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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沈時行冷笑一聲:“我就要在這撒。”

他抬手就去扯永安的襟,驚得永安喊道:“你、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反正他也聽不到,我干什麼干什麼,你剛才干什麼,我現在就干什麼!就許你能干,我就不能干了?”

沈時行一肚子火兒突突突的往外噴,任誰都阻擋不了。

被迫閉眼裝睡的小侯爺,吃醋發癲的沈公子,和一個左右為難失聲尖的長公主,拼湊了一個喧鬧的夜晚。

——

窗外木槿樹靜靜地立著,隨著猛烈的北風兇狠的著枝丫,直到天明。

該出發了。

第74章 姐妹見面我陳永安,改邪歸正了!……

隨著長公主來議和的消息傳戰區,兩邊人都短暫的休了戰。

因戰事暫停,軍營這邊突然熱鬧起來,兩邊戰區甚至還來了兩批大型商販過來售賣貨

戰爭之中,不傷走商,是所有人的共識,只要不是正在戰時,商人都可過來兜售。

這些商販多都是商賈世家之人,非是尋常百姓,手里都有健僕,多為各地地頭蛇,亦或者是當地商會的員,他們原本就與軍隊有生意,軍隊這麼多人,吃喝嚼用總不能全等朝廷來撥吧?有一些靈醒的將軍為了購置馬匹和糧食,會早早和一些商販打好關系。

這些商販也會趁著不打仗過來賺一筆橫財。

什麼?你說橫財在哪里?當然就在這群老兵上啦!哎呦,別看他們衫襤褸,一頓吃不到一口,但軍營的人可最有錢啦!

看看他們劫掠過的地方,瞧瞧他們兜里的金玉鐲子,這可都是錢啊!

每每戰事生,老兵劫掠實是常事,私藏些戰利品,更是習以為常,那些金玉,軍中無變現,若是這時候有商賈來賣,他們會賤賣出去的,一只玉鐲子換一個人是常事。

這些商賈們便使出十八種刀槍法來,從他們兜里掏出錢來。

總有些人想喝一壺酒,唱兩口湯吧?打爛了的裳要人補漿洗吧?若是太久沒見過人,是不是還要來這剛搭好的窩棚里睡上一睡呀?

什麼?你睡完了不給錢?那你看看我後是什麼!是一批健僕!你若是往上告,那正好,我跟你的頭頭還認識呢!我們可是給你們將軍使過銀子才來做生意的,可不是那種沒拜過地頭蛇的莽青頭、更不是那種隨便能踢一腳的臭流民!

這群商人,就像是蹲點的禿鷲,晃著尾跟著軍隊吃死人上的膏脂,但同時,他們確實帶來了些許繁華,給一些人留了命。

原本的流民可以來跑跑,賺兩口米湯。老子可以把兒子賣給商賈當奴僕,再不賣一家老小都要死了。好看的姑娘可以直接進窩棚,用子去換點東西吃,好歹有這些商賈鎮著,這群兵頭不會玩了們不給錢,當然,也有好看的小子,軍中有人這一口,男的價還更高呢。

別管是怎麼活的,反正七八糟的活下來了。

因為來了不商賈,讓旁人知曉這里安全了,連帶著長安城中也飛出來不書信,皆由自家的奴僕帶著,來送往軍中。

其中就有方夫人的信。

自從宋知鳶隨軍出長安後,方夫人這顆心就一直吊著,夜半醒來都要哭上一場,哭那苦命的孩子,人家孩子當,都有父兄開路,一路親手把持,往上一點點送過去,而呢?一個姑娘家,父親不行,未婚夫不行,自己一點點往上熬,一個兒家,天天種地就算了,竟還要去隨軍,誰聽了不掉眼淚?

待到軍中戰事稍緩,可通書信,方夫人連忙命人收拾了一大包的干,人給送過去。

給宋知鳶送信的人也有點說道,正是昔日為長公主傳信的馬掌柜——現在得馬大人。

之前這人被長公主封了個公主府小,留在長公主府頤養天年,仗著一個救過長公主的功勞,素日里也沒人找他麻煩,偶爾還有人吹捧吹捧他,讓他頗有幾分飄飄然。

他一方面覺得自己出卑賤,日日警告自己要謹言慎行,一方面又被這繁華富貴給迷了眼。

以前當奴才的時候,怎麼知道主子的日子過的這麼好啊?

