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佩看見譚燕子撲在夏正的懷里,又說得這般干脆直白、奔放熱烈,不由得目瞪口呆,臉上表凝固,心里更是一團麻。
憑空冒出來一個敵啊,韓子佩自然慌。
夏正卻比較清醒,尷尬一笑,拍著譚燕子的後背:“燕子別怕,剛才就是做夢,夢醒了也就沒事了……”
譚燕子死不放手,哭得梨花帶雨,說道:“那不是夢,那是真的。你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好。”
柳青青在一邊發呆,暗自猜測夏正和譚燕子在夢里發生了什麼。
龍凌雲嘆氣,搖頭道:“唉,問世界為何,直生死相許?”
夏正實在不好意思了,輕輕推開譚燕子,說道:“燕子你休息一下,我找子佩,商量商量明天收拾落花神的事。”
譚燕子這才放手,又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一刻,很純潔。
夏正下了床,拉著韓子佩的胳膊向外走,一直來到樓下的客廳。
韓子佩卻甩開手,淡淡說道:“道家的事,降妖驅鬼……我也不太懂,其實你應該和燕子商量的。”
剛才譚燕子撲在夏正的懷里,刺傷了韓子佩。
覺得,夏正邊太多,自己或許應該離開。
雖然蘭哭婆口口聲聲自己,可是夏正呢,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如果自己一直跟著夏正,以後會有結果嗎?
韓子佩天靦腆、恬淡,不可能像譚燕子那樣主對夏正表白的。萬一表白過後,被夏正拒絕,該有多尷尬?
“燕子還迷迷糊糊的,等下來再說吧。”夏正沒察覺韓子佩表有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剛才在夢里,我已經了解到了落花神的來歷,有把握對付他。”
韓子佩一點也不興趣,搖頭說道:“是嗎?不過落花神跟我沒什麼關系。我打算……明天就回家了,看看我弟弟。”
夏正一愣,盯著韓子佩的臉,問道:“你怎麼了子佩?怪哉病毒還沒解,你不是說,我們在一起尋找解毒辦法,一起放歌縱酒,笑傲紅塵的嗎?”
韓子佩淡淡一笑,側過臉去:“那只是一句玩笑話,怪哉病毒也沒什麼大不了,死不了人,無非就是做一輩子酒鬼。我老爹雖然重男輕,但是不會我喝酒的錢。”
夏正點了一煙,微微嘆息。
韓子佩心里發酸,又說道:“麻煩你轉告蘭哭婆,就說我走了,對不起。謝謝對我的……義,但是我沒資格,做夏家的。”
夏正苦笑,點頭道:“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強留你。等我以後找到了怪哉病毒的治療辦法,再通知你。”
“多謝。”韓子佩點點頭,上樓而去。
剛好,譚燕子和龍凌雲柳青青下樓,迎住了韓子佩。
“子佩你干嘛去?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啊。”譚燕子說道。
“我有些累,先睡覺了。”韓子佩勉強一笑,側而過。
譚燕子狐疑,卻也沒好再問。
柳青青和龍凌雲也覺得韓子佩緒不對,卻不好打聽。
在沙發上坐下,譚燕子看著夏正,問道:“子佩怎麼了?”
夏正搖搖頭:“說明天離開湘西,回家。”
譚燕子更加吃驚:“為什麼突然要走?”
夏正聳聳肩:“人心海底針,我哪里知道?”
其實夏正是知道的,鬼眼鑒寶師嘛,智商高商也高。可是夏正背負著家族的詛咒,面臨著活不到四十歲的命運,也不敢對任何孩子表白什麼,承諾什麼。
家族的詛咒不解除,就貿然娶妻生子,那是害了人家。
夏正明白韓子佩對自己的心意,可是不想十幾年之後,韓子佩和自己母親一樣,孤孤單單過日子。
十幾年的時間,太短了,轉眼即過。
譚燕子站起向樓上走去,說道:“什麼人心海底針?人心思最好猜了,如果是海底針,那是海底的定海神針,一眼就能看見。你們等著,我去找韓子佩說說……”
夏正搖頭一笑,也覺得意興索然,起走向臥室:“我也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
第二天早上起來,夏正正在洗漱,譚燕子就來到他的邊,低聲說道:
“子佩真的要走了,我留不住。我知道什麼原因了,應該是昨晚上噩夢醒來,我撲在你上哭,還說了那些話,讓子佩傷心了。這事怪我,我不應該一時糊涂說話的。子佩才是夏家的,跟你般配,我不行。”
夏正洗了一把臉,淡淡說道:“我沒打算結婚,也沒打算談。燕子,我們是朋友,我希大家像兄弟姐妹一樣,不要多想。”
這時候,韓子佩拖著行李箱,從樓上走下來。
夏正聳聳肩,笑道:“我送你吧。”
“謝謝。”韓子佩點頭。
夏正提著韓子佩的箱子,一起出門。
譚燕子也想送行,卻被韓子佩謝絕。
走在長街上,兩人都不說話。
走過半條街,夏正才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
“本來打算接著讀書的,可是現在變了一個老酒鬼,沒辦法了,只得回家里窩著,或者四海漂流,看看世界。”韓子佩說道。
“怪哉病毒,一定會有辦法解除的,你等我消息。”夏正說道。
韓子佩點點頭,指著街頭的出租車,說道:“這邊有黑頭車,你別送了。”
老張的房車,前兩天已經退了。因為夏正在湘西,還不確定要呆多久,留著老張在這里也沒用。
夏正出手來,笑道:“握個手吧,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韓子佩握住夏正的手,暖暖的覺涌上心頭,竟然舍不得松開。
夏正笑道:“與君一握手,袖三年香。以後三年,我打算不洗澡不換服了,留著你的香氣。”
韓子佩噗地一笑,開了手:“再見吧夏正,謝謝你救了我弟弟,我們老韓家欠你一條命。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