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姑嚇得一脖子,就地一滾閃了過去。
星下,老尼姑的腦袋也閃閃發,比龍游大師的禿頭更亮。
黃狐元君再次出手,驀然出現在謝長峰的前,用雨傘擋住三刃青,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謝天師,就此罷手吧。”
謝長峰削了老尼姑的帽子,也算是出了中惡氣,卻說道:“我本想息事寧人,可是老尼姑一再糾纏。前輩,你又何必阻攔我們做個了斷?”
老尼姑緩過了一口氣,氣得五扭曲,喝道:“謝長峰,我們今天不死不休!”
黃狐元君擋在二人中間,說道:
“近年來鬥轉星移,山川易形,引發五行之,老魔大妖,魑魅魍魎橫行,靈界大難將至。你們二位,一個是道家天師,一個是佛門長老,正應該合力應對,降妖除魔,調理山川風水才對。如果自相殘殺,只怕是……都難逃這一劫。”
謝長峰已經出了氣,也知道有黃狐元君在這里,是打不了,便收了劍,退後幾步,笑道:
“前輩說得對,我聽你的,以後和峨嵋派的小師太們多多親近,一起降妖除魔!”
說罷,謝長峰又沖著空空羅剎的徒弟眾慧,眨了眨眼。
眾慧知道謝長峰不是好話,怒目相向。
謝長峰笑道:“小師太干嘛瞪眼?上次在大澤湖,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當時你被水妖的尾掃中,整個人飛了起來,是我跳起來接住你的,還記得吧?”
眾慧咬了咬,低頭不語。
空空羅剎瞪了徒弟一眼,喝道:“我們走!”
眾慧手捧木魚,追著師父而去。
龍游大和尚呆了一下,拾起自己的半截禪杖,落荒而逃。
黑白無常等老鬼對視一眼,也向謝長峰和黃狐元君拱手:“老鬼告辭,就此別過。鬼陸儀究竟如何發落,等我們回去請示天子。”
黃狐元君點頭還禮。
謝長峰卻哼了一聲,皮笑不笑地說道:“麻煩四位鬼帥轉告天子,陸儀是我的護法,我一定不許你們帶走。如果你們再來,就把我一起抓走。”
黑白無常不敢多說,諾諾而退。
“唉……”
看著空空羅剎走遠,黃狐元君忽然一聲嘆息。
謝長峰拱手,說道:“多謝前輩出手,前來相助。”
黃狐元君又是輕嘆,說道:“謝天師氣方剛,也實在凌厲了一些。剛才,又何必給度空大師難堪?”
小白聽出了責怪之意,急忙說道:“老祖有所不知,這不怪謝天師……”
“你閉。”黃狐元君低聲喝道。
小白嚇得一激靈,不敢再說。
謝長峰一笑,說道:“前輩說的是,我也知道不該作意氣之爭,只是年孟浪,難以克制自己的心。”
黃狐元君沉默片刻,說道:“大真人的殺氣太重,剛才殺心激,如果不是我阻攔,你和度空師太之間,必有一死。真的鬧到了那一步,只怕不可收拾。”
謝長峰想了想,說道:“我師父和我師叔都說,我七殺坐命,將來必定以殺證道。所以,殺氣重,也是我的命。”
黃狐元君搖了搖雨傘,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豈有以殺證道的說法?我不敢茍同。”
謝長峰聳聳肩,說道:“前輩的話,我記住了,以後盡量克制吧。”
黃狐元君點了點雨傘,說道:“如此甚好,我先回龍虎山,大真人多多保重。”
謝長峰躬施禮:“恭送前輩。”
陸儀想了想,上前磕頭,說道:“多謝前輩為我說,請陸儀一拜。”
黃狐元君用雨傘遮住面容,淡淡說道:“好好修行吧,多行善事,莫問前程。”
“謹遵前輩教誨。”陸儀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半晌,只聽得謝長峰笑道:“黃狐元君已經走了,陸儀,你還趴在地上干什麼?撅著屁很好看嗎?”
