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緲低眉順眼，嗓音，“太子妃謬贊，臣惶恐。”
崔皇後又與周明緲說了兩句，正準備退下，倏然，坐在一側的四公主昌月出了聲，“我怎麼越看這位周二姑娘，越覺得像太子妃呢？”
說著，還去問左右的人，臉上帶著天真又隨的笑，“你們覺得呢？”
左右的人訕訕笑著，沒出聲。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五皇子妃孫氏，作為四公主的親嫂子，也不好看這個小姑子被冷著，便笑著道，“瞧著眉眼是有些像，但仔細看了，還是很不一樣的。”
周明緲低著頭，很是謙卑道，“太子妃傾城絕，臣柳之姿，星辰哪敢與明月相較？四公主與五皇妃這話，真是折煞臣了。”
四公主還想再說，崔皇後淡淡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只好不不愿的閉上了。
崔皇後稍稍偏頭，眼角余掃了一眼右手側的顧沅，見面尋常，眼睫微垂，一副淡然自若的神，心頭微定。
像是沒有剛才那回事般，崔皇後語調平淡道，“快到午時了，諸位隨本宮一同席吧。”
前朝設宴，後宮也為眷設了宴席。
除此之外，崔皇後還安排了戲班子唱戲，準備了六博棋、投壺、捶丸等娛樂，好讓眷們打發時間。
一用完膳，張韞素和盧月就手拉手，迫不及待來找顧沅玩了。
趙氏前些日子來東宮見過兒，這會子也就不霸著兒，只笑瞇瞇道，“月余沒見，素素和月娘一定有許多話要與你說，你們仨找地兒慢慢聊去，我與你嫂子去聽聽戲。”
顧沅淺淺笑道，“那你們先聽戲，我晚些再來與你說話。”
說罷，三個小姐妹有說有笑的回了東宮。
第40章
瑤殿，歡聲笑語不斷。
“素素，你好歹也是個伯府閨秀，怎麼東西瞧瞧，像個鄉下老太太頭回進城似的。”盧月捧著青瓷茶杯調笑道。
張韞素也不惱，著件龍山河瑪瑙花觚，咂舌道，“嘖嘖，沅沅這里太多好東西！我活了十幾年，許多東西還是頭次見。”
說著，手到指著，“你看那件彩翼雲鳧白玉罇，那玉質，那做工，起碼上千兩吧？還有那對九枝春艷繡花燈，那繪圖，那細度，還有那上面墜著的琉璃珠。對了，還有那外間的那些名家硯臺與字畫……”
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直把瑤殿夸仙境似的。
末了，張韞素捧著一杯酸酪，朝顧沅眨眼，嬉笑道，“上回端午，太子殿下將那四百兩給你，你還琢磨著如何還。現在好了，你這整個瑤殿加起來，起碼幾十萬兩，你該如何還？”
“怎麼著，我們沅沅這般姿容，他便是打一座純金的宮殿也是應該的。”盧月道。
顧沅小臉紅，忙岔開話題，“你們也別總說我，與我說說你們的事吧？你們最近如何，可有什麼趣事？”
一提到這個，張韞素就蔫了，興致缺缺的托著腮，“還不就跟從前一樣，噢不對，應當是比從前更無聊了些。你知道的，月娘就是個悶子，從前你在的時候，咱倆一起勸，還會跟我們一同出去玩。現下你嫁東宮了，就越發不出門了。”
盧月不好意思解釋道，“天氣越發熱了，出一趟門汗流浹背的，在園子里喝茶釣魚不好麼？”
“我也沒怪你。”張韞素擺擺手，又道，“還有我家那位伯夫人，一見到我就念叨，說什麼你看太子妃都嫁人了，你也該收收心，別日往外跑，老老實實在家等著嫁人。日念得我煩都煩死了……”
顧沅沉片刻，問道，“那你與提過陸家嗎？”
“說到這里，我更是一頭火！前段日子，我在院子里繡荷包玩，陸字才繡了一半，就被張玉那個手賤的蠢貨給搶了過去。一看上面半個字，就問我是繡給誰的，我當然懶得搭理。沒想到夜里坐一塊兒吃飯時，竟把這事拿到桌面上說。”
張韞素的後娘小扈氏，生了一子一，兒便是這張玉，生的刻薄尖酸，打小就跟張韞素搶東西，搶不過就哭哭啼啼去告狀，張韞素煩都煩死了。
“然後伯夫人就當著一眾人問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這耳朵旁的姓氏是誰家兒郎，茂林侯府陸家，勇威候府陶家，還是太史令陳家的？我還沒說話，張玉就在旁邊怪氣的笑，說陳家和陶家我還能盼一盼，陸小侯爺是何等人，豈是我能肖想的？他娘的，氣得我當場撂筷子，恨不得撕爛那張破！”
聽到張韞素，顧沅和盧月面面相覷：看來素素那天肯定了大委屈。
“他們算什麼東西，要不是我母親去得早，伯府哪里還有他們娘仨的事？”張韞素悶悶不樂。
顧沅抬手拍了拍的背，又端了杯冰糖燕窩羹給，“犯不著為們那種人置氣，我覺得我們素素最好了！”
盧月也道，“對對對，素素最好，我若是男子，定會娶你。”
張韞素噗嗤一笑，看向盧月，“那我才不要嫁你，你這麼悶，我嫁給你，也要跟你一起變木頭。”
“嘿，你這不識好歹的，我哄你，你還嫌棄我了。”盧月笑著就要去擰。
“哎喲，沅沅救命！”張韞素直往顧沅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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