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溫綿和陸行舟同時了一聲，下意識地就要跟過去。
“讓自己靜一靜。”
傅聿寒拉住了溫綿。
那扇決絕關上的門板，隔絕了所有的聲音，也隔絕了所有的關心。
溫綿看著那扇閉的房門，再看看地上那個還在眼淚試圖博取同的騙子，口的氣就不打一來，恨不得再上去補兩腳。
傅聿寒卻彎下腰，攥住了潔小巧的腳，撿起被甩在一旁的高跟鞋，不容分說地給重新穿上。
“腳不疼？”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難以察覺的責備和心疼。
溫綿掙扎的作停了，乖乖地讓他把鞋穿好，只是那雙杏眼里，還是燃燒著熊熊怒火。
沒過多久，門鈴響了。
陸行舟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為首的警察顯然認識傅聿寒和陸行舟，進來後先是敬了個禮。
“傅總，陸，我們接到報警……”
陸行舟面無表地側開，抬起下，指了指客廳中央的杜子昂。
“這個人，冒充他人份，進行詐騙活，害者不止一個。”
警察立刻上前，掏出手銬，在一聲清脆的金屬聲中，將還在發愣的杜子昂從地上架了起來。
杜子昂這下是真的慌了，他沒想到對方的作這麼快，連報警都報得悄無聲息。
“我會帶回去進行核查，請幾位放心。”警察公事公辦地開口。
杜子昂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地架著往外走，公寓里瞬間安靜下來。
那令人作嘔的演戲味道，也終于消散了。
“我們該回去了。”傅聿寒摟著溫綿的肩膀，看了一眼陸行舟。
“這里給你了。”
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那扇閉的房門。
“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比命都重要。別讓一個人待太久。”
溫綿擔憂地最後看了一眼，“那悠悠……”
“放心，”傅聿寒低下頭，親了親的額頭，“有的人，比我們更心疼。”
公寓的門被輕輕帶上。
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陸行舟，和房間里那個死一樣沉寂的林悠悠。
陸行舟在客廳里站了很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心里的無名火混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開始瘋狂燃燒。
他走到房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耳朵在了冰冷的門板上。
沒有聲音。
沒有哭聲，沒有罵聲，沒有砸東西的聲音。
什麼都沒有。
一極其不好的預，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一寸寸收，勒得他幾乎不上氣。
那個傻子……
平時那麼惜自己，一點委屈就要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這次，被騙得這麼慘……
不會……真的想不開吧？
！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陸行舟全的仿佛瞬間凝固了。
他再也顧不上什麼冷靜，抬手就用力地捶門，骨節砸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林悠悠！你他媽在干什麼！快開門！”
“林悠悠，你給我說句話！罵我也行！”
“再不出來老子撞門了！”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
陸行舟眼里的寸寸迸裂，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林悠悠！”
他嘶吼一聲，猛地後退幾步，繃了全的，像一頭被激怒的獵豹，抬起長，用盡全力氣，狠狠地朝著門鎖的位置踹了過去！
“砰——！”
陸行舟撞開門沖了進去。
臥室里空無一人。
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此刻正大敞著。
冷風從外面瘋狂灌進來，卷起白的紗簾。
陸行舟的呼吸在看到那扇窗的瞬間，徹底停滯了。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窗邊，心臟狂跳得像要從嚨里蹦出來。
窗外，空無一人。
他全的力氣仿佛被瞬間空，後背重重撞在墻上，順著墻壁下去半寸，才勉強撐住沒有倒下。
大口大口的息，膛劇烈起伏。
然後，他聽到了帽間里傳來的一細微的靜。
他僵地轉過頭。
林悠悠正從里面走出來。
的臉上，敷著一張黑的蕾面，只出一雙眼睛和，看起來有點稽，又有點詭異。
上穿的不是之前那帶著淚痕的家居服，而是一條剪裁致的黑吊帶連，擺堪堪遮到大，襯得一雙又長又直，白得晃眼。
長發被重新打理過，在腦後松松地挽了個發髻，出漂亮修長的天鵝頸。
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得極穩。
那個畫面，得驚心魄。
也險得像一場要了他半條命的噩夢。
“林悠悠！”
陸行舟的聲音幾乎是從腔里吼出來的，嘶啞得不樣子。
林悠悠被他這副要殺人的樣子嚇了一跳。
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聲音含混不清。
“你吼辣麼大聲干什麼嘛？”
“你……你沒事開什麼窗。”
陸行舟扶著墻，覺自己的還是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剛剛真的以為，這個傻姑娘就這麼沒了。
沒想到，換了服，然後……敷了個面？
“悶，氣，不行？”
林悠悠走到窗邊，又把窗戶關上了大半，只留下一條。
走過他邊，徑直走進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傳來。
陸行舟還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心跳還是快得像擂鼓。
很快，林悠悠著臉走了出來。
徑直走到化妝臺前坐下，打開一排排的燈，鏡子里映出那張白皙的臉。
開始護，然後是上妝，作準，一不茍，像個沒有的機人。
“你……你沒事？”
陸行舟終于挪了僵的步子，試探地問。
“能有什麼事？”
林悠悠頭也不抬，手法練地拍著水，“哦對了，陪我去逛街怎麼樣？心不好，需要花錢。”
“林悠悠！”
“你是沒腦子還是沒心肝？被人騙這樣，你他媽還想著去逛街？”
他不能理解。
他無法理解。
沒有歇斯底里的哭鬧，沒有黯然神傷的質問，就這麼……翻篇了？
林悠悠終于停下了手里的作。
過鏡子，看著後那個滿眼怒火、眼底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男人，忽然笑了。
“那不然呢？”
慢悠悠地反問，“我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全港城的人都知道，我林悠悠是個眼瞎心盲，被人騙財騙的蠢貨？”
“還是把他從警察局里撈出來，我騙回來？”
聳聳肩，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一場失敗的投資。
“就當本小姐出師不利，看走了眼，不行嗎？”
“下一個更乖。”
“你他媽還想著下一個！”
陸行舟被這句“下一個”氣得太突突直跳。
他真的想撬開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是鋼筋還是水泥！
“林悠悠，你能不能長點心！”
林悠悠看著他氣急敗壞，卻又拿無可奈何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
拿起桌上的一支口紅，在指尖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然後放下。
“啪嗒”一聲輕響。
轉過，迎上他的視線。
的聲音，很輕，很輕，像一片羽，撓在他的心上。
“那我，”
頓了頓，抬起眼，眸里仿佛有破碎的星在閃。
“想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