小白噗地一笑,迅速忍住。
這麼一個知書達理的婉約,謝長峰卻如此說話,實在是唐突佳人!
陸儀也臊難當,急忙起,躲在了小白的後,低聲說道:“小失態了,還請謝天師不要取笑。”
謝長峰一笑,揮手道:“我就開個玩笑,其實你剛才的姿勢,也不算失態,好看的……”
陸儀更加無地自容,低頭著角,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大真人,你就不要再欺負老實人了。”小白沖著謝長峰翻白眼,笑道:“我們的茶還沒喝完,繼續喝茶不?”
謝長峰搖搖頭:“被老尼姑一鬧,沒心思了。回去吧。”
小白點點頭,看著陸儀,問道:“陸姑娘你怎麼辦?我實在是擔心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吧。”
陸儀看了謝長峰一眼,言又止。
謝長峰笑道:“你放心,以後不笑你了。”
陸儀哭笑不得,說道:“我是擔心,打擾了大真人的清修。”
“我是火居道士,喝酒吃百無忌,清修個、……?”謝長峰搖搖頭,說道:“你以後和小白在一起,也很方便的,不影響我。”
陸儀這才點頭,拉著小白的手不放,跟著謝長峰一起離開墳場。
謝長峰走在前面,袂飄飄,風而行。
小白和陸儀也各顯神通,跟著謝長峰。
墳場在江南,要去馮家村,就得橫過大江。
當時前來,是陸儀的鬼力,扭曲了小范圍的時空,強行開了鬼道,所以幾分鐘就到。
現在路徑不同,卻有幾十里的路要走。
陸儀和小白邊走邊聊,說道:“白姑娘,那位黃狐元君是什麼人,為什麼你老祖?”
小白笑道:“是龍虎山狐仙堂的狐仙老祖啊,我是門下弟子。”
陸儀點頭:“哦,原來是個老狐貍……”
“噗!”
這回到謝長峰笑了。
小白不敢笑,急忙說道:“陸姑娘千萬別瞎說,老祖有通靈之,可以聽見你說話的……老祖是道門正神,尊號黃狐元君、千玄萬化天尊!”
陸儀急忙道歉:“我剛才說的話,并不是罵人的,我……就是一時糊涂,口無遮攔。”
謝長峰笑道:“放心吧,只要心存敬意,人家老神仙不會怪你的。”
陸儀松了一口氣,又問小白:“對了白姑娘,你家老祖,為什麼自稱涂山氏黃無名?”
小白解釋道:“我們狐族分為三大分支,一個是涂山氏族,一個是青丘國氏族,一個是爾越國氏族。上古時期人神混居,大家都在一起。自從絕地天通之後,狐族之中的青丘國和爾越國,就不與人間相通了。現在人間道的狐族,都是涂山一脈。”
陸儀對這些上古傳說一無所知,很興趣,問道:“那麼青丘國和爾越國,現在在哪里?”
小白向天指了指:“在上面。”
陸儀信以為真,抬頭看,卻只看見滿天星,苦笑道:“那就是說,們都是天狐,在天上?”
小白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我也沒有上去過,上面的姐妹,也沒有下來過。”
謝長峰也是第一次聽說狐族的三大分支,笑道:“怪不得你家老祖說,涂山避劫客,百世懷舊恩。風高幽蘭,猶見當年人。”
小白笑道:“大真人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也會百世懷念你的。”
“放屁!”謝長峰瞪眼,說道:“我還沒死,要你懷念什麼?”
小白吐舌頭,笑道:“我是說,你得道飛升之後,我會在人間懷念你……”
正說話間,前方人影一閃,卻是空空羅剎的徒弟眾慧,攔住了去路。
謝長峰一愣,停住腳步,笑道:“小師太,咱們真有緣啊,又見面了!”
小白和陸儀很吃驚,以為空空羅剎殺了個回馬槍,急忙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