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黑暗中潛行了一陣,這芳華園坐落在地旁,不是假期的時候居住的人并不多,一路過去只有零星的幾棟房子亮著燈。
這裴家他們前不久剛去過,很快就到了地方。
“有點不對。”孫沐雨小聲說,兩人從這邊看去,只見裴家那棟別墅一團漆黑,沒有半點的燈出,再加上周圍幾家鄰居也沒住人,看過去死氣沉沉的一片,寂靜異常。
按說都這個時間了,藍田先生應該早就到了。兩人只覺得疑,心想難道裴家人此時正好都不在家?
“怎麼辦?”兩人藏在一喬木里頭,有些糾結。這裴家可不是什麼好去的地方,上次他倆就在裴雪宜手底下吃夠了苦頭,要不是大神及時出手,他倆說不定早領便當了。
就算不提裴雪宜,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的正主,說不定就藏在裴家,這兩人要真貿貿然進去,恐怕真是包子打狗了。
“要不……再等等?”高翔提議。
“那就……等等吧。”孫沐雨懊喪,雖說他是急著想進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的,但自水平有限,不能這麼沖行事。
于是兩人又往前潛行了一段,躲到裴家門口的喬木叢里,仔細一看,只見這裴家雖然一團漆黑,可是那大門卻是敞開著。
“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孫沐雨突然搗了一下高翔,悄聲問。
“好像是從二樓傳來的。”高翔瞇著眼睛,凝神細聽。
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是類似小石子一樣的東西從二樓滾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孫沐雨盯著前頭看了一陣,形一矮,就從草叢中躥出,飛快地在地上一伏,撿了那東西回來。
“這是……松香球吧?”
兩人借著路燈的燈一看,見這是顆淡黃半明的小球,葡萄大小,只是上面有一半是漆黑一團,似乎是被火燒焦了。
松香球一般是用作施展某種法的依憑,上頭有火燒的痕跡,但只燒了一半,就說明這個法施展了,但沒施展完全就被打斷了,所以這顆松香球只燒了半截。
而且這顆松香球上還帶著余溫,說明上頭前不久才有人施過法。
兩人齊齊仰頭去看那棟黑漆漆的別墅,到底進不進,到底該怎麼辦?
“媽的,進去看看!”孫沐雨一咬牙道。
“那走。”高翔見兄弟都這麼說了,也下定了決心。與其這麼猶豫不定,倒不如闖上一闖。
兩人說干就干,吸了一口氣,小心地朝著別墅里頭潛行了進去。
剛剛穿過大門,兩人就聞到了一煙火氣,應該是符箓燃燒的殘余氣息。
按照兩人剛才的計劃,孫沐雨閃到一旁,就朝墻上開關去,他這是要開燈。這里就不得不說到夜眼對于一個法師的重要了,本來像這種時候,萬一有法對攻,那眼力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可是高翔和孫沐雨卻看不見,這樣一來就完全在了下風。
所以兩人商議決定,一上來就開燈,雖說這樣會完全暴他們的行蹤,但總比他們被人當做獵強。
只是孫沐雨手指雖然是按下了,但燈卻沒亮。
“臥槽!”兩人狼狽,高翔索起了兩道明符升到頭頂照明。
二人心里都想著,這回要能安全回去,他妹的一定要下苦功夫把夜眼給磨煉出來。
就在這時,只聽到前方不遠傳來一聲異響。
兩人嚇了一跳,高翔手法一轉,兩道明符朝前推進,二人打起神隨後跟上。
轉過大廳,就到了樓道,借著明符火的芒,二人就見盤旋而下的樓梯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
兩人各自拉開架勢,警戒了好半會兒,見沒其他靜,這才急忙順著樓道上去,孫沐雨呼呼祭出兩道明符扔上了樓,破開黑暗,雙手疊,飛快結了個開印以備不測。
高翔則是迅速蹲下子檢查那些人的死活。
把其中一人翻轉過來,是給唬得一跳。只見這人臉上泛著一條條青氣,就像暴出的青筋一般,曲折蜿蜒,卻是烏黑,雙眼圓睜,瞳孔了針尖,乍一看就只看到一個葡萄大的眼白。
“還有點氣。”高翔心中咚咚跳,他也看不出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了,但從癥狀來看,肯定是中了某種邪法無疑。而且雖然還有一氣息,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再去看另外幾人,都是差不多的況。
二人臉發白,順著樓梯上去,就見這二樓一片狼藉,到都是煙火焚燒的痕跡,另外還有兩人趴在地上。
其中一人子不停發,在地上磨蹭出簌簌的聲音。
兩人飛快查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忙過去翻起兩人。
“這不是那個誰嗎?”高翔把那個簌簌發的人翻過來,頓時覺得面之極。
孫沐雨過來一看,這人雖然臉皮上青筋暴跳曲起,烏黑,猙獰如惡鬼,但原本的相貌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來。
這不是第九科那個蔡飛嗎?
