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著陸老爺子佝僂的背影，拐杖敲擊青石板的聲音沉悶得像敲在心上。
已經很久沒見到陸老爺子了，沒想到不過短短幾日，老爺子竟然衰老了這樣。
難怪陸知箋如此急切地想將魏墨池找回來。
收斂眉眼，跟在老爺子後，走進大廳，原本以為會迎來老爺子對于被國安局調查的訓誡。
卻聽老爺子道：“小霜，國安局那事，我已經知道了，這事不怪你，你別放在心上。”
他朝著葉霜安地笑了笑，又對陸知箋和魏墨池說：“你們跟我去書房。”
偌大的客廳只剩葉霜一人，在沙發上坐下，自有傭人端來水果茶點，晚飯本就沒吃多的葉霜，這會兒也有些的了，隨意挑揀著吃了些。
冷不防，聽見一聲冷哼。
陳蕓好不容易哄著哭鬧的陸慕白睡著，走進來，見到葉霜側坐在沙發上，想起方才老爺子因為，讓自己在那個私生子面前沒了臉面，心中不悅漸生。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沒規矩，難怪會被國安局帶走調查。”
“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事，差點害了整個陸氏集團。”
“還好外界不知你和阿知的關系，不然這事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也難怪小白不喜歡你。”
葉霜抬眼，眼中帶著嘲諷，“小白不喜歡我不是因為您教他的嗎？”
“還有，我的規矩也是您教的，我規矩不好，您不應該相信自己的問題嗎？”
“你！”
陳蕓臉一僵，沒想到一向溫順的葉霜竟然會這樣刻薄地回擊，氣急敗壞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當初要不看著你是懷了小白，你怎麼配嫁進陸家？現在還敢跟我頂！”
“配不配的，還不是嫁了。”
葉霜看都沒看陳蕓一眼，已經在陸家，在陳蕓面前忍了太多年，之前一心想當好陸太太，得到陳蕓和陸家眾人的認可。
可這麼多年過去，陳蕓對的態度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變本加厲起來，就連陸慕白在的教導下，對自己也一尊敬全無。
此時此刻，已經不想再忍了。
“您要是不滿意，就勸您兒子和我離婚啊。”
還能讓省去不麻煩。
陳蕓氣得口起伏，剛要發作，就聽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你還有沒有一點做婆婆的樣子！”
“爸，明明是葉霜的態度……”
陳蕓一驚，回頭看去，只見魏墨池和陸知箋一左一右地扶著陸老爺子走了進來，顯然三人之間達了某種協議，沒了之前的疏離。
還想再說些什麼，又聽老爺子道：“不盼著兒子家庭和睦，就只知道指責兒媳。”
“小霜嫁進陸家幾年，就了你幾年的磋磨，你還想要有什麼態度？”
葉霜心里一，也不知道剛剛讓陳蕓勸陸知箋離婚的話，他們聽到沒。
很顯然，陸知箋聽到了，他的目從葉霜上掃過，角勾起淺淡弧度，似乎完全不在意剛剛的話，反而對如此帶刺鮮活的葉霜興趣。
陸老爺子訓斥過陳蕓，咳了兩聲，“你們難得回來，不如留下來住一晚。”
魏墨池聲音淡淡，“不了，安安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就先回去了。”
葉霜看了眼樓上，這里只有和陸知箋的套房，若留下不但要和陸知箋面對面睡一張床，還要面對陳蕓的刁難。
“爺爺，我明天還有事，就不留下來陪您了，等忙完再來看您。”
陸老爺子也沒多留，嘆了口氣，知道這兩個孩子同自己離了心。
“罷了，隨你們。”
陸知箋從沙發上拿起外套，搭在手臂，“走吧，我送你們。”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更沉默。
也不知道這兩人同陸老爺子都聊了些什麼，葉霜只覺得車氛圍讓窒息。
到了小區停車場，魏墨池看了兩人一眼，率先離開。
葉霜看著魏墨池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只覺造化弄人，沒想到他竟然是陸家的私生子，更沒想到婆婆陳蕓口中的那個二十四孝丈夫會出軌。
不愿再想上一輩的過往，葉霜抬腳走向電梯間，卻被陸知箋住，“葉霜，你沒什麼話要同我說的嗎？”
葉霜回眸，不解：“你想聽我說什麼？”
陸知箋視線落在臉上，眼中帶著愁，“爺爺的況你也看到了，醫生說他沒多日子了。”
“找回陸池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剩下的，就想看著我們好好的。”
“你最近被啟星停止，也沒什麼事做，不如搬回去，等你養好，我們再要個孩子，也算全了爺爺心愿。”
葉霜冷笑一聲，“再要個孩子？怎麼要？做試管嬰兒？”
再要個孩子？
這是還想將當作生育工？
“也可以不做。”
陸知箋想起剛結婚時，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想和發生關系，卻被歇斯底里地掙，甚至還手打了他一掌，他清醒後，清楚地在眼底看到了驚恐。
“要是你不愿意，做試管嬰兒也行。”
葉霜“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抬手將眼角淚花去，冷下臉。
“我不會做試管嬰兒的。”
“陸知箋，你有小白繼承家業就夠了，要是想要其他孩子，麻煩去和別人生。”
聞言，陸知箋眉頭皺起，語氣添了幾分不悅：“葉霜，這段時間，我自以為對你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幫你拿來了，你到底還有哪兒不知足？”
葉霜轉，背影決絕，“我知足的。”
他確實是幫拿到了項鏈，可對于魏岐川的報復卻不聞不問，只顧著給蘇挽檸做擔保，非著啟星同埃克斯合作。
不想再給他任何機會，任何傷害的機會了。
陸知箋沖著的背影說道：“你只要搬回去，我公開我們的關系，以後像被國安局調查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葉霜腳步沒停，下心中的酸，徑直進了電梯。
就算沒有陸知箋，以後也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陸知箋站在原地，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指節不自覺攥。
他明明是真心想緩和兩人關系，可葉霜偏要次次拒人于千里之外。
腔里的火氣越積越旺，他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石子在地面滾出刺耳的聲響。
最終，他扯了扯領帶，轉拉開車門，上車，黑賓利的引擎聲猛地響起，像在宣泄著主人的憋悶，一路疾馳消失在夜里。
第二日，是個難得好天氣，不算熱。
葉霜醒來，見到吃過早飯，想到昨天和蘇蔓，因為去了馬場而匆匆分別，便想著問問蘇蔓有沒有空，兩人找個地方聚聚。
可還沒等想好兩人去哪兒玩，蘇蔓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小霜出事了，你快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