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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太在意這些。”耶律青野咽下最後一口餅,語調平靜道:“的,你做你的,你們的誼,先放到局勢後面,只是背叛了大陳,但沒有背叛你,日後有機會,你們照樣可以坐下來喝一杯茶。”

北定王心里對利益的劃分十分清楚,所以他沒那麼在意陣營。

有很多時候,你的隊友死了,你反倒更輕松,這聽起來很離譜,但是是人,所以他允許、

更何況,他知道長公主并不是為了權勢地位而背叛,長公主跳到另一個陣營里,不過也是為了活下來而已。

不是誰的錯,只是這個世道讓長公主活不下來,而,也只是不想死。

所以他不會為此而覺得長公主做錯了,在耶律青野的眼里,所有人都沒錯,但所有人也都沒對,這一場戰爭到最後,已經全然是利益的廝殺了,誰都做了不當人的錯事,那就只看誰能贏吧。

宋知鳶聽懂了他的話,但也并不曾因為他的開解而開懷。

而耶律青野也看出了抑。

這很正常,誰在這種環境下,都無法開懷,這不是兩句話能解決的。

知道現在心緒低落,耶律青野便不舍得與甩冷臉了,只用“重傷”的緣由留下來幫忙。

反正他這毒是為了救而得的,他理所當然的讓伺候他。

當然,宋知鳶也沒什麼重活。

倒杯水,他要看戰報就去拿,期間宋知鳶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好”,耶律青野神淡淡回:“若要上馬殺敵,恐怕要一二個月。”

他這一回倒是沒騙宋知鳶。

他這上的毒十分厲害,若不是他骨強壯,說不準都能死在當日,現在他或者,但余毒卻不曾清除,只能一日又一日的熬,讓時間將藥效一點點磨沒。

這個過程對耶律青野的來說也十分痛苦。

耶律青野的了一個容,其中解毒藥和毒藥則是兩邊的軍隊,他們在互相博弈,互相廝殺,不管誰贏了,耶律青野的都會被傷害。

一二個月其實已經是比較好的預估了,按照軍醫的說法,甚至有可能半年都無法上馬。

若不是這樣猛烈的毒藥,廖寒商也不會當場暴斃。

所以,就算是耶律青野不死,他也沒辦法如同往常一樣勇殺敵。

這大概就是當兵之人的痛吧,他們一直在戰場上奔走,自然無法避免傷,有些人從外表看起來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但是下來他們上的鎧甲就能看到他們累的傷勢。

這也是武夫多短命的原因,他們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撞中傷,壽命自然也隨之折損,再鋒利的寶劍也經不住日日的對抗,每一次勝利的背後都是無法忽略的傷痛,看上去好像永遠英勇無畏,但是他們下一次,可能就是最後一次。

這樣的痛楚被耶律青野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讓一旁的宋知鳶角的心口中一陣驟、疼痛。

宋知鳶突然想起來,昨日在帳篷之中,為了給耶律青野吃藥所遭的那些苦楚。

那樣的痛,痛到現在本都不敢回想,而在過去,耶律青野就遭了無數的這樣的痛楚嗎?

只要這樣一想,宋知鳶就覺得心里酸酸的,連帶著對耶律青野說話的聲音都跟著放道:“既然如此,這幾日屬下便來照看王爺。”

宋知鳶怕他拒絕,連忙又道:“王爺救了屬下的命,這都是屬下應當做的。”

當時耶律青野坐在案後聞言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宋知鳶道:“這般說來,若是本王當初不救你,現在本王落了難,你就不肯來看本王了嗎?”

瞧瞧,這酸心眼兒的話在他心里不知道打了無數的轉,終于還是冒出來了。

宋知鳶反倒被他說的愣了一下,隨後趕忙搖頭道:“能照看王爺,是屬下的福氣,屬下只怕王爺不愿意見到屬下。”

宋知鳶心里微微有些搞不懂,明明之前耶律青野對的態度還特別冷漠,怎麼突然之間就有所緩和了?

并不知曉,但是心中卻為此微微高興,想,是不是耶律青野不記恨的仇了?

可憐的宋知鳶啊,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耶律青野這張人皮下面兒究竟是藏著什麼樣的惡劣狠毒的心思,耶律青野這個人,怎麼可能輕輕松松的就去原諒一個人呢?

