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正要替滿倉求,卻已經遲了。
黃符滴溜溜飛了一圈,回到了孟閑雲的手里。
孟閑雲將黃符夾在指間,皺眉問夏正:“這是你養的小鬼嗎?祖師爺定下的規矩,茅山派不許養小鬼,你應該知道啊!”
夏正搖搖頭:“不是,是一個可憐的游魂,不害人的。”
韓子佩也替滿倉求,說道:“是啊孟姑娘,他滿倉,很可很善良的一個小鬼頭,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白日里招搖過市,攪秩序,不知敬畏天地,又能是什麼好東西了?”孟閑雲忽然變,一揮手,將滿倉放出來,轉走向門外,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夏師兄,這幾天我就不麻煩你了。七日之後,和你一起去見大師伯!還有這個小鬼頭,下次再被我撞見,我就讓他魂飛魄散!”
韓子佩愕然,不知道孟閑雲為什麼忽然變臉!
譚燕子也皺眉,看著孟閑雲的背影嘀咕道:“說得這麼正大明,你自己還不是控盼郎歸裝神弄鬼?這和養小鬼,又有什麼區別了?”
夏正制止了譚燕子,搖頭道:“別說了燕子,當心我這師妹又翻臉。大白天就招搖過市,也的確是滿倉的不對。我這師妹,應該到了我師叔金冠道長的影響,嫉惡如仇。”
滿倉已經現了,躲在韓子佩的後瑟瑟發抖!
夏正瞪了滿倉一眼,說道:“小鬼頭,現在知道茅山的厲害了嗎?剛才那個是我的師妹,只是用收魂符收了你。如果用更厲害的法,直接就把你滅了!”
其實夏正知道,滿倉沒有這麼慫。
他被孟閑雲一舉擒獲,是因為跑得太遠了。離開了轉船灣附近,滿倉得不到地氣的加持,修為大打折扣。這時候又是白天,更加限制了滿倉的發揮。
如果是半夜時候,在轉船灣附近遇上,孟閑雲就沒有這麼輕松地抓住滿倉了。
不過滿倉這小鬼頭目中無人,被孟閑雲收拾一下也好,免得他以後繼續胡鬧。
滿倉撅著,嘀咕道:“我姐姐讓我來送信的,說……七月半的夜里,不適合行,因為轉船灣那里,會有百鬼夜行……”
譚燕子吃驚,問道:“你姐姐怎麼知道的?”
滿倉說道:“這幾年都是這樣,因為那里有一條鬼道。”
譚燕子皺眉不語,看著夏正。
夏正說道:“不要的,我去師父那里,把茅山大印過來。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神印之下,萬鬼伏藏!別說百鬼夜行,就算是閻羅王見了茅山大印,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說罷,夏正出了門,向街道走去。
大先生就住在街邊,一個破舊的小屋里。
夏正走過去的時候,大先生正坐在屋里發呆。
看看四周無人,夏正低聲音說道:“師父……”
大先生抬起手,打斷了夏正的話,說道:“你來的正好,我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參悟大真經。等我參悟功,就可以解除你上的木氣之毒了。然後,我還要去給你師叔報仇。”
夏正心里一喜,笑道:“師父,我知道您心里對師叔還是很關心的。”
“這個不關你的事。”大先生隨手提來一個小包,說道:“茅山大印,先給你保管。七天之後,你帶著大印去大窯灣公園找我,帶上你師妹。”
夏正接過大印,心里一喜,急忙點頭:“我記住了師父!”
大先生點點頭,鎖上門走了。
夏正正要詢問師父去哪里,忽然間,聽見對面蘭哭婆的樓上,傳來一陣斷腸泣的哭泣之聲。
這時候是上午九點多,正好。
可是蘭哭婆這麼一哭,整個市場上,頓時惻惻冷颼颼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起了皮疙瘩!
大先生站住腳步,抬頭看著對面樓上,默立片刻,搖頭而去。
夏正側耳細聽,卻也聽不明白蘭哭婆在哭什麼!
大約三分鐘之後,蘭哭婆的哭聲終于停了下來,古玩市場上恢復了平靜。
夏正又轉了一圈,卻沒找到孟閑雲的影,想必已經走了。
大胡子老王很開心,屁顛顛地跑過來,湊在夏正的耳邊低聲說道:“齋主,謝謝你昨天帶我發財,那塊田黃石,我賣了五十五萬!”
“不用了,這錢你留著養家吧。”夏正搖搖頭,回到收骨齋里,默然無語。
不知道為何,夏正總覺得自己心神不安,有一種不祥的覺,盤旋在心頭。
韓子佩察言觀,問道:“正,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夏正搖搖頭,問道:“滿倉呢?”
韓子佩指了指門外:“他已經走了。”
夏正點點頭,起說道:“我們也回去吃飯吧,反正大熱天的,也沒什麼生意。”
在街頭上打了一輛車,夏正三人回到夏家別墅。
葉玉蓮迎過來,詢問孟閑雲的事。
夏正將老媽拉到一邊,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又皺眉說道:“我覺師父和蘭太婆,今天都好奇怪。師父出門的時候,蘭太婆就在哭,哭得特別凄慘,在哭誰呢?”
葉玉蓮凝眉想了想,忽然道:“糟了,你師父要出事!”
夏正吃驚:“不會吧,師父會出什麼事?”
葉玉蓮跺腳,說道:“你師父一定是去太行山,給他師弟報仇了!他一把年紀,氣衰弱,又沒帶茅山大印和你的桃木劍,兇多吉啊!”
夏正嚇出一冷汗來,急忙查看師父給自己的小包。
包里只有茅山大印,并沒有任何東西。
夏正想了想,拿出手機撥打師父的電話,卻無法接通。
葉玉蓮嘆氣,撥打蘭哭婆的電話,卻也一樣關機了,打不通。
夏正收起手機,說道:“老媽,我現在去找師父,他這麼大的年紀,我不能讓他去冒險!”
葉玉蓮扯住了兒子,說道:
“蘭太婆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猜測,他們倆是一起去了太行山。你去找他們,找不到的,現在只有去找那個孟閑雲,問問師父是在哪里出的事,然後你們直接奔赴那個地方,才能找到你師父和蘭哭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