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多謝皇後娘娘。”
“都快是一家人了,不必這般見外。”
崔皇後目和善的看向,緩聲道,“上回見你,你還是個不滿十三的小姑娘,那時本宮一見著你,就覺得這小姑娘長得真標致,一臉富貴相。眨眼三年過去了,這期間本宮雖沒再見你,卻聽說你長安第一人之名……”
顧沅一怔,忙道,“臣愧不敢當。”
“這有什麼不敢當,本宮見過那麼多貴,沒誰能比過你。所以此次給太子選妃,本宮一翻那適齡貴的名冊,一眼就相中了你……像你這般出眾的好子,與太子真是絕配。”
顧沅呆了一呆。
賜婚這事,是皇後決定的?
崔皇後很快捕捉到顧沅這一閃而過的反應,面上笑意愈發深了,像是回答的疑般,肯定道,“你與太子的婚事,是本宮求陛下賜的。”
說到這,又斂了神,頗為自責道,“本宮也是在陛下賜婚後,才聽說文家有意與你家定親的事。唉,都怪本宮心急了,一心想著趕給太子覓得一位佳婦,都沒仔細打聽一番……不過好在是趕在了文家下聘前,不然就有失面了……”
顧沅眉心微。
現在也不怎麼面啊……
趙氏見兒不說話,忙出來打圓場,直說能被皇後看中是多麼的榮耀,他們全家是多麼的歡喜激。
接著,崔皇後又笑的與顧沅聊了一會兒。
基本是問一句,顧沅答一句。
到後來沒什麼好問的了,崔皇後便轉過頭,對一側的五公主道,“景,花園的垂海棠好像開得不錯,趁著外頭天氣好,你帶顧姑娘去逛逛?”
本來還昏昏睡的五公主,一聽到這話,立刻神起來,脆生生應道,“好啊。”
顧沅一怔,有些遲疑的看向趙氏。
崔皇後彎眸,“本宮與你母親聊得都是些家長里短的瑣碎,你們小姑娘家的聽著也無趣,倒不如出去走走,莫辜負這好春。”
趙氏略一沉,也朝顧沅點了下頭,“你與公主去吧。”
五公主是沅沅未來的小姑子,姑嫂關系得好,日後沅沅在宮里也能過得好些。
顧沅也明白母親的意思,略一頷首,“是。”
五公主大步朝走了過來,黑亮的眼眸定定看向,“咱們走吧。”
顧沅起,與皇後告辭後,便跟著五公主一起離開。
.……
剛出儀宮,五公主那份端莊勁兒一下子消失殆盡。
扭過頭,兩道柳眉擰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顧沅一番後,小聲嘟噥道,“除了長得漂亮些,也沒什麼長啊。也不知道皇兄怎麼想的,著了魔似的非你不可。”
顧沅,“……”
公主,我還沒聾呢。
五公主想了又想,最後只得承認自己皇兄就是個看臉的。胚。
這般理解後,看向顧沅的目多了幾分莫名的同,輕咳了一聲道,“雖說我不是很喜歡你這慢吞吞綿綿的子,但你做我嫂子……也還行吧。”
起碼比那個眼高于頂的崔敏敏好百倍!
顧沅默了默,笑的有幾分無奈,“那我……多謝公主的肯定?”
“別客氣。”五公主很是大氣的擺擺手,又碎碎念著,“主要是我皇兄他喜歡你,我就這麼一個親哥哥,他喜歡的,我總不能跟他唱反調。”
提到裴元徹,顧沅的睫微微了。
左右旁沒其他人,五公主又是個爽利的,斟酌片刻,顧沅聲問道,“公主,我與太子的婚事,真的是皇後娘娘定下的麼?”
五公主眸子閃了閃,虛張聲勢道,“那肯定啊,母後乃後宮之主,皇子公主的婚事都是由做主的。”
像是怕顧沅再問,兇道,“哎喲我說你這麼磨磨唧唧的,不是要去花園看海棠麼,再不快走天都要黑了。”
顧沅看了看天邊明晃晃的大太,“……”
春融融,花園里青松拂檐,玉欄繞砌,樹木山石,蓊蔚洇潤。各花草繁茂秀,蝴蝶蜂在花間翩翩飛舞,一派生機的熱鬧氣象。
顧沅與五公主邊逛邊聊。
雖然相的時間短暫,但顧沅看得出這位五公主除了有些驕縱,人并不壞。
走了沒多久,五公主指著不遠假山上的那座四方小亭子,問,“你累不累,咱們去那邊亭子坐坐?”
顧沅本想說不累,但見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的看過來,便隨一起去了。
倆人才坐下不久,五公主又道,“我有些急,先去更,你在這坐著等我回來。”
顧沅柳眉微蹙,約約猜到了什麼。
也不等回答,五公主就帶著宮匆匆走了。
顧沅心頭輕輕嘆了一聲,旋即倚著欄桿,盯著亭中擺放的那盞點著巧山石、布滿青苔的小盆景,心中默數著:一、二、三……
都不用數到一百下,數到七十三下,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的響起。
顧沅睫撲閃兩下,緩緩抬眼,就見那嶙峋奇秀的假山後,晃出一道頎長的影。
那個面容英俊的男人,著玄蟒紋斕袍,腰系九環蹀躞帶,足蹬金繡雲紋的黑皂靴,氣質矜貴,通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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