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對話還在繼續,毫沒有察覺門外的靜。
魏安然不敢再多留,轉快步離開,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里的燈白得刺眼,映著蒼白的臉,腦子里反復回響著“葉霜和陸知箋還沒離婚”這句話上。
原來,葉霜竟然是陸知箋的妻子嗎?
原來,墨池的手被阻,是因為葉霜。
原來,墨池已經在不知道的地方,長到了如今這般強大的地步。
原來,他比想象中還看重葉霜。
可,葉霜是陸知箋的妻子啊!
的兒子,怎麼就這麼命苦!
魏安然扶著墻壁,停下腳步,口悶得發疼,眼淚不控制地涌了上來。
抬手抹了把淚,指尖冰涼。
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去找葉霜,要去問問,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為陸知箋的妻子,還要和的墨池產生這樣的!
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讓別沖,讓別忘了,葉霜為了,為了魏墨池在國外經歷了什麼,不能忘恩負義。
兩個聲音,像在腦中吵了起來,魏安然痛苦地抱著頭蹲下,嘶吼著:“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誰來救救我,誰能來幫幫我!”
“魏夫人,魏夫人!”
在病房沒看到人的護工,聽到魏安然的聲音連忙趕了過來,見此景,嚇了一跳。
“護士,護士!”
-
同一時間,李顯坐在陸氏集團的會客室里,面前的茶杯冒著裊裊熱氣,他卻沒有心思。
坐在他對面的,是陸氏的三位東,個個面凝重,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
“李助理,十億的投資,可當真?”
其中一位東率先開口,眼神里帶著審視,還有一難以掩飾的心。
“當然。”
李顯微微一笑,“王董放心,這筆資金來源清晰,手續齊全。”
“只要各位同意陸氏對林家旗下醫療產業進行打,這筆投資下周就能注陸氏賬戶。”
李董皺起眉頭:“可林家在金城醫療行業扎多年,旗下的醫院和診所遍布全市,我們貿然手,怕是會引火燒。”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他不想和林家為敵。
先不說陸氏早已不比陸老爺子還在時,就說他們了林家,說不定會得罪林家背後的那些人,風險太大。
李顯早有準備,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三人面前。
“林家近年的擴張速度很快,已經及了陸氏的醫療業務邊界,這也是為了陸氏的長遠發展。”
“當然,老板只是按照李董之前的吩咐找到了投資人而已。”
沈策擔憂的事,李顯當然也想到了。
因此并沒打算在董事會面前暴出魏墨池的真實目的,只道:“至于董事會同不同意這個條件,就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了。”
“各位應該也知道,我老板的況,最近一直不太好。”
“不過,我勸各位也要想清楚,這筆資金只要一到陸氏賬上,可以解決不麻煩。”
“而且,這麼大筆的投資,可不是隨便能找到的,以陸氏現有的況,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愿意選擇在這時候幫陸氏一把。”
三人拿起文件翻看,沉默了許久。
李顯說得沒錯,可現在得罪林家……
最終,王董搖了搖頭:“讓我們再考慮考慮,過幾天給你答復。”
李顯也不催促,起告辭。
走出陸氏集團的大樓,給魏墨池打了個電話。
“老板,陸氏的東態度曖昧,我看他們是怕得罪林家背後的人。”
電話那頭,魏墨池的聲音沒有起伏:“那就一,讓他們先把林家得罪了,到時候這事也由不得他們不同意。”
“另外,把林家旗下所有醫療機構的資料整理出來,著重關注下,有沒有和海外公司有合作。”
“是。”
李顯應下,掛了電話,立刻安排人手去調查。
審訊室里,魏墨池掛了電話,將手機揣回兜里,看向沈策。
“加派人手。”
他的聲音沉了些:“除了鄭安楠的病房,葉霜和我母親的病房,也要安排專人24小時值守,不準任何可疑人員靠近。”
“還有,醫院里所有林家相關的人員,都給我盯了,有任何靜,立刻匯報。”
沈策點了點頭:“我馬上去安排,你放心,不會出岔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軍區醫院也有同林家的合作,需不需要和陳司令說一聲,找停了合作,免得他們在做小作?”
