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敦皇到七里鎮的路是要穿過沙漠,有些蜿蜒,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
方城心里更加激,小姨為了接他,五點左右就出發,來回坐了四個小時的車,真的太累了。
到了七里鎮,車子在江所住的那棟老舊居民樓前停下。
幾人下了車,溫小蓉指著一樓的一個窗戶道:
“那就是江的家,昨晚了驚嚇,後來回家睡著了,現在可能還在休息。”
周煙接著道:“我問過江的母親,醫生說江其實是輕度抑郁癥,之所以數次試圖自殺,更多是因為心里的愧疚太深,以及年被霸凌的影。”
“想要讓徹底走出來,需要自己主走出家門,重新融正常的社會生活。”
方城看了看這棟破舊的小樓,微微嘆息。
兩年前寶怡活上,他對那個小姑娘的印象很深。
做事勤快,手腳麻利,青春可人的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直到被秦婉扇了一耳之後,那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眼睛里滿是驚恐,看得讓人心疼。
方城向道歉,帶去醫院檢查,懇求不要曝。
孩全程都很麻木,仿佛一下子從青春變了一件死氣沉沉的死。
方城對心懷愧疚,之後一直關注著江的況。
後來得知江離開了寶怡,回了老家,再也沒有出去工作。
中間的況寶怡藏的很嚴,外人打聽不到,只說是江工作能力不夠被開除了。
方城約覺得不對,便打聽了江的銀行賬號,定期給匯錢,算是小小的彌補。
只是方城怎麼也沒想到,原來江的況這麼嚴重。
此刻站在江家門前,方城忽然有些忐忑。
愧疚、激、擔憂......各種緒涌上心頭。
“江沒有怪過你。”
後響起唐時月的聲音,方城回頭,朝一笑。
他知道小姨是在鼓勵自己。
方城抬起手,正要敲門,房門卻已經打開。
一個瘦弱的站在門口,原本青春洋溢的臉蛋瘦的像一只小貓,眼神沒了曾經的神采。
與方城記憶中的干練孩仿佛是兩個人。
方城心頭一,緩緩張,“是......江嗎?”
瘦弱看著方城,小鹿般的眼睛涌起氤氳霧氣,聲音微微抖。
“是我,我、我是江。”
方城微笑出手,“你好,江,我是方城,又見面了。”
一怔,蒼白的小臉上努力出笑意,一時間眼淚和笑容并現,出纖細的手,頓了頓,和方城相握。
“方先生,您好......又見面了。”
兩人握手,仿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臉上都帶著笑。
“小,快請客人進來坐啊。”
一個滿頭白發的人走過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同樣帶著笑。
“哦,請、請進。”
江連忙側請幾人進屋,作有些笨拙。
兩年不與外界接,還是讓有些不適應。
方城微笑點頭:“謝謝。”
幾人一起進了江家,屋子并不寬敞,五個人坐下顯得有些仄。
江母很不好意思,“對不住,家里太窄了。”
方城四下打量,微笑道:“不管大小,溫暖就好,這就是家啊。”
“是,是,方先生說得對。”
方城的話讓江母了幾分窘迫,江看方城的眼睛也是閃閃發亮。
溫小蓉悄悄翻了個白眼兒,這男人可真會哄人!
方城確實很會說話,他和江母聊起了家常,很快就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融洽。
江安靜地坐著,專心聽方城說話。
唐時月也習慣的沉默,同樣專心聽方城說話。
溫小蓉看看江,又看看唐時月,心想江可真像時月姐的妹妹啊,都這麼不說話,這樣的生最容易被男人哄騙了!
片刻後,江忽然站了起來,對方城深深鞠躬:
“方先生,對不起,你幫了我,但我卻看著你被人誣蔑,不敢站出來,請您原諒我!”
方城也站了起來,聲音溫和,“江,我接你的道歉,這是我們說好的。”
江一怔,旋即眼眶泛紅。
是啊,這是和方城在電話里約好的,方城來找,聽親口道歉。
現在,約定已經完了,忽然變得迷茫。
好像所有事都做完了,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人世間?
方城正要開口,唐時月忽然道:
“江,我很喜歡你,我缺一個助理,你愿意來幫我嗎?”
江怔住,江母也愣住了。
方城回頭看向唐時月,他剛才就是想給江介紹一個工作,鼓勵重新走回社會,這樣才能慢慢治愈的心病。
沒想到小姨和他的想法一樣,只是小姨直接多了,居然讓江做的助理。
對江這樣兩年沒有工作的人來說,直接做華夏第一天後的助理,這可是一步登天了!
但也太突然了些。
果然,江有些畏,“唐、唐小姐,我會給您添麻煩的,對不起,對不起!”
又站起來鞠躬道歉。
唐時月道:“如果你愿意,可以我姐姐。”
江呆住,見唐時月那如冰霜般的目竟和如暖,下意識地開口:
“姐、姐姐......”
唐時月點點頭,“江妹妹,你愿意做我助理嗎?”
江霎時捂住了,眼淚流了下來。
溫小蓉頓時全冒氣了酸意,挽著唐時月的胳膊,聲音夾了起來:
“時月姐,你都沒過人家妹妹呢~~”
唐時月淡淡地看著,方城無語,“溫助理,還好我沒吃早飯,不然就要吐出來了。”
溫小蓉頓時炸,“方城你過分了啊,時月姐是你長輩,我也是你半個長輩,你怎麼對長輩說話呢哎唷!”
溫小蓉抱著腦袋,震驚地看著唐時月,“時月姐,你、你打我?嗚嗚嗚......”
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霎時如枯萎的花朵綻放,干涸的枯泉涌出泉水,那笑容燦爛溫暖,帶著淚水的潤。
仿佛一個死去的靈魂回到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