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這句話，宋右相著氣，喚旁人過來，道：“來人，將的雙打斷。”
北定王只要了孫公子一雙，現在落到宋府里，也就只要一雙。
北定王的回禮，給就是了。
給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父親！”宋鶯驚得反駁：“這怎麼行？打了我的，我這輩子就完了！”
“你當初去陷害宋知鳶的時候，就沒想過的一輩子也會完掉嗎？”宋右相花白的胡子都因為憤怒而抖：“己所不勿施于人，我難道沒教過你嗎？今日之事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這也就是北定王不想將這事鬧大，只私下里來置，否則就不是一雙的事兒了！
真要牽扯到兩個家族，他們家和孫家都得完蛋！
而宋右相話音落下之後，一旁便有家丁走上來，鉗制住宋鶯，將宋鶯摁在地上，旁的小廝拿了沉重的水火，看起來就要打下來。
宋鶯冒出一聲尖。
“爹，爹！”這一聲尖高的落下，伴隨著一陣哭嚎：“爹，不要打殘我，你放我回莊子里吧。”
宋右相只冷眼看著，道：“等你的廢了，我自然會送你回莊子。”
一個廢掉的兒，他也不打算要了。
以前留下宋鶯，是覺得這個孩子天真純善，還很孝順，是個好孩子，可以留著養一養，又有點愧疚當年的事，想要補償，但現在他知道宋鶯做了這麼多錯事後，對就只剩下厭惡了，甚至還覺得宋鶯是個累贅，只想趕送出去。
留一命，已經是最後的仁慈了。
而宋鶯聽見宋右相這冰冷的話語，只覺得眼前一黑，恰在這時，一旁的小廝重重揮舞起手里的水火，將宋鶯的膝蓋狠狠地敲碎！
只聽一聲骨裂音響起，宋鶯尖銳的嚎聲響徹夜空。
這條膝蓋被打斷了，但還能接上——可是，北定王要的是一個廢人，所以，那就得接著打，打到骨頭徹底碎掉，藥都救不起來為止。
“爹啊——”宋鶯慘起來。
宋右相重重一揮手。
一旁的小廝繼續抬起水火。
這場面一定是很難看的，就連齊山玉都偏開了一瞬的目——他雖然厭惡宋鶯，但卻也覺得這畫面殘忍。
當然，若要問他該不該這般做，他肯定還是要這般做的。
剛才宋右相和宋鶯一直都在含含糊糊的說一件事，齊山玉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些事只聽一半就已經夠了。
他能夠猜測到，北定王這次報復宋鶯和孫公子，是因為這兩個人曾經謀去陷害宋知鳶，結果不小心牽連到了北定王，這才招惹來了北定王的報復。
“齊哥哥——”這時候，宋鶯匍匐在地上，向齊山玉哀求：“齊哥哥，你幫我說句話啊。”
齊山玉擰起眉頭，不言語。
他并不想引火上，而且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宋右相都擋不住北定王，他初場，更擋不住。
而宋右相聽見了宋鶯的求饒越發惱火，他呵斥道：“你有什麼臉面來求旁人？回想回想你自己做的事！我當初把你帶回到丞相府就是個錯誤，如果你沒回來，丞相府怎麼會變這樣！”
如果他沒將宋鶯帶回來，怎麼會使宋知鳶離開宋府？那閔恒生又如何聞著味兒跑來丞相府來找麻煩？眼下又怎麼可能招惹北定王？一樁樁一件件惡事，都是從宋鶯進門這一日開始的！
宋鶯當時因為疼痛而失去了平日的溫順與，只剩下恐慌，面盡失的趴在地上、驚懼之下的求饒後，又聽見了這麼一番話，絕之下，也難顧全面，從而撕破了臉。
最後一點面也沒了，只剩下了恨。
“憑什麼怪我！”嘶吼起來：“憑什麼怪我？分明怪你！分明是該怪你！”
宋鶯心底里的恨可并不比任何一個人，才是最恨的那一個，宋知鳶好歹還是有人的，有貴友，有母族 ，呢？什麼都沒有！
“當初是你嫌貧富，拋下了我們母，現在竟然還敢說我對宋知鳶不敬？我憑什麼要對敬？是的母親殺了我的母親！就因為我母親出貧寒，因為我母親沒有權勢，我母親就該死嗎？現在你又憑什麼，讓我去跟仇人的兒親親？”
“你做了這樣的惡事，卻要我清清白白做個好人，憑什麼？”宋鶯眼見著死期已到，沒有翻的余地了，原先那些藏著的恨意便再也掩蓋不住了，一腦的頂出來，全都對著宋右相撲過去。
