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以為可能會死在反賊手里的小皇帝不僅沒死,還能完完整整的回來,這不是好事兒是什麼!
小皇帝回來了,這個王朝的就回來了,有了,他們所有人就都活過來啦!
因此,整個朝堂都顯得十分喜慶。
永安這一次依舊打算親自擺駕,去將自己的好弟弟接回來,還順道問了宋知鳶要不要一道兒去。
宋知鳶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便不去了。
司農寺很好,不出去了。
永安見不去,便自己去,走之前,還順道給了那位方大人一個好事兒,這位方大人去將壽王府的事兒查一查。
不管壽王府的人是為什麼死的,也不管他們之間之前鬧什麼樣,只要壽王是流著皇家脈的人,那就不能讓他們白死,最起碼長安這頭得去給問問嘛。
方大人就是最好的人選,問之後還能順道升升,若是南疆不夠好,就把職放到長安來升,這樣,以後還能有人陪著宋知鳶——永安是這麼想的。
宋知鳶卻并不曾想這麼多的事。
的心本來就沒有很大,只有那麼很小很小的一小團,里面團吧團吧,塞了幾個人,現在突然被挖出去一個,挖的鮮淋漓,又走了一個方夫人,難免有些落寞,便什麼都不想做,只與的植為伴。
永安走後,果真半步不離開種植房。
睡不著的時候,就在滿是土腥氣息的種植房之中擺一張床,躺在其中,嗅著潤瓜的氣息,漸漸地睡過去。
永安則帶著手底下的人,直奔議和帳而去。
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有點遲疑不安,但現在已然是輕車路,兩撥人將各種東西清算過後,永安就開始等著的好弟弟。
——
這一日,城中也是熱鬧非凡。
隨著長安那頭切割過來了三城後,所有廖家軍都如同打了勝仗一般高興。
他們雖然沒有直接掀翻朝堂干進長安,改天換地,但是他們也算是勝利了,他們得到了九座城。
這九座城加上西洲的十二城,他們就擁有了二十一坐城,這儼然已經是四分之一的大陳了。
日後一統中原,也不在話下。
這種熱烈染了所有人,他們都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一樣,走路都顯得輕飄飄的。
大勢已定,這群人對被監的永昌帝都好了些。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啊!他可值得九座城呢!
若是沒有他,那些人才不會拿九座城來換太後和幾個老臣吶,算來算去,最值錢的還是這個。
而永昌帝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遭出了什麼變化。
他白日里去跟自己的那一群玩伴們一起玩兒,晚上會去給李萬花晨昏定省,看起來緒穩定,好像不是在敵軍營帳里,而是在自己的後花園里。
偶爾他還會撞上廖寒商。
他與廖寒商見面的時候,也從來沒表現出什麼敵意來,只是靜靜的行個禮,喚上一句“廖將軍”,隨後便離開。
渾然不像是對一個叛賊的態度。
廖寒商也給他回禮,也不像是對待一個囚徒的態度。
他們倆就這個古古怪怪的相著,直到他被接走那一天到來。
——
永昌帝被接走的這一天,李萬花相送出很遠。
如同送廖寒商出征一般去送永昌帝,握著永昌帝的手,一句又一句的說:“母後舍不得你,你在這里吃了太多的苦,母後知道你了委屈,但你不能只顧著你自己的委屈,日後你回了大陳,一定要好好把持朝政,萬萬不能再與人爭端,不能再生戰事,不然民眾是不了的,你可知曉?”
“戰事打了太久了,國庫早都沒了,這大陳的民脂民膏已經刮了一層了,若要再刮,就要刮出他們的骨髓來了,水以載舟亦能覆舟,你為皇帝,有些事要會忍,就算是你想再起爭端,也要等幾年之後,給民眾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
太後諄諄教誨一直縈繞在四周,每一句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但每一句話都圍繞著四個字:不要打仗。
永昌帝安靜的走在母後側,聽到母後這麼說的時候,他緩緩點頭,隨後他抬起腦袋,看著自己的母後,輕聲道:“孩兒知曉了,孩兒不會再起戰了,到時候母親與孩兒一道回去,定然一切都好。”
李萬花微微抿,沒有說話。
...當然可以回去,廖寒商不會死死箍著,不讓走的,但是放得下廖寒商嗎?
