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針對傅家和溫家的輿論風暴，來得又急又猛。
背後那只無形的大手，顯然蓄謀已久，并且財力雄厚。
傅家和溫家的公關團隊用了所有關系去制輿論，刪除詞條，結果卻發現本是杯水車薪。
這邊剛撤下一個熱搜，那邊立刻會冒出十個新的，角度更刁鉆，言辭更惡毒。
背後那力量，鐵了心要將溫家和傅家釘在恥辱柱上。
而電視里，主播面無表的臉，和不帶任何的聲音，正在不疾不徐地播報著：
“……據悉，此炸丑聞影響，今日港城市一開盤，傅氏集團與溫氏集團的價已雙雙跌停，單日市值蒸發超三百億……”
“……市場恐慌緒正在迅速蔓延，目前已有超過十家合作方公開表示，將立刻終止與兩家的合作，并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另據本臺收到的匿名消息，傅氏集團部早已暗流涌，多位董事對現任總裁傅聿寒先生的能力頗有微詞。此次丑聞的出，或將為導火索，引發傅家新一的權力洗牌。本臺將持續關注後續發展……”
傅聿寒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公司現在況如何？”
電話那頭秦放那急促到幾乎變調的聲音，還是約傳了過來。
“傅總！”
“市一開盤，傅氏和溫氏雙雙跌停！就在剛剛，市值已經蒸發超過三百億！”
“泛亞、輝瑞、超過十家重要合作方發來解約函，態度強，要求我們賠償損失！”
“還有……”
陸風的聲音帶著一抖。
“董事會已經鬧翻了天，周董他們聯名要求召開急會議，指名要您和老爺子給個說法！”
傅聿寒一直安靜地聽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那雙剛剛才恢復平靜的黑眸，此刻像兩潭結了冰的深淵，冷得沒有一活氣。
“知道了。”
“通知公關部，放棄無意義的刪帖，任由他們發酵。”
“通知法務部，整理所有解約函，準備打司，一家一家地打。”
“通知所有項目負責人，所有合作非但不能停，資金投，再給我追加百分之二十。”
“最後……”
傅聿寒頓了頓，聲音里裹挾的冷意，讓電話那頭的陸風都打了個寒噤。
“告訴董事會那群老東西，想開會，就給我滾到公司頂層會議室等著。”
“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
整個客廳死一般寂靜。
溫晚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問任何問題。
傅聿寒走過來，重新將攬懷中。
“等我回來。”
溫晚回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口，聲音悶悶的。
“好。”
傅聿寒深吸一口氣，像是汲取了足夠的力量。
他松開，轉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等我回來。”
門被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
同一時間。
傅氏集團頂層會議室。
氣氛抑得能擰出水。
“傅董！你看看！這什麼事！”
頭發花白的周董猛地一拍桌子，激得滿臉漲紅，唾沫橫飛。
“三百億！整整三百億！一天就沒了！這不是錢，是我們的命！”
他指著主位上臉沉靜的傅明川，幾乎是咆哮。
“都是因為那個溫家的人！一個掃把星！二十年前害我們傅家丟盡了臉，二十年後還要拉著整個集團給陪葬！”
“我當初就說了，就不該娶進門！你偏不聽！”
“周淮明！”傅明川臉一沉，猛地站起，“你再敢說一句！”
“我說錯了嗎？”周董梗著脖子，有恃無恐，“娶了，就是傅氏衰敗的開始！現在好了，連你那個寶貝兒子，也要被那個家族拖累死！”
“你！”
“夠了。”
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驟然響起。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傅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緩步走了進來。
“咚。”
拐杖在所有人的心臟上重重一頓。
整個會議室，瞬間雀無聲。
剛才還像鬥一樣的周董，氣焰瞬間矮了半截。
傅老爺子鷹隼般的銳利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吵什麼？”
“天塌下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還沒死，傅家就倒不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走到主位坐下。
“一群蠢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有人在背後一石二鳥，沖著我們傅家和溫家來的！自己人先了陣腳，是想讓外面的雜碎看我們傅家的笑話嗎？”
他凌厲的視線，最終落在周董上。
“老周，我沒記錯的話，你兒子上個月在澳門欠下的那筆賭債，是阿聿替他還的吧？”
周董的臉，“唰”地一下，從豬肝變了慘白。
“還有你，老李。”老爺子又看向另一個附和的董事，“你兒在國外惹的司，也是溫家的律師團隊幫忙擺平的。怎麼，現在出了事，就翻臉不認人了？”
被點到名的董事，頭垂得更低了。
“傅氏，不養白眼狼。”
老爺子收回視線，再次一頓拐杖，一錘定音。
“我宣布三件事。”
“第一，傅氏集團即刻起進最高警戒狀態。所有項目資金加倍，誰敢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就給我滾蛋！”
“第二，立專項調查組，我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就算把整個港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揪出來，剁碎了喂狗！”
“第三……”
老爺子頓了頓，聲音里出一徹骨的寒意。
“我傅家的媳婦，過去、現在、將來，都姓溫。”
“誰要是敢在背後搞小作，不該的心思……”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殺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寒。
“我不管他跟了我多年，功勞有多大。”
“一律，踢出傅氏！”
……
京海市，某私人公寓頂層。
巨大的環形幕墻上，滾的不是新聞，而是港城市的實時K線圖。
代表傅氏集團和溫氏集團的兩條線，以一種慘烈的、斷崖式的姿態，死死地釘在跌停板上。
宋棠穿著一真睡袍，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里。
手里端的不是紅酒，而是一臺平板。
平板上，正是一份份加急的合作終止協議掃描件。
三百億，權力洗牌，眾叛親離……
這些，在此刻都化作了屏幕上冰冷而悅耳的數字和文字。
的臉上，沒有毫的得意，只有一種欣賞藝品般的、冰冷的滿足。
手機響起。
接通，開了免提，隨手扔在一邊。
一道經過理的、失真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帶著一急切。
“宋小姐，溫家和傅家的丑聞我可是都丟出來了，你什麼時候……”
“急什麼？”
宋棠的目依舊沒有離開那慘綠的K線圖，聲音輕得像人間的呢喃。
“這才剛開始。”
“什麼意思？”電話那頭的人愣住了。
宋棠輕笑一聲，丹蔻的指甲在平板的屏幕上輕輕劃過，像是在人的臉頰。
“我想要的，還沒得到。”
電話那頭沉默了。
半晌，那失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抑到極致的、刻骨的恨意。
“那麼……你答應我的事……”
“什麼時候……”
“……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