他也想繼續當主子,當更高的主子。

這一回長公主出軍議和,馬大人也想跟著蹭一蹭功勞,削尖了腦袋往長公主邊鉆營。

所以這一封給宋知鳶的家書兜兜轉轉,便送到了馬大人這里。

馬大人本來就是宋知鳶母親那頭傳下來的奴才,算起來見到方夫人,也得喊一聲“夫人”,但眼下人家是了,自然不可能繼續當奴才看,方夫人便一宴請,二送禮,好好打了一回關系。

馬大人赴這場宴的時候,心十分復雜。

他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刺痛。

得意他與之前完全不同,他抓住了那一點機會,努力的向上爬了一個臺階,不再是下面跪著的奴僕,他是,比原先那些人都要尊貴,但是他真的去見方夫人的時候,又覺得刺痛。

因為他曾經是奴,而方夫人也知道他曾經是奴,看過他曾經卑躬屈膝的樣子。

他確實是因一番際遇了奴,但是也并非是一步登天,最起碼宋姑娘還在他腦袋上呢,他心里覺得痛,但面上卻不敢表出來,只是著不滿小心應承,接了書信。

他不是對方夫人不滿,方夫人禮數周到,他是對自己不滿,對他過去的出不滿,他眼下越是風,就對之前的自己越是怨恨。

這種怨恨不來自于旁人,而是來自于對過去的自己,所以深陷泥潭,無法自救,那些漆黑的、無法睡的夜晚里,會滋生出暗的蟊蟲,向無邊的權力角。

人一旦得到一輩子不曾見過的東西,總會迷失在其中,難以自拔,非是誰之過,不過人之常罷了。

待到長公主出城,馬大人這頭便帶著書信出發。

長公主儀仗開路,人群浩浩前往戰區,走了一天一夜,終于在廖家軍給的期限、第三日的晚間,走到了軍營。

明日,就該與廖家軍面見了。

——

長公主儀仗到達時,北定王與眾將軍都站在前頭相迎,宋知鳶的階比較低,所以挨不到前頭,只能在很遠的後面抻著脖子看。

過人群的甲胄與發鬢,瞧見寬大氣派的公主馬車緩緩行來,到了人群最前頭,眾人跪下、俯行禮,長公主則從馬車上下來。

在長公主旁落後半步的是一黑一白,黑的瞧著是那位男寵,白的不知是誰,但是瞧著服侍,應當是東水小侯爺。

宋知鳶之前聽耶律青野說過,是東水小

侯爺與那位沈時行一道兒來伴駕的。

宋知鳶在人群中抬頭,遠遠瞧見永安金熠熠,面容皎潔,心中便松了一口氣。

真好,雖然時局千變萬化,但的永安依舊萬人之上,麗恣意。

——

長公主營帳後,先被請進北定王主帳參宴,宋知鳶這時候才能見到永安。

長公主和諸位將軍們先席,宋知鳶離得遠,還沒等過去,遠遠便聽有人喚

宋知鳶一回頭來,便瞧見馬大人眼含熱淚的站在前頭,道:“宋大人啊,許久不見,老奴真是擔憂您擔憂的。”

“馬大人?”宋知鳶驚訝的看著他。

離開長安似乎也不過月余,只是眼下,昔日里那個鬢間斑白、形佝僂干癟的馬掌柜已經搖一變,配上錦華服,高高昂起了頭顱,形容神與原先完全不同。

說話間,馬大人一邊著自己的眼淚,一邊將自己兜里的方夫人書信遞給宋知鳶,道:“大人,這是方夫人托老奴給您送的。”

他刻意對宋知鳶自稱老奴,哪怕有無數人對他說過“馬大人”,他依舊對宋知鳶自稱“老奴”,也等著宋知鳶對他說一句“馬大人”。

他謙卑的姿態和上整套的華服對比,像是某種矛盾的東西雜糅到了一起,人怎麼都覺得不自在。

“不必自稱老奴。”宋知鳶接過信,眼圈也有些發紅:“馬大人,多謝你。”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你且去那個帳篷喝酒吧。”宋知鳶指了指一旁的小帳篷,道:“都是待客的。”

今日長公主駕到,軍中要迎,自然也要辦宴,一些小上不得主帳,只能在下面的小帳篷里坐一坐。

馬大人連聲應下,離開,只是在離去之前,駐足腳步,目艷羨的看著那主帳。

宋知鳶匆匆將這位馬大人安置下去後,才快步回到主帳之中。

位雖低,但是得長公主親自點名過來的,進了主帳,便瞧見永安遠遠對著招手。

坐在席面上的永安依舊漂亮,穿著艷紅的石榴,頭頂簪金,手腕配玉,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盛著天上的星星。

快步走過去,如過去無數次一樣,跟永安坐在同一張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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