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策的話，葉霜有片刻愣神。
一直知道沈策背後的人實力雄厚，不然也吃不下之前那些東手上的份。可這段時間以來，周氏雖利用輿論，在魏岐川的封殺後，多了不合作方。
可當初沈策購買份的本金卻并沒賺回來。
這次因為陸氏打，他竟然還會這麼大手筆地幫周氏。
那人到底是誰？
葉霜一邊思忖著，一邊接過沈策遞來的資金授權文件，翻了翻，確實看不出什麼問題。
電話鈴聲響起，驚訝于沈策背後之人大手筆的韓碩，接起了電話。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韓碩臉變了變。
“葉小姐，出事了。”
“我們上周提的急貸款申請，剛剛被銀行拒了。”
“給的理由是收到了風險提示，懷疑周氏資不抵債，要求我們立即補充十倍的抵押資產。”
葉霜心中一沉，瞇了瞇眼。
看來陸氏集團董事會那些人，是鐵了心要趕盡殺絕，連最後一息的機會都不肯給周氏了。
“葉小姐……”
沈策指了指葉霜手中的資料，意思再明顯不過。
葉霜抿，還沒弄清楚沈策背後那人到底是敵是友，并不想將周氏的存亡寄托在他上。
猶豫之際，辦公室的門敲響，行政主管匆忙走了進來，臉有些不自然。
“葉總，樓下……樓下堵滿了供應商，都拿著合同要結款，說再不付錢就直接搬倉庫里的貨抵賬！”
“還有，網上已經開始傳‘周氏撐不過本周’的謠言了，”
“因為陸氏的打，已經有三家合作方，提出了解約。”
葉霜深吸一口氣，下心頭的躁意。
起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聚集的人群，舉著寫有“欠債還錢”的紙牌，白底黑字的紙牌很是刺眼。
將頭抵在玻璃上，閉上眼，過了片刻，才睜眼道：“通知保安守住倉庫，不許任何人擅自闖。”
“讓財務部整理所有供應商的欠款明細，按合作優先級分類，行政部馬上擬定一份公開聲明，明確表示周氏有足夠能力履行付款義務，謠言會追究法律責任。”
“十分鐘後，讓各部門高層到會議室來。”
待行政主管離開，葉霜走到辦公桌前，將那份資金授權書看了又看，確定并沒有要用周氏抵債的條款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總，麻煩你轉告你老板，這份恩我記下了。”
沈策微微頷首，神平靜：”葉總客氣了。”
葉霜笑了笑，將資金授權文件收好，快步走向會議室。
在眾人的目中走到主位坐下，葉霜接過財務部整理出來的欠款清單，看了看。
吩咐道：“核心供應商的款項今天下午全部結清，次要供應商的款項我們會給出明確的付款時間表，附上公司蓋章的承諾書。”
“可是葉總，我們的資金……”
財務主管猶豫著開口。
葉霜抬眸，目掃過眾人：“資金問題已經解決，足以覆蓋所有欠款。”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穩陣腳，在陸氏的打中存活下來。”
想到之前收到的林若珩的信息，冷哼了聲。
這次陸氏在陸知箋并不在公司的況下，突然對周氏出手，很明顯是認定了害了陸知箋，導致陸氏市值大跌，董事會那些人的利益到了損害。
而散發那些謠言的人，十有八九是林若珩和周卿清。
們想借陸氏的手將到絕境，然後在已出資的名義，讓撤訴放了周宏。”
簡直是在做夢！
至于陸氏董事會那些人想將陸知箋做的事算在頭上，更是漲了不要想！
想到這里，葉霜拿出手機，給一早去了國安局。協助調查的魏墨池發去了消息。
“墨池，蘇挽擰這個案子的詳細況可以曝嗎？”
魏墨池看到葉霜發來的消息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陸氏的作，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就讓沈策給了葉霜資金授權書。
“如果是針對陸家人做的事，可以。”
“好。”
得到準備消息，葉霜笑了。
-
下午兩點，周氏集團樓下的供應商們漸漸散去。
葉霜親自出面，當場結清了三家核心供應商的欠款，并與其余供應商簽訂了詳細的付款協議。
同時，周氏方賬號發布了澄清聲明，附帶了充足的資金證明和近期的訂單明細，謠言的勢頭瞬間被遏制。
當天傍晚，金城本地的新聞，曝出了蘇挽擰盜取國家機一案。
對于蘇挽擰本人，只說案件還在調查當中，而蘇挽擰之所以有機會接近機數據，正是因為陸氏集團董事長陸知箋的擔保，以及陳蕓的協助。
消息一出，在金城上層圈子引發軒然大波。
原本還覺得葉霜爭風吃醋牽連陸氏的人，此刻才明白過來是陸家自作自，牽連到了陸氏。
陸氏董事會的眾人，也反應過來，他們被之前散布謠言的人誤導了，惹急了葉霜，著自證，才曝出了這一消息。
這麼一來，陸氏的遮布被扯下，陸氏集團的市值更是不知道蒸發了多。
他們開始排查消息的源頭，不過一晚，便查到了周家頭上。