“醒醒哥們!”高翔搖晃他低聲呼喚。
那蔡飛整個人哆嗦得厲害,過了好一會兒,像是聽到了他倆的聲音,開闔,像是要說什麼話,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模糊得,本聽不清。
“哥們你要說什麼,慢慢說。”高翔抓住他胳膊說。
他和孫沐雨心中都是發,雖然他倆法水平不高,但這種最基本的形還是能判斷得出來的,這蔡飛的狀況極差,恐怕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你慢慢說,我們聽著呢。”孫沐雨心里也是揪得難,俯到蔡飛耳邊說。
說起來他和蔡飛只有一面之緣,後來就沒再有什麼集,但同樣為法師,所謂同仇敵愾,眼見對方落到這個地步,他也是同。
那蔡飛像是聽到了聽的話,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話。
二人這回總算聽得明白了。
“聚符!”他說的是聚符。
這聚符流傳頗廣,已經不能算是某個流派的傳,所以許多法師都會。高翔上正好就帶了兩道聚符。
他也知道聚符該如何用,可此時他卻猶豫了。
因為這聚符,符如其名,最大的用就是用來聚的。但這聚的不是外界的氣,而是人本的氣。
簡單來說,這聚符能夠在很短的時間激發氣水平,但這些氣并不是憑空生出,而是由聚符從人各部調聚攏而。
如果是正常人借聚符來應一次急,那也沒什麼大礙,最嚴重也就是生一場病。但蔡飛此時本就是生命垂危,邪,再以聚符激發氣,那就真是神仙難救。
高翔正猶豫不決,突然手臂上一,卻是被蔡飛一把抓住,只見他一雙翻白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最終發出呵呵的聲音。
“給他吧。”孫沐雨說出一句,眼睛卻是紅了。
高翔默默地點了點頭,取出聚符,解開蔡飛前的裳,手法施展,將符拍在他心口。
蔡飛不停發的子突然頓了一下,抓著高翔胳膊的手越發用力,終于從他口中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鬼……是鬼……”
“兄弟我們聽到了。”高翔俯在他耳邊說著,雖然他和蔡飛說不上什麼,但眼睜睜看著一個同行即將殞命,心里不由得酸楚難當。
法師死事,將軍陣前亡,本就是千古尋常事。
但真正事到臨頭,卻還是讓人難以接。
“你們……你們快去找人……找人求援……找人求援……”蔡飛艱難地說著,一邊用僅剩的力氣去撥高翔的手臂,“你們快去啊……還愣著干什麼……干什麼……”
高翔紅了眼睛,朝孫沐雨道:“你快去想辦法找人求援,我留下照看他們。”
“好!”孫沐雨點頭,既然第九科都在這里吃了大虧,想必這事比他們能想象到的還要復雜,只能趕去找找江寧市一些有名的大師前輩,希他們能出手相助。
“你留什麼!”蔡飛卻是一把推開高翔的手,“都去……都去……”
高翔卻是不肯。
“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眼力勁……看不出來我們不了啊!”蔡飛像是起最後的氣力,大聲嘶吼道。
高翔其實心中也明白,這樣的傷勢再加上使用了聚符,本沒法再救。孫沐雨在他肩頭拍了一下,朝他搖了搖頭。
高翔無奈,跟孫沐雨一道起,準備下樓分頭去求援。
就在這時,只聽後一個聲音疑地說:“我說小蔡你什麼況,幾天不見就這麼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