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墨池的團隊效率極高,不過兩個小時,就將鄭安楠的飲食清單和接人員排查得一清二楚。
報告被送到魏墨池手中時,他正站在葉霜病房的窗邊,指尖輕抵著眉心,眼底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冷霜。
手下將檢測報告遞過來,聲音得極低,帶著幾分凝重:“老板,鄭先生的營養被了手腳。”
魏墨池接過報告,骨節分明的手指著紙頁,指腹劃過那行刺眼的檢測結果。
“里面摻了微量致敏劑,劑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發輕微排異反應。”
“監控呢?”
魏墨池側過頭,目掃向手下,眼神冷得像冰。
“拍到一名保潔員在配送前接過營養,份信息是偽造的,人已經趁跑了,目前還在追查蹤跡。”
魏墨池看著樓下醫院花園里往來的人群,背影拔卻著一凜冽的戾氣。
果然是人為的。
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讓魏墨池的配型手做不了。
另一邊,魏安然的病房里,護士剛給換完藥,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轉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魏安然著被單的手猛地松開,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挪下床。
雙腳剛落地,一陣虛便順著腹往上涌,連忙扶著墻壁站穩,指尖摳著冰冷的墻面,了幾口氣。
想去看看鄭安楠。
那個素未謀面,卻愿意捐獻干細胞救墨池的人,總得當面說聲謝謝。
魏安然扶著走廊的扶手,一步一步慢慢走,腳步放得極輕,生怕引起旁人注意。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嗆得有些難,卻毫不在意,目直直地朝著鄭安楠的病房方向挪去。
走到鄭安楠病房外的拐角,停下腳步。
病房門口站著兩名著黑安保服的人員,腰背直,眼神警惕,但凡有人靠近三步之,都會被立刻攔下盤問。
見此形魏安然的心微微一沉,這是出了什麼事?
剛想往前挪半步,盤問余卻瞥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正站在斜對面的消防通道口,鬼鬼祟祟地往病房里張。
那護士的牌反扣在前,看不清名字和照片,手里的換藥盤空空如也,連最基本的碘伏和棉簽都沒有,本不像是來做護理工作的。
魏安然的心臟猛地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躲在柱子後面,屏住了呼吸。
死死盯著那護士的背影,將對方齊耳的短發、微駝的背,還有左手腕上那道顯眼的疤痕,都一一記在心里。
直到那護士似乎察覺到有人注意,匆匆轉往樓梯間走去,魏安然才松了口氣,扶著柱子的手卻止不住地抖,掌心沁出了冷汗。
不敢再多留,轉快步回到自己的病房,關上門的瞬間,後背已經被冷汗浸。
魏安然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兒,才巍巍地起。
那名護士有問題,明顯是沖著魏墨池而去的。
不行,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必須將這事告訴魏墨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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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魏墨池也收到了沈策發來的消息。
“老板,查到營養的問題了,是一名護士讓那保潔做的,我查了醫院檔案,這護士的份全是假的。”
魏墨池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眼神驟然一凜,眸底翻涌著冷。
“把人找出來,問問,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
“是,老板。”
沈策很快便帶著人到了住院部三樓的護士站。
那名可疑護士正低頭整理著屜,手指卻不自覺地挲著口袋里的手機,指尖微微發。
沈策帶著人直接堵住了護士站的出口,形一個包圍圈,將那名護士困在中間。
“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護士的臉瞬間煞白,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猛地轉,就想往護士站的後門跑。
沈策早有防備,形一晃,上前一步,手準地抓住的胳膊,反手一擰,將按在了墻上。
冰冷的墻面硌得骨頭生疼,手腕被攥得發麻,掙扎著尖。
“放開我!你們干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
的喊聲引來了周圍病房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圍觀,有人拿出手機想拍照,被安保人員及時制止。
沈策不理會的掙扎和喊,示意手下將的雙手反綁在後,直接押往醫院的臨時審訊室。
魏墨池趕到審訊室時,那名護士正被綁在椅子上,頭發散,臉蒼白如紙,眼神躲閃,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誰派你來的?”
魏墨池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微微前傾,目銳利如鷹,死死地盯著,聲音里沒有一溫度,像淬了冰的利刃。
護士咬著,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神慌:“我……我只是個普通護士,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搞錯了?”
沈策將一疊監控截圖扔在面前的桌子上,紙張散落開來,正好拍到接營養、在鄭安楠病房外徘徊的畫面,時間和角度都清晰無比。
“還敢狡辯?”
沈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你接鄭安楠的營養,在他病房外蹲守觀察,這些都是鐵證,你以為抵賴就能蒙混過關?”
護士看著桌上的截圖,哆嗦著,臉從煞白變了青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魏墨池和沈策的番問下,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掉,肩膀微微聳著。
“我說……我說!”
終于扛不住了,哭著喊道,“我是被收買的!”