第二天，周宏離開周氏後，創立的公司便傳出了破產清算的風聲。
葉霜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心頗好。
正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辦公室門被敲響，沈策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剛打印好的文件。
“葉總，這是後續資金的到賬明細，您過目。”
葉霜接過文件，目在數字上掃過，抬頭時剛好撞見沈策手機屏幕亮起，彈出一條消息預覽，發件人備注是“魏總”。
看到“魏總”兩個字，葉霜的心猛地一跳，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不聲地將文件放在桌上，狀似隨意地問道：“沈總，一直忘了問，你老板到底是做什麼的？”
“幾次出手相助，我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實在過意不去。”
沈策的眼神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他一向低調，不希公開份，還請葉總諒解。”
“是嗎？”
葉霜微微挑眉，目直視著他。
沈策被看得有些心慌，僵點頭：“千真萬確。”
魏墨池之前可是說過，這事千萬不能讓葉霜知道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書帶著魏墨池站在門外。
“葉總，這位先生找您。”
“嗯。”
見到魏墨池，葉霜笑了笑，“你忙去吧。”
書離開，魏墨池走進辦公室，手里拿著個文件袋，仿佛不認識沈策般，徑直從他前走過。
“蘇挽擰的案子差不多調查清楚了。”
“陸知箋確實不知，算不上共謀，只會承擔些民事責任。”
他的語氣帶著惋惜，葉霜卻沒聽出來，只注意到，他進門時，沈策下意識地站直了，微微頷首示意，那姿態分明是下屬見到上級時才有的表現。
而魏墨池對沈策的態度，更耐人尋味，太刻意了。
葉霜歪頭看著魏墨池，心中的疑漸漸有了答案。
看來，沈策背後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魏墨池。
除了他，真的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幫。
想到當初準備立鋒刃研發小組時，看到的資料。
葉霜嘆了口氣。
看來，魏墨池的份絕不像那上面說的那樣簡單，只是一名因傷退伍的技兵。
可是，魏墨池為什麼要瞞份呢？
“怎麼了？”
魏墨池見葉霜從他一進門，就開始出神，抬手在面前晃了晃。
葉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不管為什麼要瞞份，他三番四次幫是事實，自己現在迥然一，也沒什麼好圖的。
既然他不說，那不問就是。
“沒什麼。”
葉霜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想到點事。”
“什麼事？”
魏墨池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
“不重要。”
葉霜沒打算拆穿他。
一旁的沈策聽著兩人對話，看著魏墨池看向葉霜的眼神都快拉了，起了一皮疙瘩，只想快點離開，別在這當自家老板的電燈泡。
“葉總，你既然有事，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魏墨池聽見沈策的聲音，下意識回了句，話出口，才發現沒對，又去看葉霜的臉。
發現葉霜正低頭看著他帶過來的文件，這才松了口氣。
“葉總？”
沈策也被魏墨池的話，驚出了一冷汗，又了葉霜一聲。
裝聾的葉霜抬頭，眨了眨眼，抬頭，“不好意思，沈總，我這里有事……”
“沒有，沒有。”
在自家老板的注視下，沈策連連擺手，“您慢慢忙，慢慢忙。”
“好。”
葉霜笑了笑，更加認定魏墨池就是沈策背後之人，連敬語都用上了。
待沈策離開，魏墨池依在辦公桌旁緩緩開口，“蘇挽擰這事就等上面理了，鋒刃的研發也完了，現在就去和鋒刃民用合作權這事了。”
“我約了你爸……葉振宏下午見面，你這邊有什麼需要提前安排的嗎？”
葉霜心中一暖，魏墨池為著想，事事周到，這樣的人，相信他不會害。
“沒什麼好安排的，你在和他簽合同的時候，順帶幫我提一句，讓他把份轉讓協議準備好就行。”
只要有這一句話，葉振宏就算不愿意，也一定會準備的。
“好。”
魏墨池點頭。
本以為陸氏的打也算告一段落了，可魏墨池離開周氏沒多久，下午剛到上班時間，周氏就接到了市環保局的通知。
要求立即暫停所有生產車間的運營，配合調查“早年環保手續不完善、存在污染排放超標”的問題。
