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7章 一個和傅聿寒如此相像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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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在那個瞬間凝固了冰。

傅聿寒就那麼站在玄關

像一尊被走了所有靈魂的雕像,一

客廳里明亮的線,落在他半邊上,另一半卻匿在門廳的影里,明暗割,將他整個人切割兩個世界。

溫綿的心臟,狠狠地了一下。

和姑姑的對話……

他聽到了多

溫知秋也僵在了原地,臉上那份剛剛浮現的溫和悲憫,瞬間被錯愕和更深的擔憂所取代。

“阿聿......”

溫綿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上前。

“傅聿寒……”

剛邁出一步,那個僵立在門口的男人,卻忽然了。

他沒有看,也沒有看溫知秋。

他只是像一被線控的木偶,猛地轉過

作僵得近乎踉蹌。

他逃了。

用一種近乎狼狽的姿態,從這個埋葬了他二十多年認知的真相里,倉皇逃離。

“傅聿寒!”

溫綿想也不想地就要追出去。

“綿綿,別去。”

一只微涼的手,抓住了的手腕。

是溫知秋。

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悉一切的疲憊。

“讓他自己待一會兒。”

“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去……只會讓他更難堪。”

“他從小就是個極其驕傲的孩子,驕傲到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污點。”

溫知秋看著那扇重重關上的門,眼中滿是痛惜,“現在,他發現自己整個人生的基石,都是建立在一個卑劣的謊言之上。他的驕傲,被砸得碎。”

“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溫綿回頭,看著姑姑那雙寫滿擔憂的眼睛,追出去的腳步,生生頓住。

是啊。

他恨了二十多年的人,才是最大的害者。

他一直敬、心疼的母親,才是那個不擇手段的罪人。

他引以為傲的出,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和犧牲之上。

這個認知,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世界。

現在追上去,又能說什麼呢?

說“別難過”?

還是說“沒關系,我不介意”?

那對他而言,恐怕是更殘忍的施舍。

可是,現在他最需要啊!

……

的賓利像一頭傷後徹底瘋狂的野,在夜籠罩的山路上瘋狂疾馳。

車窗外的景被拉扯一道道模糊的線,扭曲,變形,像傅聿寒此刻崩塌的世界。

他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駭人的白

腦子里,溫知秋那一句句平靜卻殘忍的話,在反復地、瘋狂地回響。

——“當年,足我和明川的人……是蘇玲。”

——“在我給明川準備的湯里,下了藥。”

——“用肚子里的孩子,用自己的命,著明川娶。”

騙子。

都是騙子!

他死死咬著牙,腥甜的腥味在口腔里瞬間彌漫開來,順著下去,帶著灼燒般的痛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尖銳的鈴聲割裂了車廂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看也未看,直接掛了電話。

可電話一遍的響起。

傅聿寒強著怒氣,直接劃開。

“說話!”

電話那頭卻傳來陸行舟前所未有的凝重聲音。

“阿聿,你先別發瘋!聽我說!”

“我和衍哥查到些信息,關于現在網上的一些傳聞,你該看看!”

“你他媽趕給我到觀雲邸來!”

傅聿寒頭翻涌的氣,沒說一個字,直接掛斷電話,猛地一打方向盤。

地面,發出刺耳到幾乎要撕裂耳的尖嘯,車一個驚險的漂移,朝著山下沖去。

……

觀雲邸。

林景衍和陸行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抑得可怕。

當傅聿寒推門進來的時候,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阿聿,你……”

陸行舟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他看到了傅聿寒那張臉。

那張一向冷峻自持、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臉上,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灰。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風暴過境,死寂一片。

可就在那片死寂的廢墟之下,又有瘋狂的火在跳,仿佛隨時要將這名為“理智”的軀殼燒灰燼。

他不是麻木,而是被巨大的痛苦釘在了原地,連一多余的表都做不出來。

林景衍和陸行舟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

陸行舟上前一步,剛想開口,卻在對上傅聿寒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嚨里。

最終,還是林景衍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的牛皮紙袋遞了過去,聲音前所未有的干:“阿聿,我們查到的東西……可能比你想的,還要糟。”

“都在這里,你自己看。”

傅聿寒機械地接過來。

他沒有坐下,就那麼站在客廳中央,抖著手,拉開了紙袋的封口。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和幾張照片。

了出來。

指尖到紙張的瞬間,抖得幾乎握不住。

第一頁,醫院的化驗單。

當“傅明川”、“鎮定安眠類藥”這些字眼撞眼簾,他手里的紙張瞬間被得變了形,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溫知秋沒有撒謊。

這個認知像第一把刀,狠狠扎進他心口。

他幾乎是機械地翻開第二頁,銀行轉賬記錄。

收款人,是母親當年的傭人。

打款時間,就在那荒唐一夜的幾個小時前。

第二把刀,準地刺穿了他的肺腑,讓他呼吸都帶上了腥氣。

他眼前陣陣發黑,卻強撐著,翻開了第三份、第四份……

那些冰冷的白紙黑字,不再是簡單的文字,而是一把把燒紅的尖刀,將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信仰和驕傲,一刀一刀,凌遲死,割得支離破碎,鮮淋漓。

溫知秋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母親,那個在他記憶里溫又脆弱的人,親手策劃了那場卑劣的算計。

傅聿寒的,控制不住地劇烈晃了一下。

幾張照片從他無力的指間落,飄散在地。

陸行舟彎腰撿起。

他的視線落在最上面那張照片上,瞳孔在看清的瞬間,猛地了針尖!

那是一張泛黃的舊照,照片上的小男孩約莫五六歲,穿著洗得發白的舊服,怯生生地看著鏡頭。

可那張臉……那張稚的小臉上,無論是眉眼還是形,都分明有傅聿寒的影子!

一個和傅聿寒如此相像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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