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7章 林悠悠,你最好祈禱,他現在真的在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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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

陸行舟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重量。

卻像一淬了毒的冰針,又尖又冷,狠狠扎進林悠悠的心臟最深

死死咬著下

那片本就沒什麼瓣,幾乎要被咬出來。

抑。

窒息。

沉默在仄的空氣里瘋狂發酵,催生出令人心慌的霉味。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像被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垂下眼睫,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他……他就是不小心到的。”

那聲音,細若蚊蚋。

“他不是故意的。”

“什麼?”

陸行舟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俯湊近,音量陡然拔高,震得林悠悠耳嗡嗡作響。

“你說什麼?!”

“我說,他不是故意的!”

林悠悠像是被踩了尾的貓,猛地揚起聲音,豎起了渾

那與其說是在辯解,不如說是在拼命催眠自己。

“他就是不小心……”

“是我!是我無理取鬧,是我非要跟他吵架,他緒激了才……”

“不小心?”

陸行舟被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直接氣笑了。

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能把人凍冰雕的寒意,和幾乎要沖破天靈蓋的滔天怒火。

“呵。”

他猛地站起

手里那個還帶著涼氣的冰袋,被他用盡全力氣,狠狠砸向潔的大理石地板。

“砰!”

巾應聲散開,冰塊四飛濺,在昂貴的地面上撞得七零八落,發出一陣清脆又狼狽的碎裂聲。

“不小心能把你打這樣?!”

他像一尊發怒的神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愚蠢到無可救藥的陌生人。

林悠悠被這眼神刺得心頭發慌。

“林悠悠,你他媽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反復碾過?!”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這種喂到邊的道理,你還需要人教嗎?!”

他的膛劇烈起伏,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在不算寬敞的客廳里煩躁地來回踱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悠悠的心尖上,震得地板都在咯咯作響。

他渾每一個孔,都在往外噴著暴戾的氣息。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他猛地停步,轉,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像兩顆燒紅的炭,死死地釘在上。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是他敢欺負你一頭發,我他媽絕對不會放過他!”

林悠悠被他這副要吃人的樣子吼得渾

哆嗦著,一個字都不出來。

眼淚在眼眶里瘋狂打轉,卻被用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心,倔強地了回去。

不能哭。

,不能在他面前哭。

這副懦弱又委屈到極點的樣子,在陸行舟眼里,無異于火上澆油。

怒其不爭!

哀其不幸!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行舟的聲音里,浸滿了濃稠得化不開的失和痛心,像一把生了銹的鈍刀,正一下,一下,凌遲著的心。

“以前的林悠悠,是整個港城最驕傲、最不好惹的小孔雀!誰敢讓不高興,有本事把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從墳里罵出來!”

“你他媽什麼時候學會了了委屈就往肚子里咽?”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微了?!”

他猛地近一步,彎下腰,雙手“啪”地一聲撐在沙發扶手上,將整個人都牢牢困在自己和沙發靠背之間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呼吸可聞。

那雙曾顛倒眾生的風流桃花眼,此刻布滿了駭人的,只剩下徹骨的寒意,死死地鎖著

“你就那麼他?”

到他都手打你了,你還要在這里,像個傻一樣替他說話?”

“林悠悠,你告訴我!”

“你他媽就那麼他嗎?!”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腔里生生撕扯出來的,帶著淋漓的鮮和不甘的質問。

林悠悠被他得無路可退。

那倔強了半天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嗎?

或許吧。

顧星野出現的時候,的確像一道

他溫、無微不至,給了陸行舟從未給過的,那種被明確地、毫無保留地捧在手心里的意。

可……

“為什麼吵架?”陸行舟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帶著一種審訊的,“別告訴我是因為醬油買錯了這種屁事。”

林悠悠的哭聲一滯。

腦海里瞬間閃過顧星野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我……”

林悠悠怎麼說得出口,只因為了一下他的手機。

顧星野便推了,只不過想查看手機,他就跟了手。

怎麼敢信的?

信那個男人跪在地上扇自己耳,說他太、太怕失去了,所以才會那麼沖

看著失魂落魄,只會掉眼淚的蠢樣,陸行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碎,連呼吸都帶著玻璃碴。

他頹然地直起,向後退了兩步,高大的軀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的力氣,仿佛都在剛才那場徒勞的怒吼中被干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比還要可悲。

良久。

“他在哪兒?”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像暴風雨來臨前死寂的海面。

“你想干嘛?”林悠悠立刻像只驚的兔子,警惕地起肩膀,“我說了我沒事!你別去找他麻煩!”

“我找他麻煩?”陸行舟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全是自嘲和無法言說的悲涼。

“林悠悠,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莽夫?”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問得極其緩慢。

“我是想問問他,他把你打這個鬼樣子,怎麼敢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自己跑到哪里風流快活去了?”

林悠悠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聲音也越來越小。

“他說……他說公司臨時有急事,出差。”

“所以我……我就是一個人待著太難了,才想找綿綿聊聊……”

“沒想到……會給你打電話。”

陸行舟看著,又是一聲冷笑。

那笑聲,比哭還難聽。

“所以,在你心里,我現在連你的行舟哥都算不上了?”

他一步一步,重新走到面前。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滔天的怒火已經褪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失和被刺傷的痛楚。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寧愿一個人躲在這里哭,也不愿意告訴我。”

“林悠悠。”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生分了?”

這句話,平平淡淡,卻比剛才所有聲嘶力竭的怒吼,都更殺傷力。

林悠悠的心,像是被一只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

麻麻的疼,順著,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啊。

什麼時候,他們變了這樣?

看著他那張寫滿了傷的俊臉,心里了一鍋翻滾的粥。

怎麼跟他說?

高調地宣顧星野,不過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一點點在乎的反應?

看到他沒有半點阻攔,甚至還風度翩翩地送上祝福時,那顆心是怎樣一點點沉谷底,徹底冰封,才破罐子破摔地跟顧星野在一起?

這些話,說不出口。

太丟人了。

也太晚了。

“出差?”

那雙桃花眼里,再沒有一平日的玩味和戲謔,只剩下無盡的失和冷漠。

“林悠悠,你最好祈禱,他現在真的在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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