幾乎同時，公司門口聚集了一批離職員工，舉著“拖欠工資”“榨員工”的牌子靜坐抗議，引來不記者拍照。
“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葉霜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鬧劇。
“嗯。”
韓碩臉難看，“陸總從國安局出來後，開了新聞發布會。”
“承認了他給蘇挽擰做擔保被利用了的事，同時，他在發布會上公開指責我們早年為了降低本，違規排放工業廢水，還說這些都是他當年和周宏合作時親眼所見的！”
“至于那些離職員工，我查到是周家人暗中聯系的，給了每個人一筆補償金，讓他們來鬧事！”
葉霜拿出手機，看到熱搜上的社會新聞。
#陸氏董事長實名舉報：周氏集團環保違規，漠視社會責任#周氏再上熱搜@周氏集團。
整篇文章都是在控訴周氏的，甚至還有早期拍攝的一些視頻，雖然容不清不楚，卻足以煽公眾緒。
監管部門介調查，車間停工，之前的訂單無法付，違約金又是一大筆費用。
離職員工的鬧事持續發酵，嚴重影響了公司的聲譽。
銀行那邊雖然沒有繼續施，但也明確表示在調查結果出來前，不會恢復任何信貸業務。
葉霜坐在會議室里，聽著各部門的匯報，只覺得一無力涌上心頭。
看來，陸知箋是知道了董事會之前做的事，第一時間選擇的是保全陸氏。
果然，在陸知箋那里，自己永遠是被放棄的那一方。
“環保手續的問題，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霜呼出一口濁氣，看向一直沉默的老會計，他是跟著外公一起創辦周氏的老人，對公司的歷史了如指掌。
老會計嘆了口氣，神凝重。
“當年公司剛起步，資金張，環保設備確實沒有及時更新，手續也有些滯後，但絕對沒有達到排放超標的程度。”
“後來我們很快就補齊了手續，更新了設備，這些年的環保檢測都是合格的。”
“網上的那些視頻，應該是當年設備更新前拍的，而且被刻意模糊了時間和地點。”
“那些離職員工呢？”
葉霜又問。
“都是上個月因為績效不達標被辭退的，當時已經按照勞法給了補償金。”
人力資源主管道。
葉霜了眉心，況比想象的更復雜。
陸知箋的舉報雖然有夸大和造的分，但周氏早年確實存在手續不完善的問題，這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監管部門的調查需要時間，而周氏本耗不起，每天的停工損失都是天文數字。
雖說有魏墨池的資金支持，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了，不可能這麼揮霍。
葉霜回到辦公室，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窗外的天漸漸沉下來，辦公室陷一閃漆黑。
拿出手機，翻到魏墨池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辦公室的燈突然被人打開，葉霜不適地抬手遮了遮眼睛。
看到魏墨池的影出現在門口，有片刻愣神。
“你怎麼來了？”
“聽說了網上的事，和葉振宏簽了合同就過來了。”
魏墨池走到葉霜邊坐下，“我已經聯系了監管部門的朋友，他們會重新核實況，不會被陸知箋的片面之詞誤導。”
說著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這是我剛剛從國安局的辦案人員那里拿到了，你看看。”
“蘇挽檸為了爭取寬大理，一直想戴罪立功，知道攀咬不到你後，又開始攀咬陸氏了。”
“說，陸氏集團早年和埃克斯公司有過合作，承諾在人工智能方面，兩家技共，涉及轉移國核心技資料，而且這件事陸知箋不僅知，還親自參與了談判。”
“但陸氏之前為了拿到和啟星共同研發鋒刃的合作，將這事瞞下了。”
他看了眼窗外，面嘲諷，“陸家確實手眼通天，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這事當時做背調的時候竟然沒查到。”
“本來他要是不牽扯進這次蘇挽擰的案子中也沒事，但巧就巧在他給蘇挽擰做了擔保。”
“有了這麼一出，他再說不知，被蘇挽擰利用了，可就說不過去了。”
“國安局的辦案人員已經把蘇挽檸的供詞整理了材料，遞到了上面。”
“不出意外的話，陸氏很快就會被調查，陸知箋翻不出浪花了。”
葉霜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魏墨池。
陸氏集團之前就和埃克斯有合作？
那就是說這些年陸知箋一直和蘇挽擰有聯系？
難怪他會為了蘇挽擰讓自己代孕！
這下，當年的事被翻出，陸知箋這也算是自食惡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