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的影子,原本應該有四個人的。
我、孟一凡、小清、七爺。
在燭火的映襯下,這四道影子被拉得很長,輕易就能瞥見。
可就在我和孟一凡重新念了一遍招魂文書後,我驚恐地發現,我和孟一凡的影子突然就消失了。
但如果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消失,那客廳就只剩下兩道影子,一個是七爺,一個是小清。
可此時我注意到,在我和孟一凡的影子消失後,客廳里又多出來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和小清一樣,同樣是長發,而且就在小清影子的旁邊,正緩緩朝小清的影子靠近。
兩道影子,仿佛在重合。
孟一凡也注意到了異樣,我甚至都能聽到他咽唾沫的聲音。
就在這時,七爺干咳了一聲,咳完繼續誦念經文。
這是他給我們的暗號,咳一聲代表魂來了,咳兩聲代表魂不控制,接下來可能會出事,讓我和孟一凡立刻跑出這間房子。
聽到七爺的這聲咳嗽,我和孟一凡瞬間領會。
魂已經被召喚上來了!
接下來要怎麼做,七爺也提前跟我們通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突然就卡殼了,心只剩恐懼,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沒有親驗過的人,很難理解這種恐懼,那完全是不控制的。
我只能寄希于孟一凡,只要他想起來要做什麼,我就跟著他做。
但沒想到,向來比我膽大的孟一凡,此時卻比我還要不堪。
他竟然快哭了。
好在七爺始終都保持著冷靜,他直接走到我對面,沖我使眼。
他右手搖鈴,左手也不斷向我打手勢。
我看到他的手勢,瞬間便想起了我要干什麼。
我忙拿起一旁的三炷香,在火盆里點燃,然後起對著八個方位各鞠三個躬。
接著我又坐了回去,把三炷香在一個碗里,那碗里是七爺提前準備好的一碗米飯。
我接著燒紙,鼓起勇氣看向小清。
“李秀梅,是你嗎……”
由于太過于恐懼,我聲音都在發抖。
就在我問完之後,原本一不的小清,猛然間抬起頭來。
那張臉,赫然已經不是小清的臉了,但還能依稀看出來小清的廓。
那種覺,就好像是小清的臉和另一張陌生人的臉重疊在了一起,我們既看不清小清的臉,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雖然很奇怪,但除了讓我們到震撼之外,還不足以令我和孟一凡兩個大男人到恐懼。
令我們恐懼的是,我們眼下這張臉,的瞳孔消失了,仿佛一對荔枝鑲嵌在了眼眶里面。
披頭散發,里還流著涎水,如同狂犬病發作,在沖我和孟一凡嘶吼。
我們哪見過這個,此時的心,就好像有人把我們和東北虎關在了一個籠子里。
我害怕,我拔我就想跑。
就在這時,已經被附的小清,突然間起朝我走了過來。
蹲在我旁邊,那對沒有瞳孔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著我。
像只似地湊到我跟前來,一直在我上聞,好像在聞我上的味道。
七爺說過,在扶乩的過程中,魂附在人上後,會失去作為魂的一些能力,所以它要借助乩的,來嗅出那它留在我和孟一凡上的怨念。
它在分辨我和孟一凡,到底是不是被它盯上的那兩個倒霉鬼。
我坐在那兒,雙手僵地朝火盆里扔著黃紙。
其實我已經想逃了,我拔就想離開這間房子。
但我也知道,我如果跑了,我唯一的生機也就沒了,連七爺也救不了我。
所以我只能著頭皮坐在那里,讓小清聞我。
小清聞完我之後,又去聞孟一凡。
孟一凡直接閉上了眼睛,索眼不見心不煩。
就在小清聞完了我們兩個之後,忽然間表變得茫然起來,一直盯著那個火盆,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的樣子,似乎已經沒有自己的神智了。
現在的思維,應該是李秀梅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請上來了,勢必要把事弄個明白。
我鼓起勇氣問:“你是李秀梅嗎,如果你是,就點頭。”
原本一臉茫然的‘小清’,再次轉過頭來,著我。
點了點頭,里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仿佛嚨里面卡了什麼東西。
雖然我沒理解想要說什麼,但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我到不可思議,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真的在跟我對話。
整個對話的過程,七爺也提醒過我們,他讓我們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問李秀梅是怎麼死的,這是扶乩的大忌。
魂作祟,勢必是比普通魂更有靈智,所以它是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然後變了鬼,如果問它是怎麼死的,那無疑是在刺激它。
所以我們如果想要問李秀梅是怎麼死的,一定得含蓄,不能直接問,并且在整個通的過程中,我們要做到‘討好’二字。
而且不管李秀梅生前做過什麼,我們都不能譴責,我們甚至要站在這一邊,讓覺到我們是來幫的。
所以,我一早就在心里醞釀好了要怎麼問。
“李秀梅,我們是來幫你的,我們真心覺得你很可憐,我們想幫你報仇。”
“但是……我們不知道誰是那個兇手,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個兇手是誰……”
說完這幾句話,我心都提了起來,就怕刺激到。
誰害死的,這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是不可避免地要問到。
當我問完之後,被附的小清,脖子忽然就了起來,一就個不停,緒似乎有波。
但好在,的波不是很大,嚨里面很快又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我和孟一凡對一眼,總覺有些不對勁。
七爺說過,魂不能說話,只能附在人上後,借助活人的聲音開口說話。
既然如此,李秀梅已經附在小清上了,為什麼就是不開口說話呢?而是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