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上以赤金信漆烙印,上面的印章是一個簡單的廖字,耶律青野記得,這是廖寒商的印,以前他跟廖寒商通信的時候,就是用這個印記。
廖寒商到底是在寫什麼東西?給他送請柬嗎?
他們之間是會互相送請柬的關系嗎?不送人頭已經是很講禮數了。
耶律青野掂量著手中的信封,有些搞不懂廖寒商弄得什麼名堂。
尋常人會用信刀裁開,但耶律青野個人不用這些東西,他微微抬手,直接將這請柬拆開。
火紅的請柬里面以沉靜端正的楷書書寫,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眉頭漸漸擰起。
那是正是夜,耶律青野甚至懷疑自己這幾日帶兵打仗熬壞了腦子,看錯了手中的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請柬放下了。
一旁的親兵眼瞧著他們王爺放下信封的表十分凝重,心底里也帶起了幾分不好的預。
這是生了什麼事?
而正是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跑來一位親兵,這位親兵來敲門的時候,里面的耶律青野還在沉思。
“啟稟王爺。”第二位親兵喊道:“宋姑娘來了,說是有急公務,要向王爺稟報。”
以往宋知鳶也經常出王府,而且,耶律青野邊的親兵們都知道,宋知鳶出的可不只是王府,還有那間在王爺書房旁邊的種植房——也就是隔壁的房間。
在過去的那一整個夏日里面,這間種植房里面堆滿了冰塊,瓷缸,以及各種瑣碎的、漫長的時。
被木板釘死的窗戶里,可見窗外綠覆蓋的花園,姑娘躺在床榻上,哽咽著輕輕地推他的膛,那是一個很長很長,很很的夢。
——
宋姑娘這三個字像是一利刺,一下子將坐在案後的耶律青野刺的抬起頭來。
方才收信的時候,這人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連廖家軍都無法撥他的緒,可宋知鳶這三個字不知道帶了什麼樣的妖,瞬間使耶律青野思緒混。
只聽見這三個字,就讓他覺得從天而降了一場暴雨,將原本了然于的沙盤攪和一團泥水,在他的膛間胡的滾來滾去,將他的口舌都死死的糊住,讓他呼吸不暢。
他瞟了一眼外面,正見暗沉沉的天,與窗外清凌凌的明月。
雲向檐上飛,月從窗里出。
這個人深夜來訪...
到底又揣著什麼樣的壞心思?
北定王眼中又浮現出了那一日,在馬車里苦苦躲避的模樣。
他可以確定,若不是他對有用,一定不會來此!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告知宋姑娘,公務事項,應當去問司農寺卿,休要來問本王。”
憑什麼想見他就可以見他?他是北定王!堂堂王爺,難道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嗎?
今夜,他絕不會去見!
第48章 我好想你釣系人
北定王話音落下後,一旁的親兵低頭稱“是”,轉而出,去一旁的廊檐下與轉告宋知鳶。
當時,宋知鳶正在廊檐下焦灼的等待著。
頭頂上的月將廊檐外石景旁的松柏照上一層霜,天雲夜涼如水,宋知鳶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後脊上竄起一陣刺熱的燒汗,一直燙著的後背,坐立難安。
廊外月華彈指過,檐下樹影坐前移,指尖上溜出去的每一寸,都讓難至極。
到現在都不知道永安在外面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時間過去一分,都煎熬無比。
永安...
正在此時,廊檐那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終于來了!
