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殯儀館的員工宿舍區,在門外我就聽到了屋子里的白曼詞還在害怕的哭。
我輕輕敲了敲門。
“曼詞?你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門被白曼詞打開,我一看這姑娘紅腫的雙眼,沒忍住嘆了口氣。
說實話,白曼詞這個姑娘,我看好的,單單就說敢給一尸,這個行業的飯碗就能端起來了,至于後續能不能把這行的飯碗徹底端穩了,那就看自己了。
不過有我這個師傅在,我覺應該沒啥問題。
當然,經歷了這些事之後,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問白曼詞,還想不想繼續在這干了。
畢竟我雖然是師傅,但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邊,那些狗萬一下次再來到這,如果我不在的話,僅靠白曼詞一人肯定是十死無生。
犯不上為了一個月一萬多兩萬的工資,把命給搭上。
可當白曼詞在聽完了我的詢問之後,給出的答案卻是出乎我預料。
說,剛才的確被嚇壞了,但只要給點時間,讓調整一下,還是可以重返崗位的,絕對不會耽誤工作。
聽了的話,我沉默了半天。
“我是司儀部門的經理,我自己做主的話,最多給你兩天帶薪假期,你回去休息調整一下,兩天之後如果你想繼續工作,那就來辦公室找我,如果不想干了,微信通知我一下就行,這幾天的工資,等下個月發工資的日子到了,財務會打給你的。”
接著,我直接大大方方的詢問,晚上能不能去一趟我租的那個房子。
有關于柳雲屠的份,我并沒有告訴實話,只是說那個人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替你解決了那些惡狗的問題,同時也救了咱們兩個人的命,我想把他到家里請吃個飯,你要不要一起來?
也不知道白曼詞是涉世未深還是對我十分信任,當場就答應了我的請求,這倒是令我很意外。
我讓白曼詞在宿舍休息,之後給發了二百塊錢紅包,讓中午自己訂個外賣吃,畢竟四年了,我可是知道單位食堂的飯有多難吃。
把這邊安頓好之後,我就回了吊唁廳,繼續去忙活工作了。
亡人家屬的問題很多,多到讓我頭疼。
就比如說一個骨灰盒,他們在我和王哥合資開的店里,挑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一個看中的。
最終店鋪的伙計把家屬帶到了庫房,從庫房里開始選,又選了一個多小時也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隨便訂了個最貴的骨灰盒就回來了。
之後,涉及到亡人壽的材料、制作工藝、出產廠家、以及冰棺的防腐能、是否符合工藝要求等等等等諸多問題,問的我頭皮都有些發麻。
我真想跟他說,想知道這些東西合適不合適,你死在這我給你來一套一條龍服務,你就知道合適不合適了!
他媽的。
這人是敦煌的嗎?不然壁畫怎麼這麼多?
好說歹說,和這群家屬智力問答了一小天,到了晚上,我跟王哥說我打算休息一晚上,讓他幫我在這里盯一宿。
王哥自然是十分干脆的就同意了。
畢竟他沒那個臉拒絕。
不知道有多個夜班,都是我替他上的,他才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
我和白曼詞,坐著亡人家屬的車,直接回到了市里。
在市里的超市,我買了一堆瓜果蔬菜和食白酒,還有柳雲屠所說的泥鰍,接著又去農貿市場提前訂了四只大公,明天早上我來這里取。
至于白曼詞,找家里要了五百塊錢,說要自己去挑點東西,畢竟不能空著手去謝人家。
而我呢,則是先回家,知道我家住哪,到時候打車直接過來就行了。
我見執意如此,也就沒說什麼,買好了東西直接就回了家。
回到家後,我剛上完了香,門就響了,我以為是白曼詞來了,可貓眼里一看,居然是柳雲屠。
我傻愣愣的把門打開,一煙味兒就撲面而來。
柳雲屠著手坐在了沙發上,聞了聞飄散在屋子里的煙香,滿足的嘆了口氣。
“有草卷嗎?”
“有......”我把剛才提前買好的一條華子,直接給了柳雲屠。
柳雲屠十分稀松平常的把華子接了過去,打開一包直接了起來。
一煙完,柳雲屠了自己的風,問我:“你家那小媳婦兒咋沒來?”
“不是我媳婦兒......”
“是不是那不還得看你?你摟人家,人家都沒說啥,你還矜持個卵啊?”柳雲屠笑著出一包中華扔給了我。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有點緩不過來勁兒。
這和我印象中的老仙兒也不太一樣啊?雖然我沒親眼見過老仙兒,但邊的親戚朋友有找弟馬看過病的,哪一家也沒像我這一樣,能和老仙兒面對面流啊......
柳雲屠叼著華子看了我一眼,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你柳龍對吧?”
“對,老仙兒您吩咐......”
“吩咐個吩咐,也別喊我老仙兒,我都聽膩歪了,你喊我柳哥就行。”
“啊?”這可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柳哥?這稱呼...我配嗎我?我什麼份啊我喊仙家“哥”?這要讓我爺爺知道了,怕不是扁桃能給我打出來。
但是我也架不住柳雲屠要求的,沒招只能著頭皮喊了一聲哥。
聽見我這個稱呼之後,柳雲屠臉上出了笑容,之後把我拽過去特別神的問我:“你是干啥的,柳老爺子已經跟我說過了,我知道你見過很多死人,那你手殺過人嗎?”
“沒有!”我立刻回答道。
“沒殺過人沒事兒,殺過狗嗎?”
我頓時有些納悶,殺狗?嘶.....難不他是要......
“柳哥你的意思是.....明天要帶我去報仇?”
柳雲屠一拍大,說你這小玩意兒歲數不大腦瓜子還聰明的,對,就是報仇!
接著,柳雲屠跟我說了一下他的計劃。
用他的話來說,我現在是他的弟馬,我的後臺就是他,就是柳家堂口。
現在我被欺負了,要不是他察覺出不對勁兒及時趕到,恐怕這會兒我已經徹底躺冰棺里了。
自家弟馬被欺負了,就算我能咽下這口氣,他柳雲屠咽不下,柳家堂口咽不下。
此仇不報,就等于是這群牲口結結實實的給了柳家堂口一記耳,不論怎樣,這個仇必須要報,而且要加倍的報。
于是,他借著白天的時間,把昨天晚上的那些狗的老窩給找到了,打算明天晚上帶著我去大開殺戒。
那些牲口差點把我凍死在冰棺里,擱我的格,我不得現在就去把那些玩意兒全宰了。
報仇的事,我和柳雲屠幾乎是一拍即合,接著我就有些好奇了,既然柳雲屠讓我回家是為了商量報仇的事,那白曼詞過來干什麼?
“干啥?你家那柳老爺子再有一年就下去當了,你爹你媽還不在這邊,我不得替他們瞅一眼,看看你這小媳婦兒人咋樣啊?”
“我說了,不是我媳婦兒,我倆就是一個同事關系......”
“同事關系咋了?我和我媳婦兒也是同事關系,現在我倆都倆孩子了!”
說話間,防盜門被敲響,我知道,這是白曼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