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天被撈出來是遲早的事，但沒想到這麼快。
這父子倆辦事，可謂靠譜，說一就是一。
說兩天，還真就是兩天。
我們在拘留所外面，等到了宋曉天。
他從里面放出來的時候，我以為他會很頹廢，但沒想到他出來的第一個作是甩頭，然後兇神惡煞地瞪了眼帶他出來的警察，最後十分囂張地啐了口唾沫，這才走出來。
“喲呵，大爺，被關了還這麼囂張，看來你在里面過得不錯啊？”
宋叔靠著車門，調侃起了宋曉天。
宋曉天一看到他爸，就跟學生看到班主任似的，立刻收起了囂張的模樣。
“還行吧，我還想多待幾天來著，真的，你們不撈我也能出來。”
孟一凡震驚起來：“他居然能這樣。”
宋叔估計知道宋曉天什麼德，也沒鳥他，直接讓他上車。
上車後，孟一凡負責開車，讓這爺倆說說話。
宋叔抬手準備拍宋曉天肩膀，估計是想安他。
這宋曉天不知道是不是條件反，嚇得差點開車門下去。
“干啥，剛放出來你還要打我啊，我是被人冤枉的！”
我一看他這反應，心道這人小時候得挨過多打啊，被他爸嚇這樣。
宋叔看了他一眼：“誰要打你了，你也知道你很欠扁啊。”
“我是想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宋曉天愣住了，表瞬間凝固：“什麼意思，我被開除了？”
宋叔嘆氣道：“你師父都被停職了，以後估計只能去檔案室養老了吧，這是最好的結果，誰你們公權私用，讓人抓住了把柄。”
我看宋曉天打擊的。
他上不說，但心里還是很想當警察。
“呵呵，開除就開除唄，老子還不稀罕。”
宋曉天翹起二郎，甩頭道：“他們不要老子，是他們的損失，不是老子的損失，咋咋地。”
宋叔笑道：“就是嘛，這鳥差事誰干誰干，吃力不討好，管這些狗日的干啥，當個平頭老百姓不也逍遙自在。”
“咱學做生意去，掙錢多快樂。”
宋曉天搖頭，說他不去。
“行，不去也行，人生嘛，就得經歷，這才哪到哪，年輕就得玩。”
宋叔這爹當得，比大部分的爹都通達理了。
也難怪能把宋曉天教得這麼有自信。
車子開到了飯店，我們幾個一起吃了頓飯。
宋曉天這個碎子，今天卻是格外安靜，我們和宋叔都看得出來，他還是在為自己被開除而耿耿于懷。
一個好警察，有傲骨的人，可能接不了自己被黑暗打倒吧。
宋叔也沒再多安，吃完飯後，他看著我和孟一凡。
“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事要做，我也不多過問，總之是要多注意安全。”
“小天這個人，沒個好脾氣，喜歡闖禍，做事又沖，也不怎麼聽勸，跟他做兄弟，你們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我心說這形容的不是我和孟一凡嗎？
“叔，您快別這麼說，這些日子要不是天哥，我跟孟一凡不知道會有多慘。”
宋叔哈哈一笑，起說：“那行，我去結賬，你們慢慢吃。”
說完，他走了。
說實話，這麼通達理的爹我還是第一次見，我估計宋叔年輕的時候，跟宋曉天沒區別。
他走後，我和孟一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宋曉天。
他這狀態就跟失了一樣。
“天哥，不是我拍馬屁，你這等本事，他警局何德何能能容得下你啊？”
“行了，我沒事。”
宋曉天甩甩頭，又裝起來了：“大不了老子當地下大哥去，反正林志峰也被抓了，老子去一統江湖，不讓老子當警察，老子當毒瘤去。”
說完他看著我們：“我不在這兩天，你們查出什麼沒？”
我說我們還真查出來不東西。
我把這兩天查到的線索，發生的事，全都巨細無的跟宋曉天講了一遍。
最後我給了他一份名單：“這上面的人，嫌疑最大，可以查查他們的賬戶，誰在這兩天取了一萬塊錢，誰就是那個人。”
宋曉天看著名單上的名字，沉思許久，不知道是在消化我說的線索，還是有什麼想法。
良久，他看著我：“你確定有嫌疑的人都在名單上了嗎？”
我點點頭：“我把我爸工廠的領導，差不多都篩選了一遍，連廠長我都懷疑過，不過他沒啥嫌疑。”
“行，我去查。”
吃完飯，宋曉天本來還想再點幾瓶酒，但他下午還有事，要去查名單上的人，便沒再喝。
不過臨走前，他突然問了我和孟一凡一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們突然發現邊最親的人，干了壞事，你們會怎麼做？”
我頓時一愣，問他怎麼突然問這個，有什麼寓意。
宋曉天笑笑：“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隨便問問。”
孟一凡回答得倒是很誠懇，說：“我反正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可能我這人覺悟低吧，畢竟是親人。”
我想了半天，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跟孟一凡一樣，我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畢竟我最親的人就是我爸跟我爺爺。
但是，他們要是真做了什麼壞事，我雖然不會大義滅親，但我良心上過不去，可能我這人比較清高吧。
見我不回答，宋曉天卻非我回答。
但我還是沒給他答案：“這是個假設問題，沒發生過的事，答案都不備參考，而且我相信我的親人不會干壞事，他們都是好人。”
宋曉天點了點頭，沒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