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在車上坐了一陣,把剛才發生的一切仔細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那人應該就是吳青,否則沒人能用出那麼高水準的登龍紙,而且出手的時機如此老道,絕對是這一行的高手。
他思來想去,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立即就想到向徐來求助。
幸好在梅塢的時候,高翔和孫沐雨來問他電話,他順勢就厚著臉皮問了徐來的電話,否則都不知道怎麼找人。
只是等他把電話撥過去,卻是怎麼也無法打通。
藍田一連試了幾次之後,無奈之下就又給孫沐雨去了電話,誰知他倆也不知道徐來在哪里。
這時候車子已經進了江寧市區。
“哥,你……你要去哪里?”那司機小伙子戰戰兢兢地問。
藍田從沉思中驚醒,只見夜空漆黑,街道上車水馬龍,他本打算直接趕去裴家的,但一看路旁的地標,就說:“去喜來登。”
“哪……哪個喜來登?”小伙子張。
“就文苑路那個。”藍田說。
車子一路疾馳。藍田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鈴聲響了一會兒,對方接起。
“是藍田啊,這麼晚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王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在吃東西。
“白大師還在酒店吧?”藍田急忙問。
只聽王權在那頭說:“我們剛剛已經退了房,正要去火車站。”
“你們這就要走了?”藍田驚,本來按照行程,白之敬他們是還要在江寧再逗留幾天的。
“是啊,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可看的。”王權的聲音聽起來緒不高。
藍田張:“你們還沒走吧,你讓白大師一定要等等我,我馬上就到,有要事找他!”
王權有幾分不耐煩地道:“什麼要事啊,你自己搞一下不就行了。我師父心不大好,你沒事還是別來惹他。”
藍田聽得一怔,心想白大師怎麼心不好了?
他去梅塢之前還去見過白之敬一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王權還通過他讓林國信給置辦了六套服,還有墨鏡口罩什麼的,像是用來做什麼特訓的。
“務必請白大師等一等,我馬上就到!”藍田急忙道,只是那邊的王權卻是不耐煩,隨口說了句什麼就掛了電話。
藍田心急如焚,就反過來著那司機趕路,催得那小伙子差點把車開上天。
這趕慢趕的,終于趕到了白之敬他們住的酒店,藍田一下車,那小伙子趕一腳油門就溜了。
藍田也顧不上其他,狂奔到酒店門口,就見兩輛出租車停在那里,白之敬等人正要上車。“白大師,慢走一步,有要事需要您出手幫忙!”藍田大吼一聲,就沖了上去。
白之敬乍一見到藍田這副模樣,差點還沒認出來,見他勢如瘋虎的,不由奇怪,從車上下來道:“什麼事?”
見他下車,藍田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上前正要請他去旁邊細說,卻發現這大晚上的,白大師不僅頭上了頂帽子,還戴了一副寬邊的大墨鏡。
藍田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時候離得近,就約瞧見到白大師臉上有些青紫的痕跡,看著有點像是……腫塊?
這什麼況?藍田錯愕。
“什麼事,說吧。”白之敬咳嗽了一聲,把臉往旁邊側了側。
藍田會意,忙把目收回,邀白之敬到一旁,低聲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
“你是說吳青傷了你,還擄走了一個小姑娘?”白之敬問。
藍田聽他的口氣有些懷疑,連忙解釋道:“我沒親眼見到那人的面目,但從這人施法的手段來看,我想來想去,只能是吳青。”
藍田在江寧市多年,對于江寧市里有哪些法高手還是相當了解的。
白之敬搖了搖頭,冷聲道:“恐怕未必,聽你說那個吳青也在江寧多年了,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沖虛觀的人,他敢傷你,那就是跟天師府過不去。就算他有這個膽子,那目的是什麼?就為了從你手中搶一個小姑娘?是他腦子壞掉了還是你想多了?”
這個問題藍田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無數遍,這其中的道理他也想不明白。不過無論怎樣,裴雪晴被人擄走是事實,而那個人是個通登龍紙的法高手也是個事實!
“我是想請白大師出手,我一個人恐怕應付不過來。”在此要關頭,藍田也顧不上面子,低聲下氣地向白之敬求援。
白之敬聽了,卻是沒有立即表態。
藍田心中忐忑,經過之前那事後,他心里總覺得不安,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且不說憑他一己之力能不能找到裴雪晴,就算找到了,真要他去面對之前那個高手,他心里也沒有太多的底氣。
如果能請白之敬相助,那自然是更穩妥的辦法。
“藍田你怎麼回事?一個吳青而已,就把你唬這樣!還要麻煩我師父出手?”那王權想必是在旁邊聽到了一句半句,不耐煩地了一句。
藍田聽得眉頭一皺,回頭看時,才注意到除了王權和許嫣外,還有另外三個年輕人,之前沒有見過。
“您就是藍田先生啊,我吳勉,我們都是天師府的。”其中一個面相瘦的年輕人樂呵呵地說。
藍田聽對方說話客氣,又是天師府弟子,不由好大生,忙點頭回禮。只是他仔細一看,不由得又愣了一下。
剛才他來的匆忙,就沒怎麼注意,此時看得仔細了,就見這五個年輕人中,倒有四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包括王權和許嫣在。
唯獨那個唐糖的姑娘,上倒是沒有一損傷。
藍田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見留著齊耳短發,皮雪白,紅潤,長相,一個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乘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湊過來說話。
這是怎麼了?
藍田心里暗自詫異,這群人里除了那個唐糖之外,上到白之敬,下到王權等人,一個個全都臉上帶傷,這到底什麼況這是?
不過他也只是詫異了一下,就連忙把念頭拉了回來,朝幾人道:“這事恐怕不太對,希各位能鼎力相助沖虛觀。”
藍田心急之下,直接把沖虛觀都給搬了出來。
從兩者的從屬關系來說,沖虛觀屬于天師府的支派,幾乎就等于一家人,所以只要是沖虛觀求援,天師府就不能袖手旁觀。
藍田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吳勉和李能兩人不由得躍躍試,他倆還是很想去摻上一腳的,只是如今有白之敬這樣的門長輩在場,這事不到他倆說話。
藍田見幾人的模樣,心里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回頭去看白之敬,見他仰頭看著天一句話不說,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他心里焦急,就準備走人,獨自先趕去裴家看看。
“他們不去,我跟你去。”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坐在那邊吹風的唐糖突然起說。
藍田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欣,就聽許嫣出聲斥責道:“唐糖你干什麼,我師父都沒發話,你擅自做什麼主?”
“你師父是你師父,跟我可沒什麼關系。”唐糖的聲音聽來甜溫,可這話中的意思卻是帶著刺。
朝藍田說了一句“走吧”,居然就轉出去了。
“你……”許嫣氣得說不出話來。
吳勉和李能卻在旁看得面面相覷,心想這唐糖平時最是斯文溫,脾氣也好,與人無爭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敢這樣當著面嗆本門的白長老,這到底什麼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