人為了權勢拼搏了大半輩子,突然間又得到了的滋潤,那些在過去深夜中空的地方得到了填補,便上了這種溫暖的味道,舍不得離開。
更何況,廖寒商對大陳來說是個威脅,但是對于太後來說,卻是一把很好的刀。
廖寒商拿下了整個西洲,自立為王,但他并不是不可控的,只要太後還攥著他的心,就間接攥著他的兵。
太後能攥住廖寒商,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攥住了大陳的咽。
原先大陳里的不員也不服,他們都是不贊同人登基的,他們眼高于頂,認為人只能做男人的附庸,太後把持朝政,也是因為把持的是兒子的朝政,一旦想將這萬古江山改在自己名下,這群人會立刻翻臉。
甚至不能暴自己的意圖,只能與這群人周旋。
但現在,有了廖寒商之後就不同了。
李萬花晃神的這麼一瞬,永昌帝已經垂下了眼睫。
他看到了母親眼底里的留,也猜到了母親為什麼不直接回答。
大陳愿意掏出來三座城來換李萬花的人,但是李萬花的心卻早已經留到了別的地方去,這讓永昌帝覺得憤恨。
他以前覺得,母親權勢,母親是為了朝堂,所以母親不他有可原,他一直用這種話來安自己,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他的母親只是不他。
母親只是不他。
因為母親不他,所以母
親不讓他繼續打仗,因為母親不他,所以母親不在乎他的屈辱,因為母親不他,所以母親讓他回去做個窩囊皇帝。
他出了九座城還不夠,還要出自己的尊嚴,他連自己手底下的城邦都管不好,而他的母親不讓他反抗,還要摁住他的手,讓他順從的被人辱。
“母後不必擔憂,過三日,孩兒便來尋母後了。”永昌帝低垂著頭,語句溫和的說。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馬車旁邊,李萬花送永昌帝上馬車。
永昌帝爬上馬車之後,站在車轅上回行禮,語調輕道:“母後不必送了。”
說話間,他已經掀開簾帳走了進去。
這個孩子與一路顛沛流離,眼下要離開了,李萬花難免心中嘆,直到這孩子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的目之中,才折返過來。
在不遠,廖寒商正跟著他們。
瞧見回頭了,廖寒商緩步向走來。
李萬花走到他側來,挽著他的手臂,低聲道:“他已經答應我了,以後,不會再生戰了。”
大陳和西洲,大概都可以一口氣了。
而廖寒商擁著的人,目卻看向那馬車。
他看見馬車簾子輕輕一掀,小皇帝的頭從里面探出來了一瞬,與他對上目之後,又猛地收了回去。
但收的太晚了。
廖寒商依舊看見了他眼底里閃著的寒。
年的帝王在敵營之中度過了一個恥辱的新年,踩著累累白骨,伏低做小,獲得了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但他活下去之後,真的會繼續做一個廢嗎?
廖寒商不確定。
他只是抱住了李太後的腰肢,隨後在的面頰上吻了吻,後道:“剩下的三座城,收到手之後,你當真要跟他們回去,將我拋下麼?”
他將自己說的可憐,但其中深意可見。
好不容易搶過來的人,他是不愿意還回去的。
李太後嗔怪的白了他一樣,道:“這是要撕毀合約?”
“先人亦有此。”廖寒商語氣淡淡道:“曹借荊州,我借太後。”
本來他們就不會停戰多久,只是短暫的和平而已,反正以後還是要打,不如現在就不給。
李太後沒打算跟他辯解這個,只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回走,道:“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只是我需要先回朝堂去置一些朝政,若是你想我,我命人將你接進長安,或者我以西下游玩之名離開長安皆可。”
回了大陳之後,就會徹底跟廖寒商斷掉關系嗎?不可能的。
眼下兩邊人都打的頭破流,他們都需要後退一步,換來短暫的和平。
李萬花可以在大陳與廖寒商之間游走,汲取雙方的能量,利用他們的沖突,壯大自己。
而李萬花想讓這份和平持久的延續下去的話,就必須回到朝堂,去重掌朝政。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