“有人給了我十萬塊,讓我傳遞鄭安楠的信息,還有往他的營養里加東西,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誰收買你的?”
魏墨池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神更冷了,仿佛要將看穿。
護士的目閃爍了一下,囁嚅著,猶豫了幾秒,才吐出兩個字:“林家……是林家的人找的我。”
“林家?”
魏墨池的眉頭猛地皺起,眼底滿是疑,他重復著這兩個字,心里充滿了不解。
他在金城商界爬多年,與各路家族打過道,卻從未和林家有過任何集,更談不上恩怨,對方為什麼要費盡心思阻止他的手?
沈策也愣住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瞬間變得凝重,他看向魏墨池,眼神里帶著幾分了然。
審訊室里的空氣瞬間凝滯下來,只有護士低低的啜泣聲在回。
護士看著兩人的反應,連忙補充道:“我真的不知道況,他們只讓我按要求做事,就會每月給我打錢。”
魏墨池看著驚慌失措的模樣,知道從里也問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他對沈策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將人帶下去,給警方進一步審訊。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里面只剩下魏墨池和沈策兩個人。
魏墨池站起,走到墻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夾在指尖,卻沒有點燃,只是任由煙在指間轉。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眉頭鎖,眼底的疑越來越深。
“說的那個林家,是金城林家?”
沈策走到他邊,靠在墻上,嘆了口氣,聲音沉了些:“應該是。”
魏墨池的眼神一凝,腦海里立刻閃過葉霜的舅媽,林若珩。
而的丈夫,也拒收葉霜的舅舅,因做空周氏集團票、挪用公司公款高達數億,前段時間被法院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他們這麼做,是因為葉霜?”
魏墨池掐著煙的手指微微用力,煙幾乎要被斷。
他記得判決下來後,周宏不服,向最高院提出了二審的申請。
林若珩還找過葉霜,想取得的諒解。
可因為他突然昏迷,葉霜為了接魏安然回國,出國了,他們并沒了葉霜見面。
當然,就算見了面,葉霜也不會出諒解同意書。
可不過幾天,周宏突然又撤銷了二審申請,簽下了認罪認罰書。
現在看來,周宏并不是真的認罪了,而是想通過林家做什麼。
或者……
魏墨池瞇了瞇眼。
周宏當初做空周氏,這麼多年趴在葉霜上吸著的,并不是全然為了他自己,這背後也有林家的影子?
是了,林家,可是林若珩的母家。
他撤銷二審,是怕暴更多的事?
所以林家現在破壞他的手,是為了報復葉霜?
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想到這里,魏墨池的眼底燃起熊熊怒火,攥著煙的手猛地收,指節凸起,青筋暴起,煙被生生扁,煙草屑落在地上。
“去查查林家,我總覺得他們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不全然是為了周宏的案子。”
“還有,給他們找點麻煩,讓他們別整天盯著葉霜。”
沈策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此刻怒火中燒,小心翼翼勸道。
“林家雖算不上金城的頂級豪門,但在醫療行業的基極深,旗下有三家私立醫院、十幾家連鎖診所,還和不醫藥企業有合作。”
“更重要的是,他們和金城的幾個頂級豪門都有姻親或商業往來。”
“我們還沒完全打開國市場,現在他們,難度極大,稍不注意還會惹上一麻煩。”
魏墨池聞言,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底的戾氣幾乎要溢出來。
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更何況對方了他的底線。
“那就利用金城的勢力。”
說罷,他拿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助理李顯的電話。
“李顯,聯系陸氏董事會的東,就說找到一筆十億的投資,愿意注陸氏給他們做慈善,解決陸氏現在資金鏈短缺的問題。”
這事之前董事會的李董找他說過,想讓他找資金來做慈善,以挽回一些因陸知箋給蘇挽擰做擔保,在大眾面前丟失的好度。
“條件是他們同意陸氏對林家旗下的醫療產業進行全面打。”
電話那頭的李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應道:“好的,老板,我馬上去辦。”
掛了電話,魏墨池將手機揣回兜里,眼神堅定,沒有毫猶豫。
沈策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攔住他,語氣急切。
“你瘋了?”
“葉霜和陸知箋還沒離婚,你和陸知箋不管怎麼說,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為了葉霜,這麼明正大地用陸氏的力量對付林家,這事要是傳出去……”
“無所謂。”
魏墨池豈能不知道沈策的顧慮,可相比起葉霜的安危,他損失點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敢把主意打到小霜上,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後果。”
“我寧可和陸知箋反目,寧可被人議論,也要讓林家付出代價。”
沈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魏墨池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魏墨池一旦下定決心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是涉及葉霜的事,他更是寸步不讓。
兩人站在審訊室里,氣氛僵持著,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審訊室的門并沒有關嚴,留了一道細細的隙。
魏安然站在門外,僵在原地,耳朵在門板上,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瞳孔驟然收,臉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