宋知鳶匆忙轉頭去看,就看見一位親兵從廊檐下行過來,鐵靴踩在地面上傳來沉重的悶響,伴隨著盔甲規則律的撞聲,宋知鳶趕忙迎上去,一句“帶我去見王爺”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見那親兵道:“宋姑娘,我們王爺說了,政務您當去找司農寺卿。”
宋知鳶急的直跺腳:“這件事,只有王爺能做。”
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半個朝堂的人不能信,在朝堂上這群人都是有黨派的,他們都是一群沾了油的老狐貍,溜的很,誰都不會去為了永安真的出力,永安的消息若是落到了他們的手里,保不齊是好是壞。
若是這其中再來幾個潛藏的先左相黨,背後只需要稍微推一下,永安就沒了。
而且,就算是這群人真的想去救永安,他們救的出來嗎?這群人連城門口的流民都救不過來,更何況是永安!誰知道永安是陷到了什麼樣的境地里?沒有足夠強橫的兵力,去了也是白去。
上輩子已經失去過永安一次了,這輩子,一定不能讓永安到任何傷害。
所以,得找一個跟永安沒有朝堂仇怨、還有一定兵力的人,這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一個來勤王的北定王。
世之中,唯有兵刃,才是最能托付的。
當時司農寺卿說過的話,現在又一次在宋知鳶的腦海中響起。
“北定王才是最大的。”
與其去想方設法與那一群人勾心鬥角,費盡力氣,去謀劃一個不太確定的結局,不如直接搞定最上面的這個,用最強的兵力碾過去,那才是最輕松的。
北定王上輩子謀反只是為了那條大蟒蛇罷了,這輩子的大蟒蛇沒有被奪取清白,他反倒是這長安最大的忠臣良將。
他先領命去西洲平匪禍,後趕
回來勤王,現在還廣開城門招收流民,樁樁件件,都不像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只要能說北定王——
“王爺不見您。”一旁的親兵道:“政務,您需要去找司農寺卿。”
宋知鳶只覺得一盆冷水從腦袋頂上澆下來,將澆了個通,連帶著心口都一陣一陣的發涼。
他不見,想來是記恨。
至于原因,宋知鳶自己也明白。
北定王是何等高位,又是何等尊貴,當日被拒了之後,一定是暗恨上了,從他打斷宋鶯與孫公子的、又將人甩回到兩府府門上這等行徑就能看出來,北定王是何等暴怒。
他不報復已經算得上是寬容了!若是這事兒落到永安頭上,都能被永安大卸八塊。
眼下又來尋他,難免使其惱怒。
他怕是不會幫了。
宋知鳶心急如焚,幾乎要將手里的木牌子攥爛了,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若是能讓北定王消火,兩鞭子都行啊!可是,可是北定王現在本不見,怕是也不愿意。
到底、到底怎麼樣才能救永安?
北定王、北定王——
關于北定王的所有事在腦海之中一一閃過,宋知鳶腦子里記得最清楚的,是在馬車上,北定王那雙赤紅的眼。
當時北定王說的那些話,宋知鳶本就沒膽子去記,後續是捂著耳朵跑的,他說了什麼,後來都給忘了。
現下想起來,大概便是...北定王以為對他深種的一場誤會。
在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時候,就握上過北定王這把刀,只是那時候沒有意識到這把刀的真正用,而像是一個稚一樣尖著丟掉了。
如果當時更聰明一些,如果當時能夠預知到現在這混的場景——
宋知鳶死死的咬著下,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不能退後了,已經沒有退路了。
永安能用這種迂回婉轉的方式來求救,就說明永安一定到了很困難的時候,再往後退,永安必定會遭到更多的迫。
以前委屈了,都找永安,現在永安委屈了,也不能往後退。
越是難,越是要往上沖,若是難了就怕了,不如回去跟舅母一起抱著脖子哭,不如去嫁給齊山玉,當一輩子的後宅婦人。
想想那樣的後果,想想那樣的日子,現在的力氣似乎都更多了幾分。
宋知鳶一狠心,對著那親兵道:“既如此,勞煩你,去跟北定王啟稟,說我有私事來尋王爺,你與王爺說,我,我——”
親兵看著宋知鳶“我”了半天,出來一句:“我、很、想、你。”
面前站著的親兵本來是站直了子聽的,頭頂上帶著盔甲,一張臉嚴肅認真,直到聽到宋知鳶的話,親兵的雙眼漸漸瞪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宋知鳶。
這話是小的能轉達的嗎?
很難想象要對著王爺那張臉說“我很想你”這四個字啊!
實在不行您闖進去自己說呢?
小的可以假裝被您撞暈過去啊!
您看看您這堅的臂膀,看看您這結實的,一下子就能把小的撞飛啊!
但顯然,那姑娘本沒這個打算。
只見這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咬了咬牙,道:“去吧。”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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