魏墨池靠在墻上,指尖夾著煙,眼底閃過一冷:“不用,暫停合作反而打草驚蛇,讓他們繼續,我們正好看看他們想干什麼。”
沈策明白他的意思,轉走出了審訊室。
魏墨池站在原地,看著窗外,眉頭鎖。
林家的作不會慢,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
病房里,葉霜靠在床頭,看著手機屏幕,給魏墨池發的消息,始終沒有回復。
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掀開被子,想下床去看看。
腳剛落地,就聽到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抬頭,以為是魏墨池回來了,卻看到護士站的護工端著換藥盤走進來。
“葉小姐,該換藥了。”
葉霜點了點頭,坐回床上,看著護工拆開紗布,理傷口。
紗布剛被揭開,傷口傳來輕微的刺痛。
葉霜下意識攥了床單,耳邊卻突然鉆進一陣嘈雜。
是走廊盡頭傳來的,夾雜著驚呼與奔跑的腳步聲。
抬眼看向護工,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促:“外面怎麼了?”
護工手上的作頓了頓,隨口答道:“好像是有個神病患者發病了,鬧得兇。”
“神病患者?”
葉霜的心猛地一沉,腦海里瞬間閃過魏安然的臉。
會是嗎?
想到上次在飛機上,發病時瘋狂傷害自己的模樣,葉霜心中一掀開被子。
“等等,我先出去看看!”
護工連忙手攔:“葉小姐,傷口還沒包扎好,不能啊!”
可葉霜已經聽不進去了,心底的不安像水般涌來,推著快步沖向門口。
病房門被拉開的瞬間,喧鬧聲陡然放大。
走廊里作一團,醫護人員匆匆奔跑,幾個護工正圍著一個蹲在地上的影。
確實是魏安然。
頭發散,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漲得通紅,眼淚混著汗水往下淌,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里發出痛苦的嘶吼。
“我的頭好痛!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墨池怎麼就這麼命苦!”
葉霜心口一揪,腳步不控制地往前邁。
“魏阿姨……”
輕聲喚了一句,聲音里帶著擔憂。
可就在魏安然抬頭,看清來人是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突然變了極致的憤怒。
“是你!葉霜!”
魏安然猛地推開邊的護工,像瘋了一樣朝著葉霜撲過來。
的眼神猙獰,完全沒了往日的溫和,雙手死死掐住了葉霜的脖頸。
“你這個賤人!你明明是陸知箋的老婆,為什麼要勾引我的墨池!”
脖頸傳來的窒息讓葉霜瞬間臉發白,下意識掙扎,可魏安然的力氣大得驚人。
“說!你是不是陸家派來的?是不是想毀了墨池!”
魏安然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葉霜的皮里,聲音尖銳得像刀子,“我們母子到底哪里得罪你們陸家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魏阿姨……你冷靜點……不是這樣的……”
葉霜呼吸困難,渾上下的不適讓眼眶潤,心中卻驚慌不已。
和陸知箋之間的糾纏從未在魏安然面前提過,怎麼會知道?
是誰告訴的?
那人有什麼目的?
周圍的醫護人員見狀,連忙沖上來拉人。
“魏夫人!您松手!快松手!”
“別傷到人了!”
幾個人合力,才勉強將魏安然的手從葉霜脖頸上掰開。
葉霜踉蹌著後退幾步,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脖頸上清晰的紅痕目驚心。
可魏安然還在掙扎,被護工按住胳膊,卻依舊張牙舞爪地朝著葉霜的方向撲。
“我要殺了!是個騙子!是個害人!”
“放開我!我要問問,到底把墨池害到什麼地步了!”
的聲音嘶啞,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葉霜看著這樣的魏安然,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聽魏墨池說過,魏安然是被陳蕓瘋的,而看現在的況,明顯這些年并沒接過醫療。
陳蕓將困在神病院,只不過是為了控制而已。
“魏阿姨,您聽我解釋,我和陸知箋……”
“我不聽!我不聽!”
葉霜試圖解釋,魏安然卻瘋狂地搖頭,嘶吼著打斷。
“你就是個騙子!所有接近墨池的人都是騙子!”
說著,掙扎就要向葉霜撲去。
醫護人員實在控制不住了,一個護士急聲道:“快,準備鎮定劑!”
另一個護士立刻轉去拿針劑,其他人死死按住掙扎的魏安然。
走廊里一片混,哭喊聲、勸阻聲、腳步聲織在一起,刺眼的白映著每個人慌的臉。
“怎麼了?”
混間,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
葉霜捂著脖頸回頭,只見魏墨池快步走了過來。
葉霜沒錯過他眼中的心疼,心中“咯噔”了一下,想開口解釋,可嚨間的疼痛卻讓發不出一聲音。
“魏先生……”
拿著鎮定劑的護士,不安地看著魏墨池,不知道該不該給魏念安注。
“愣著做什麼,快給注鎮定劑。”
下一秒,魏墨池上前扶住葉霜,“別讓再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