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寒扣在腰間的手,驟然收。
那滾燙的掌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溫度瞬間消失,只剩下鋼鐵般的桎梏。
他沒有回答秦放。
只是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在抑著一頭即將出籠的野。
電話被切斷。
“怎麼了?”
溫綿的心,莫名跟著狠狠一揪。
傅聿寒沒看,松開了手。
那悉的溫度一離開,溫綿竟覺得廚房的冷氣有些刺骨。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廚房,溫綿幾乎要跟不上他的腳步。
客廳里,男人沒有開燈,只是借著廚房出的,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遙控。
“啪。”
電視屏幕驟然亮起。
晚間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電鉆,鉆進溫綿的耳朵里。
“下面播一條急新聞,今日晚間八點,多家平臺同時出驚天丑聞,直指港城傅家現任主人溫知秋,涉嫌于二十多年前足傅氏總裁傅明川先生的婚姻,并疑似與傅總原配夫人蘇玲士的離世有直接關聯……”
轟——
溫綿的腦子里,像是有什麼東西瞬間炸開。
整個人都懵了,僵在原地,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
電視屏幕上,姑姑溫知秋那張溫婉嫻靜的照片,被放在了最中央。
旁邊,是用加放大的紅字,打出的目驚心的標題——
【豪門驚夢:溫氏千金二十年忍,鳩占鵲巢的上位史!】
“這是……什麼意思?”
溫綿臉上的,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下意識地後退,卻撞進一個堅滾燙的膛。
是傅聿寒。
他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後。
“別看。”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罕見的,抑到極致的沙啞。
溫綿卻像沒聽見一樣,瘋了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機。
不信!
要去親眼看看!
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屏幕解鎖,點開微博。
那一片刺眼的,幾乎要灼傷眼睛的紅“”字,讓心頭猛地一窒。
#溫知秋小三#
#傅家豪門辛#
#傅聿寒母親死亡真相#
#溫知秋蛇蝎人#
一條條,一樁樁。
像淬了劇毒的釘子,狠狠地釘進的視野里。
手指抖著,幾乎要點不下去,終于還是點開了最上面那一條。
發布者是一個千萬的八卦大V。
文章寫得極煽,幾乎是將姑姑描繪了一個為了嫁豪門,心積慮、不擇手段的惡毒人。
文章里,附上了幾張經過模糊理的,姑姑和傅明川年輕時站在一起的“親”照片。
還有一張所謂的“知人”料截圖,言之鑿鑿地說,當年傅聿寒的母親蘇玲,就是在見過溫知秋之後,才神崩潰,最終絕自殺的!
最惡毒的,是文章的結尾。
那里,赫然配上了一張溫綿的照片。
是之前出席一場時尚晚宴時,被抓拍的側臉,明艷人,彩奪目。
照片下的配文,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準地扎向的心臟。
“有其姑必有其侄,溫家人的手段,向來如此高明。”
一瞬間,所有的臟水,不僅潑向了溫知秋,也兜頭蓋臉地潑向了溫綿!
甚至不用點開評論區,就能想象到里面是何等污穢不堪的場面。
手腳,一片冰涼。
就在這時。
“夠了。”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了過來,強勢地從手中走了手機。
作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
溫綿猛地抬頭。
傅聿寒就站在面前,隨手將的手機和自己的手機一起,扔到了遠的沙發上。
“啪”的一聲輕響,像是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喧囂。
“別看那些垃圾。”
男人垂眸看著,那張俊絕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
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卻不再是死寂的深海。
而是一片正在瘋狂燃燒的,毀滅的業火。
那火,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溫綿忽然想起了昨晚。
想起了那條名為“泣之淚”的鴿紅寶石項鏈。
想起了他提到母親蘇玲時,那失控的暴怒和無法掩飾的痛苦。
所以……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對姑姑冷漠疏離,對若即若離的源嗎?
因為他一直以為,是姑姑,害死了他的母親?
這個念頭像一鋼針,狠狠刺溫綿的心臟,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不信。
絕不相信,那個從小將捧在手心里,溫了歲月,驚艷了時的姑姑,會是那樣的人!
“這不是真的。”
開口,聲音干沙啞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刀尖上滾過。
傅聿寒看著那雙瞬間失去所有彩的眼睛,看著眼底決絕的質問和破碎的希冀,心臟像是被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
過去二十多年里,那些被刻意抑的懷疑、痛苦和怨恨,確實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
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張蒼白的小臉。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去他媽的真相。
去他媽的過去。
他只知道,這個人是他的。
誰敢讓難過一分,他就讓誰拿命來還!
溫綿迎著他的視線,一步步向他走去。
站在他面前,仰起頭,用盡了全的力氣,一字一句地問。
“傅聿寒,你信嗎?”
男人的結劇烈地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出手,一把將狠狠地拽進了懷里。
力道大得像是要將進自己的骨里。
溫綿被他撞得生疼,可男人卻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一手死死地按著的後腦勺,將的臉埋在自己散發著冷冽氣息的膛里,另一只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當著的面,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給你們半個小時。”
“封鎖所有平臺,這些文章,這些詞條,我不希在國任何一個角落還能看到。”
“查。”
“把背後寫稿的、料的、推波助瀾的,從上到下,給我一個個地查出來。”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那抑的暴戾,終于過聽筒泄了出來,帶著令人膽寒的腥味。
“我不管他們是誰,不管花多錢,用什麼手段。”
“明天日出之前,我要讓他們……從這個行業里,徹底消失。”
“懂?”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這殺氣震懾住了,沉默了兩秒才艱地開口:“但是傅總,這次的料源頭很復雜,似乎有人在背後統一盤,半小時可能……”
“那是你們公關部的事。”
傅聿寒冷酷地打斷他。
“我只要結果。”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溫綿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聽到他膛里那狂到失序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撞擊著的耳。
也撞得那顆沉谷底的心,泛起了一漣漪。
在他懷里,仰起臉,執拗地看著他線條繃的下頜。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一直……都這麼認為的,對嗎?”
的聲音很輕。
傅聿寒低頭,對上那雙泛著紅,卻倔強得不肯掉一滴淚的眼睛。
這一次,不再是沉默。
終于。
他開口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