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夏正的臉上微微變。
對方索要的兩樣東西,夏正的確做不了主。茅山大印,在夏正師父的手里。金頂桃木劍,就是夏正自己的那支桃木劍,因為來自峨眉金頂,所以被做金頂桃木劍。
就算夏正可以做主,也絕不會將這兩樣法寶拱手送人的!
孟閑雲審視著夏正的臉,微微嘆氣道:“夏師兄,還是請大師伯出來吧,我親自跟他說。”
夏正淡淡一笑,說道:“孟師妹,就算我請師父出來,你也拿不走這兩件東西。好像茅山五行旗,一直在白雲觀,你會送給我嗎?”
茅山派有三寶,印、劍、旗。
印,就是茅山大印。劍,以前另有一把很厲害的法劍,做赤元劍,可惜失了,後來便以金頂桃木劍為法劍。旗,指的是茅山五行令旗,又五鬼旗。
這三樣法威力巨大,歷來都是茅山掌門信。
大先生當年離開茅山的時候,帶走了印和劍,卻把五行旗留給了師弟金冠道長。
孟閑雲皺眉,說道:“夏師兄,我盡到了同門之間的禮儀,請問,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大師伯?”
夏正苦笑:“師妹,我說句大實話,你見到我師父也沒用,他不會把印劍給你的。茅山三寶的歸屬問題,是上一輩的恩怨。兩位師尊都還活著,我們倆說再多也沒用。真的想要茅山印劍,你還是請師叔出來說話吧。”
韓子佩和譚燕子在一邊聽著,覺得夏正的話很得。
老一輩的恩怨,年輕人不應該介,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思路。
而且這個孟閑雲文質彬彬的,說話也很有禮貌,除了昨晚上用盼郎歸裝神弄鬼之外,整來說還是個懂事的妹子。韓子佩和譚燕子,也都覺得這丫頭不錯,希夏正能夠和這個師妹和睦相,而不是刀兵相見。
孟閑雲抬頭看了看夏正老爹的像,緩緩說道:“我師父已經羽化了。”
夏正吃了一驚:“師叔已經歸真了嗎?”
道門中人,死了不說死了,都說是得道仙或者是羽化歸真。
夏正吃驚的是,金冠道長比大先生還小了十來歲,怎麼反倒沒熬過大先生?
孟閑雲看了看韓子佩二人,言又止。
韓子佩會意,拉著譚燕子去了後面的隔間。
孟閑雲這才說道:“太行山有大妖出沒,我師父前去降妖,不幸殉道而死。”
夏正又是一愣,愕然道:“什麼妖這麼厲害?師叔神通蓋世,道法通天,都不是對手?”
孟閑雲搖了搖頭,并沒有回答夏正的問題,卻說道:“我來借用茅山大印和金頂桃木劍,不是為了做茅山掌門,而是打算去太行山,給我師父報仇的。一旦報仇功,我就會把印劍回來。”
夏正點點頭,說道:“師妹,茲事大,我要請教師父。師叔殉道而死,報仇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等我請示師父之後,或許可以陪你一起去太行山,替師叔報仇。”
雖然師叔和師父不和,但是夏正覺得,師叔畢竟是茅山派的一代宗師,師叔被妖害死了,自己作為茅山門徒,有義務替師叔報仇,維護茅山派的聲譽。
胳膊打斷了往里拐,兄弟鬩于墻而外其辱,這是大局觀的問題!
孟閑雲卻搖頭微笑,說道:“師父和大師伯一生不合,幾十年老死不相往來。我師父在天之靈,是不希大師伯替他報仇的。我是師父唯一的弟子,為師父報仇,我責無旁貸。”
夏正笑道:“等我問問師父再說,師妹稍等。”
孟閑雲點頭:“有勞師兄了。”
“不客氣。”夏正拿著手機出了門,準備給師父打電話。
剛才孟閑雲這一聲師兄,聽得夏正很舒服,一顆心就像被熨鬥燙過了一般妥帖,忘記了昨晚上被人了一掌的事。
“咳咳——!”
可是夏正的電話還沒撥通,就聽見店鋪里,他老爹的像猛地一聲咳嗽!
夏正還好,孟閑雲可是吃驚不小,掐了一個指訣,盯著像,蓄勢待發。
韓子佩和譚燕子也聽見了咳嗽聲,一起跑出來查看。
“師妹不要手!”夏正慌忙跑回來,訕笑道:“那不是我老爹鬧鬼,而是我師父在說話。”
孟閑雲輕輕蹙眉:“是大師伯?”
譚燕子和韓子佩也茫然不解。
夏正嘿嘿一笑,說道:“像後面有個無線麥克風,連接到我師父那里……所以我師父在屋里說話,我在店里就能聽到。”
譚燕子恍然大悟,湊在韓子佩的耳邊,低聲說道:“怪不得人家說,聽見夏正他老爹的像說話,原來如此。”
韓子佩也哭笑不得,覺得夏正這鬼點子太多了。
孟閑雲整整服,沖著像施禮:“弟子孟閑雲,見過大師伯。”
像後面,大先生的聲音傳來,說道:“你師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以殉道,死得其所,是茅山派的榮,也是你師父的心愿。”
孟閑雲躬回道:“師伯說的是。”
大先生的聲音又說道:“我最近在修煉三清大心經,即將有所突破,所以暫時不能和你見面。七日之後,晚上十點,讓正帶你去大窯灣公園的湖心島,我自有安排。這幾天,正好好招待你師妹,不可怠慢。”
夏正點頭:“是。”
孟閑雲遲疑了一下,也點頭道:“謹遵大師伯的安排。”
像後面再無聲音。
夏正一笑,對孟閑雲說道:“師妹,既然師父這麼說了,你就安心等著吧。這幾天,我一定盡到地主之誼。來,先給你介紹兩位朋友……”
孟閑雲點點頭,這才和韓子佩譚燕子正式認識了一下。
恰在此時,一道細細的風,嗚嗚低鳴著刮進了收骨齋。
孟閑雲幾乎沒有考慮,一揮袖,丟出去一張黃符,低聲喝道:“神符一到,萬鬼無蹤,收!”
那道風嗖嗖地向著紙符而來,滿倉的聲音在低聲驚:“不要收我,夏正你不夠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