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著夏正,搖頭說道:“鬼骨是我師父留給我的,他已經死了。剩下的半個掌骨,在那邊的木盒里,你要這東西,自己去拿。”
墻角下放著一個小木盒,打開來看,果然有一只黑的掌骨。
只可惜掌骨已經不完整了,沒有五指部分,只有手掌部分。
夏正收起那半塊掌骨,又問:“你師父是誰?他有沒有跟你說,這羅剎鬼骨是怎麼來的?”
妖人沉默片刻,說道:“我師父是個無名老人,五年前,我在昆侖山修行,在一個山里遇到了他。他雙腳殘廢,收我為徒,傳我合一門的法。後來不到兩年,他就死了,關于他的來歷,我也不知道。鬼骨是怎麼來的,師父也沒告訴我。”
夏正有些失,悵然無語。
潘連德扯著夏正走開兩步,低聲問道:“夏老弟,我們現在怎麼辦?”
夏正說道:“你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我不想介。那個楚鎮雄,你自己想辦法對付吧。眼前這個妖人,自有報應。”
然後,夏正走到那妖人的前,說道:“你這人心腸歹毒,視人命為草芥,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是必須廢去你的道行。”
妖人大吃一驚,厲聲罵道:“你這言而無信的無恥之徒!如果你破了我的道行,我飼養的鬼反噬,我還是逃不過一死,這和親手殺我,有什麼區別?”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會給你一條生路!”夏正不由分說,讓幾個保鏢將妖人按在地上,給他灌大糞。
妖人拼死掙扎,卻無法逃被灌糞的厄運。
譚燕子覺得這場景太惡心,捂著鼻子跑開了。
大約給妖人灌了幾大碗大糞,夏正這才命令住手,然後將這里的壇壇罐罐,砸了一個稀爛。
那些罐子砸碎以後,都有一縷一縷的黑煙冒出來,盤旋在車間頂棚上,聚而不散。每個壇子里,都有一些人類或者的尸骨,還有紙符和其他七八糟的小東西。
夏正對那妖人說道:“反噬還沒開始,你趕跑吧,找一個大廟里躲起來,一輩子別出門,吃素念經,尋求佛家的庇護,才可以逃過一死。這是我給你指出的生路,你自己看著吧。”
說罷,夏正一揮手,帶著大家撤退。
眾人剛剛退出門外,就聽見那妖人在車間里慘,撕心裂肺。
譚燕子問道:“這家伙會不會立刻就死?”
夏正搖搖頭:“不會的,等會兒痛苦難當,他自然會跑出來尋找廟宇躲避。”
大家一起返回工地。
潘連德卻和夏正同坐一車,說道:“夏大師,楚鎮雄做法害我,讓我損失慘重。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還請你幫我。”
夏正搖搖頭:“做法害人的事,非正道所為,我不能幫你。我要是暗地里用手段去對付楚鎮雄,跟剛才合一門的妖人,有什麼區別?”
潘連德很喪氣,卻只得點頭賠笑:“那是那是,夏老弟是明正大的人,自然不屑于這麼做。”
工地上,林群正在等著夏正。
夏正一下車,林群就把夏正扯進了門衛室,關上了門。
“林姐姐,這大天白日的,你就把我拖進來,還關死了門,想干什麼?”夏正問道。
“別鬧!”林群嘆了一口氣,問道:“我跟你後面屁顛顛地跑了幾天,現在這案子,算是結了嗎?我的報告怎麼寫啊?”
“這個我真的無法幫忙,也不能給你作證。”夏正拍了拍林群的肩膀,說道:“你我都已經盡力,無愧天地良心即可。”
林群默默發呆,看來這件事,也只能當懸案封存了。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恰好韓子佩也來了,譚燕子便嚷嚷著要喝酒。
林群沒心思喝酒,獨自走了。
夏正也不挽留,和韓子佩二人喝酒,聊起昨晚上和秦綠枝見面的事。韓子佩對滿倉和秦綠枝很興趣,央求夏正下次有機會,讓自己見見這姐弟倆。
真是說曹曹到,一道風鉆進來,滿倉的聲音說道:“夏大師,我們幫了你的忙,你可別忘了我姐姐求你的事。”
韓子佩又怕又喜歡,低聲問道:“你是滿倉嗎?聽說你好可……”
滿倉嘻嘻一笑現了,看著韓子佩說道:“還是這個姐姐有眼!”
譚燕子很吃驚,說道:“這小鬼的道行真厲害,竟敢白日現!”
夏正一笑:“這就算厲害了嗎?我聽說有些厲害的鬼中仙,可以白日現,還能在下留下影子,看起來和大活人一樣。滿倉雖然可以現,但是卻沒有影子,道行差遠了!”
韓子佩和譚燕子仔細來看,滿倉果然沒有影子。
滿倉不服,道:“誰說我沒有影子?我的影子沒帶來,丟在家里罷了!”
韓子佩更加喜滿倉,笑道:“好啊滿倉,下次把影子帶來,我帶你上街去玩。”
夏正卻揮揮手,說道:“滾吧小鬼,中午氣很重,你別忙著得瑟,丟了鬼命!回去告訴你姐姐,三天之後的七月半中元鬼節,我幫收拾轉船灣里的一幫孽障,撈出丁朝元的骨骸。”
滿倉大吃一驚,搖手道:“不行不行,七月半的時候最危險,假如遇上百鬼夜行,會要了你的小命!”
譚燕子也吃驚,說道:“是啊夏正,七月半是最兇險的日子,你為什麼要選在這天夜里手?喝酒喝糊涂了吧你?”
韓子佩也看著夏正,神驚愕迷茫。
七月半,鬼門開啊,這的確不是什麼好日子。
“山人自有妙計!”夏正卻無所謂,端杯喝酒。
“你這不是山人自有妙計,而是山里人沒見識,想出來的蠢計!我回家跟我姐姐說,姐姐一定會反對!”滿倉一撇,化風而去。
譚燕子端起酒杯,看著夏正問道:“你真的決定七月半手?開玩笑的吧?還是你有竹,有萬全之策?”
夏正搖搖頭:“任何時候手,都沒有萬全之策。但是從近期來看,七月半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