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上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梳著兩個辮子,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我一眼就認出這小孩就是之前騎在徐長順脖子上的孩子,而且這張照片分明就是一張照!
“照片上的小孩是你兒?”
我問徐長順。
“嗯…的確是我的兒,名徐佳佳。”
“那為何要養在別人家?”
“哎…”
徐長順長嘆了一聲,
“說實話,前些年我一直在忙事業,沒有時間顧及家庭,所以要孩子比較晚,今年都五十六了,佳佳也才十六歲而已,本來有了孩子後,我的生活應該更加幸福滿才是…”
“可天不遂人愿,自打佳佳出生後,就病災不斷,一年的時間幾乎有八個月是在醫院度過的,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我媳婦是高齡產婦,所以孩子質弱…”
“但後來才發現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因為很多時候佳佳都會突然發燒昏厥或者說胡話,送去醫院後本就查不出病因。”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接話道:
“所以你懷疑是遇到了什麼邪祟?”
徐長順點了一支煙靠在墻上猛吸了一口,
“呼…不錯,後來我就四找高人,但全都沒辦法,直到有人給我介紹了一位先生,這位先生起初的確有些本事…”
“他告訴我佳佳是借魂投生,原本是不該來到我家的,所以只要留在我家里就會一輩子災病不斷,長此以往下去,最後必定落得個暴斃的下場!”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在別人家里養,這家人必須得是窮人家,這樣才能保住的一條命,我也是這麼做的,找了老家村里最老實的一家人,每月給他們錢,讓他們幫我養…”
“起初佳佳的確是有所好轉,幾乎不怎麼去醫院了,可是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麼了,的突然惡化,還來不及等我去找那位高人,就沒了…”
說到最後,徐長順的聲音開始哽咽,看得出來他并沒有撒謊。
我恍然的點了點頭,
“後來呢?”
“後來我找到了那位高人,他說我兒命該如此,能活到十六歲已經是賺了,他也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戶人家門口上佳佳的照,讓佳佳能夠隨時找到回家的路,這樣就會走的更踏實一些。”
聽到這里,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口中的這位高人,的確是懂點行,但是懂的不多,他讓你把孩子放到別人家里養,這樣本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就像是得了腫瘤切除一樣,治標不治本。”
徐長順面一變,
“這…這是什麼意思?狐大師,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如果當時找你來的話,是不是我的兒就死不了?”
我搖了搖頭,
“不好說,這件事兒的關鍵不是在于讓你兒離開你的家,而是在于你兒是怎麼投生到你家里的。”
徐長順更懵了,角一直,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正了正,
“所謂借魂投生不過是說的好聽而已,真正的原因是奪魂托生!”
“奪魂托生??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步走進了院子,徐長順馬上跟了過來,
“在我兒去世後,這家人就搬走了,因為佳佳生前在這個家里過的也不錯,所以我就把靈堂設在了這里。”
說著話,徐長順走上前打開了屋門,我直接走了進去,看到屋門正對的墻上掛著徐佳佳的照,照下有香案和牌位,香爐和貢品也很齊全,顯然是有人指點過的。
而在香爐的旁邊擺放著一把金鎖…
“這金鎖是你兒生前的?”
我問徐長順。
“不是的,這是那位高人留下的長命鎖,是他特意開過的,說是擺在這里能讓我兒安心投胎。”
我轉頭看著他,毫不避諱的問道:
“這幾天你見過兒嗎?”
徐長順一愣,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即用手指了指旁邊墻上掛著的一面鏡子。
“見…見過…有時候我給佳佳上香,會無意間從鏡子里看到,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太過想念兒所以眼花,可是見的次數多了,我覺得那就是我兒的鬼魂,那位高人告訴我,過了頭七後佳佳就會安心離開了。”
我冷笑一聲,
“那位高人倒是會安人,來,把你兒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徐長順急忙告訴了我,我抬手利用六爻之掐算起來…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一看空、二看沖,三看刑合衰旺中,四看化出進退死,五看神煞兇不兇,六看用爻之位貴,七看伏神出牢籠,八看反伏流淚,九看外應十觀容!”
隨著我的不斷掐算,眉頭開始皺了起來,又過了十幾秒鐘,我收起六爻卜算,沉道:
“當日死,當日生,落地出戶買命空,當日生,當日死,歸天進宅鎖…命…沖!!”
“狐大師,您說的這是什麼呀?”
徐長順一臉疑地看著我。
我抬起頭盯著他的臉,
“我問你,你媳婦生孩子的時候,是在醫院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徐長順一愣,
“不敢瞞狐大師,我媳婦是早產,那段時間覺得城里太煩悶,所以我就把接回到徐家村了,誰知到接回來沒兩天,突然就破了羊水,還沒等送去醫院,就在老宅把兒生出來了。”
我心頭猛地一沉,
“你仔細想想,你媳婦生孩子的時候,附近有沒有誰家剛好死了孩子?!”
徐長順怔了怔,隨即手托下回想起來,不多時他突然一拍腦門!
“我想起來了!我家老宅對面的徐三金,他家的孩子正好是當天死的,我媳婦生產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家里有人在哭!”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接著問道:
“那你可知道他們家孩子是男是,死的時候多大?”
這一次,徐長順的表直接就僵住了,過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答道:
“徐三金家死的是個兒,當時正好十六歲!與我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