走了進來。
是那份迫人的氣場，就讓整個餐廳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為首的男人，俊得如同神祇。
深灰的高定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溫綿一眼便看出，正是傅聿寒。
與他同行的，全是京市商界金字塔尖的人，此刻卻都落後他半步，神態恭敬。
他怎麼也在這兒？
難道是巧合？
溫綿心里不泛起嘀咕。
而傅聿寒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了他們隔壁那間視野最好的景觀包廂。
溫綿收回視線，恰好眼前的男人一屁坐下，沉重的讓沙發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那雙被一條的小眼睛，毫不掩飾地在溫綿和宋曉涵上來回刮過，最後不屑地哼了一聲。
“溫總監？”
他開了口，腔調拖得老長，上喊著敬稱，屁卻跟黏在椅子上似的，紋不，甚至連手都懶得一下，只抬了抬下。
那副姿態，仿佛在等著人覲見。
傅氏在港城是厲害，到了京市，是龍也得盤著！
傅氏就派兩個小丫頭片子來打發我？
溫綿面無表，將手里的方案推了過去。
“趙總，這是我們據您的最新要求，修改的方案。”
趙總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慢悠悠地端起服務生剛沏好的大紅袍，裝模作樣地吹了吹，呷了一口。
“嘖。”他咂了一下。
“溫總監，年輕有為啊。”
“不過，你們傅氏雖然在港城是龍頭，但這兒……”他用碩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可是京市。”
“我們盛天在京市什麼地位，你應該清楚。這個項目從頭到尾，傅總一次面都沒過，現在又派個新人總監過來……”
他呵呵冷笑兩聲，臉上的跟著。
“這誠意，我可真有點看不懂了。”
宋曉涵的火氣“噌”地就躥了上來，剛要張，就被溫綿一個眼神制止。
溫綿向後靠進椅背，姿態從容。
“傅氏肯為一個項目投三個月的人力力，本就是最大的誠意。倒是趙總您，方案一眼不看，就先給我們扣了頂帽子。這，就是盛天集團的待客之道？”
“小姑娘，牙尖利。”
趙總被噎了一下，臉頓時掛不住了，索撕破臉皮。
他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行，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盛天，已經找到了更合適的合作方！人家給的條件，比你們優厚多了！設計理念也更符合我們的要求！”
溫綿的眉梢不易察覺地了一下。
“今天見你們，不過是看在傅總的面子上，走個過場。”趙總翹起二郎，一副施舍的臉。
“讓你們知難而退，別到時候項目丟了，鬧得太難看，說我們盛天不給傅氏面子！”
包廂里，傅聿寒剛落座，就聽見了隔壁趙總剛剛那油膩又囂張的聲音。
他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深邃的黑眸里掠過一冷戾。
旁，京市地產龍頭“萬鼎集團”的董事長立刻察言觀。
“傅總，怎麼了？是外面太吵？”
“沒事。”
傅聿寒放下酒杯，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
“遇到個人，出去打個招呼。”
“你們隨意。”
在眾人驚詫的目中，他站起，緩步走出包廂。
不過幾步路，就站定在了溫綿那一桌的桌邊。
溫綿看到他，也是一愣。
他怎麼會過來這？
而趙總的表更是彩，像是活活見了鬼。
他“蹭”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作之敏捷，與他笨重的軀形了稽的反差。
那張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到扭曲的笑容，幾乎要將眼睛沒了。
“傅、傅總！您怎麼也在這兒！哎呀，您看這事鬧的！早知道您要來，我、我……”
他語無倫次，一邊說著一邊拼命彎腰，出雙手，準備去握手。
傅聿寒卻連眼角的余都懶得給他一個。
那雙深沉的黑眸，只專注地落在溫綿上，眉頭微微蹙起，帶著幾分不悅。
“你怎麼在這？”
溫綿被他這句問得有點懵。
但只一秒，就反應過來。
這家伙，是故意的。
趙總也徹底傻眼了，在半空的手尷尬地抖了抖。
他看看傅聿寒，又看看一臉平靜的溫綿，舌頭打了結。
“傅總，您……您和這位溫總監……是？”
傅聿寒沒理他。
他只朝溫綿出手，目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過來。”
溫綿看著他出的手，只猶豫了一秒。
知道，這個男人是在為撐腰。
在職場上，有時候，“狐假虎威”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式。
迎上趙總震驚的目，平靜地站起，將自己的手放了傅聿寒寬大的掌心。
下一秒，傅聿寒手臂用力，順勢一帶，極其自然地將整個人攬進了自己滿是清冽氣息的懷里。
這個作充滿了絕對的占有意味。
他這才終于肯用眼角的余，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僵在原地的趙總。
“我太太。”
轟！
趙總的腦子像是被炸開了一個響雷，嗡嗡作響。
太、太太？
傅氏集團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