“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啊？華瞎了眼了看上你，我母親瞎了眼了嫁給你！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一定要讓你早早死在進長安趕考的路上！”
宋鶯尖銳的聲音撕開了他們之中一直被掩藏的陳年傷疤，里面飚出惡黃摻綠的膿，反而著一種酣暢淋漓的、今天發完瘋明天就去死的痛快。
越罵越兇，像是要將過去的那些咽下去的膿全都出來一樣。
宋右相被氣的說不出話，指著宋鶯的手都開始發抖。
“我給了你榮華富貴，我給了你一條通天路，你竟然不激——”宋右相氣的發白了：“我大可以把你丟到鄉下一輩子不過問！可我憐憫你，沒想到卻憐憫回了一個白眼狼！”
“你憐憫我？”宋鶯拖著那條斷，高高昂起頭來，罵道：“你什麼時候憐憫過我？你不過是不甘心，你不愿意一輩子順華的意愿，華死了，你也要給添點堵，你不愿意一輩子去給華當狗，才非要將我接回來，用這種方式證明你是個男人！用我的存在來填平你當初因為給人當狗而的不甘！你有什麼誼？你不過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來我還在你這里，讓你覺得你從不曾向華屈服過罷了！”
“你裝什麼圣人！爬人擺的低賤男人，你為了翻，像是狗一樣去華縣主的擺，才來了這些！”
宋鶯這些話其實早就在心底里想過了，只是以前想要宋父給的榮華富貴，所以不曾表出來一，現在榮華沒有了，富貴沒有了，一條命也要沒有了，還忍讓個什麼，肯定是全都罵出來啊！
“住口！”宋右相被罵的說不出話，反倒是一旁的齊山玉冷著臉呵斥道：“你怎能對你的父親如此無禮？陷害宋知鳶分明是你一人所為，你現在抵賴不，就開始辱罵自己的父親，何其下作！當初知鳶便是被你這種行徑出去的！”
宋鶯聽見齊山玉說到“宋知鳶”的時候，便趴在地上，轉過頭來看他。
“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宋鶯見了齊山玉，更是恨得咬牙：“你也是個賤人！口里標榜自己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公子，實際上呢？就是個算盤，跟誰來往都像是做生意，生怕把自己給賤賣了！你晚間畫宋知鳶的畫像是真的想宋知鳶嗎？呸，你不過是看宋知鳶風起來了，你就突然又上了！宋知鳶要是被長公主厭了，丟到鄉下莊子里去，你見了還要冷嘲熱諷呢！你才不會想，你只會覺得高興！”
宋鶯這張一喊起來，將齊山玉都給惹惱，他高喊一聲：“打！往死里打！”
小廝手里的水火一下又一下打在宋鶯的上，他們打一下，宋鶯就罵一下，越罵越難聽。
可不止罵人，還要說點別的，對著齊山玉和宋右相喊：“你們以為宋知鳶就好了嗎？我是壞人，就是純潔無瑕的那個嗎？我告訴你們，早就跟北定王睡過了！我給他們下的藥！早就不清白了！”
“北定王現在也沒說要娶，不過就是睡了就扔而已！就是個爛破鞋！你的兒，你的未婚妻，就是個被別人睡過了就丟的爛破鞋！”
齊山玉聽了這話，心頭震驚、怒目圓瞪，而宋右相承不住，竟是兩眼一翻，直接倒下去了！
宋右相都要給氣死了啊！
齊山玉匆忙扶住人，送到就近的客廂房里，又請來府醫治病。
府醫來診治，兩針落下去，便斷定：“右相這是急火攻心，被氣暈過去了。”
“先施針看藥。”齊山玉吐了口濁氣，道。
這一通折騰完，齊山玉走出廂房的時候，看見宋鶯已經被打暈了。
一個人，經不住多苦。
一旁的小廝見人暈了，就沒有繼續打，現在看齊山玉出來了，還問齊山玉怎麼辦，齊山玉只冷冷掃了一眼，便道：“將人送到北定王府去。”
這是給王府的回禮。
——
齊山玉送人到北定王府的時候，王府的人只抬眸看了一眼，確定這人是宋鶯，又確定人是斷了，便點頭應了，沒有過多為難，只道：“人你們帶回去，此事已清。”
他們王爺只要一雙。
齊山玉松了一口氣——北定王府的人雖然兇蠻狠辣，但是看上去還蠻講道理，最起碼人家沒有咄咄人，抓著一件事沒完沒了的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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