他非要把人家的皮都下來,用力鑿開旁人的腔,看一看里邊兒的心臟,才肯相信呀。

更可恨的是他看完了之後還不承認自己看了,還要坐在那里假裝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去說那些酸溜溜的話。

別人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他不是,他是自己搶來了便宜,然後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做,坐在那里理所應當的裝相。

眼下聽得宋知鳶如此言之鑿鑿的回答,耶律青野的面上才帶出來幾滿意,他便道:“既如此,本王便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過來扶本王回帳篷,替本王沐浴更。”

他還在這裝上了!

而宋知鳶也是真的信啊!真的以為耶律青野不生的氣了,那張圓俏的臉蛋兒都因此而微微漲紅,忙站起來,攙扶著耶律青野站起來。

耶律青野起的時候,宋知鳶能夠明顯覺到耶律青野的抖。

耶律青野竟然是連路都走不穩了。

永昌帝太想讓廖寒商去死了,所以他用了最猛烈的毒藥,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份毒藥不僅弄死了廖寒商,還弄傷了耶律青野。

現在廖寒商確實死了,永昌帝圓滿了,但耶律青野也倒了,缺了耶律青野在戰場上搏命,這一場戰爭實在是難言勝負。

有一得必有一失,便是如此。

宋知鳶攙扶著耶律青野回到帳篷的紗帳之後,便去為耶律青野取來沸水沐浴。

沸水滾燙,在二月寒冬間掀起來陣陣白霧,沸水全都倒木桶中之後,帳篷的空氣中都仿佛添了幾分潤之意。

宋知鳶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耶律青野靠坐在木床榻旁邊,理所應當的等著過來。

他現在都殘廢的站不起來了,這種小事兒當然是要宋知鳶來。

宋知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張面便越發漲紅,連帶著耳朵都跟著漲熱。

慢慢的走過去,在床榻之前緩緩蹲下,手指試探的搭在了耶律青野的腰帶上。

耶律青野的腰帶是鐵與牛皮所作,手冰涼,手指到牛皮上的時候,能清楚的知到那繃的

鐵是冷的,但是綢之下的卻是火熱的。宋知鳶已經太久沒有到耶律青野了,乍一到他,眼前有些發暈,蹲在原地都不曾作。

耶律青野等了兩息,見還沒有什麼反應,便抬起眼眸來看,便聲線嘶啞的問道:“在等什麼?”

不是他嗎?他就過來啊。

宋知鳶則在這時候抬起一張俏的面,似是略有些愧疚,盯著他看了兩息,眼底里便含了淚:“王爺當真不怪我了嗎?”

的淚短暫的喚起了耶律青野的良心,就那麼兩息,讓耶律青野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帳篷一陣寂靜,耶律青野還不曾回應,宋知鳶已經自己撲過來,用力抱了他。

將通紅的鼻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哽咽著說:“王爺真好。”

耶律青野抱著、微微抿,頭一次略有一些心虛。

但他的心虛也就是那麼一剎那,他轉瞬間就給自己找了個更好的理由,這都得怪永昌帝。

當日的形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一切都是永昌帝搞的鬼,永昌帝想清除太後和長公主,所以才弄了個蓮花座,最後直接導致局面失控,和談失敗,戰事重啟。

若不是永昌帝搞這些東西,他怎麼會去騙宋知鳶呢?

也不知道永昌帝那頭在做什麼。

——

北定王那頭不好過,被北定王在心里連累怒罵的永昌帝在長安這頭也不好過。

永安邊好歹有個太後幫著出謀劃策,但永昌帝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朝臣是有一批,但都是母後留下來的,東廠控鶴監雖然能干活,但也是母後留下來的,近墨者黑,他一個都不想用。

所以他將這群人全部擱置、打,架空,等著回頭慢慢拔除,然後迅速提了一批新人上來。

這一批新人,當然以萬將軍的其余麾下為首。

萬將軍與他父親是知己好友,這件事朝野眾人都清楚,永昌帝自己也清楚。

他能夠到萬將軍對他的忠誠,屋及烏,他也愿意去提拔萬將軍的人。

萬將軍這一脈自從李萬花掌權之後就蟄伏多年,眼下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一眾人迅速涌朝堂中,開始掌握話語權。

萬將軍這一脈掌權後的第一件事,卻并不如小皇帝所想,去為小皇帝披荊斬棘拋頭顱灑熱提攜玉龍為君死,而是向小皇帝請愿,要求徹查萬將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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