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算賬 真以為儲瓔如以前那般孤立無援……
阮明月的生辰宴, 儲瓔不想去，直接把請柬還給石巖，“去替我回絕了吧, 沒空。”
石巖倒是料到這個結果, 畢竟，之前請赴宴的請柬不，那些達顯貴高門貴，免不得想要拉攏，儲瓔一個都沒去。
“殿下心不好嗎？”石巖小聲試探。
“沒有啊, 我好得很。”儲瓔把手裏的魚食灑在水裏，很明顯仍舊在生氣。
石巖咽了口唾沫，趕去楓亭那兒探頭風。
去楓亭那兒一問, 果然有況，二位殿下似乎在裏屋關著門吵了一架。
“吵架？居然有人能跟太子殿下吵架？”石巖再次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我不是在做夢吧？”
“太子妃的能耐，你也不是第一次見。”楓亭瞪了他一眼，卻忽然聽尋墨齋的門開了。
裏頭的員們商討了事務, 魚貫而出，各個都是面難，楓亭剛準備進去聽陸聿衡的吩咐，卻忽然發現裏頭還有人沒走。
他腳步一頓, 趕躲開。
門開著, 陸聿衡聲音森冷。
“這位……副指揮使，難道還有什麽要事？”
“太子殿下對待下, 似乎頗有幾分針對。”謝聆風面上帶笑，卻帶著幾分挑釁，“不知殿下有什麽私人恩怨, 如今才要公報私仇。”
“謝副指揮使。”陸聿衡緩緩起，緩緩踱步，來到他的面前。
謝聆風個子與陸聿衡差不多高，可他在太子面前，卻只能行禮半跪，便了被陸聿衡俯視的狀態。
隨即，陸聿衡的手中出現一疊文書，擺在他的眼前。
謝聆風蹙眉接過，翻了翻，面有些難看起來。
“這是指揮使去年所做的文書，勉強過關。”
“下面那一疊，是上一任京衛指揮使的安排細節。”
陸聿衡淡笑一聲，“武狀元，年輕氣盛是好事，驕傲自負，卻是毀滅自己的開始，你但凡在事務上多用些心思，便不可能說出我公報私仇的愚蠢話語。”
“以及，我與你，難道能有什麽私人恩怨？”
陸聿衡挑眉看著他，冷冷一笑，笑容卻溫文完，挑不出任何病。
“自然是……”謝聆風自嘲一笑，“自然是沒有的，是下沖了。
“你是朝中棟梁之才，莫要被緒沖昏頭腦，走向死路。”陸聿衡淡淡扔給他一句話，“時候不早，請回吧，副指揮使。”
也不知是不是謝聆風的錯覺，這個副指揮使的“副”字，仿佛被陸聿衡故意咬字強調一般。
京衛副指揮使與太子殿下，雲泥之別，又何來的“私人恩怨”。
裏裏外外，陸聿衡都在暗中提醒他。
——太子妃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莫要肖想。
當夜，陸聿衡回寢殿時，儲瓔一反常態，不僅沒有懶，反而正在對著燭念書。
讀得磕磕的，還經常讀錯字，可是態度相當端正認真。
陸聿衡不聲在邊坐下，聽著輕聲念。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三才什麽，天地人。三什麽，日月……日生。”
陸聿衡緩緩道，“三才者，天地人。三者，日月星。”
“者和星，昨日不是才教過你。”
儲瓔被他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子一崴，差點從榻上摔下去。
陸聿衡一手，把抓住，重新拽了上來。
慣的作用讓儲瓔往前一跌，撞進了他的懷裏。
氣氛安靜了下來，儲瓔緩緩的，不聲地挪了挪，遠離了他一點。
陸聿衡瞇眼，看著的作，手僵在當場，隨後，緩緩收了回來。
“我忘記了。”儲瓔語氣沒有往常那麽雀躍輕松，令陸聿衡一瞬間便捕捉到了的緒變化。
不開心？因為那謝聆風？
陸聿衡結上下，緩緩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想要撕破這表面的抑和平靜，把事攤開了碎了跟講清楚。
可他又怕會徹底把嚇跑，讓徹底的，遠離他，與他和離。
罷了，慢慢來……
不可心急。
“無妨，看書練字，或是學任何事都是如此，忘記了，再學便是，自然會有這樣的過程。”陸聿衡聲音平靜，抑著緒，“不必在意。”
儲瓔見他如此平靜，心反而複雜起來。
搞了半天，就一個人因為他心不好，他吵完架反而像沒事兒人一樣。
撇了撇，“對了。今天那個生辰宴的請柬……阮明月，阮姑娘送來的，我拒絕了。”
陸聿衡不以為意“嗯”了一聲。
儲瓔看著他的表，一如往常，看不清緒。
他可真會裝，本看不出來他的心思究竟如何，如果不是因為看過他寫的那首……詩，恐怕如今還被蒙在鼓裏。
儲瓔興致索然，“沒事了，睡覺吧。”
夜半深更，靜謐的月籠罩著窗外的雪地，銀漫天。
東宮寢殿，儲瓔睡得不踏實，也許是因為冷，也許是因為噩夢，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呼吸不穩，在睡夢中頻頻皺眉。
陸聿衡緩緩睜開眼，嘆了口氣，出手，小心翼翼，將撈進了懷裏。
儲瓔像是舒服了一些，長舒一口氣，自己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像是主冬日裏主取暖的小，渾放松。
陸聿衡垂眸，輕輕在額間吻了吻，閉上了眼睛。
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仿佛一切都與之前相同。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儲瓔都繼續在他的書房繼續念書，只是二人之間氛圍越發奇怪，甚至有時有些莫名的尷尬。
他們之間忽然都變得十分客氣，像是都不想再吵架似的，可說話間卻有些莫名的疏離。
直到有一天，儲瓔正在練字，卻聽到石巖前來通傳。
“殿下，東宮外頭，阮明月阮姑娘求見。”
儲瓔放下手中的筆，皺眉，“來幹嘛？”
“想親自請您去的生辰宴。”石巖小心翼翼道。
儲瓔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一定要請我去？”
石巖不敢吱聲。
“罷了。”儲瓔披了大氅，“讓來吧。”
說不定也不是來見，或者，阮明月想請的，另有其人。
儲瓔見到阮明月的時候，發現果真是盛裝打扮，頭發梳得極為致，上頭的換佩叮當，每個都襯得如一朵花兒似的，臉頰淡淡的紅潤，清自然，遠遠看著像是被凍得通紅似的，惹眼而令人心疼，近看全是胭脂畫出來的。
阮明月一看到儲瓔，便上前來自然地抓住的手。
“好姐姐，可算是見到你了。”
儲瓔笑了笑，“你這麽想見我？還是說，想來東宮見別的人？”
“姐姐你……你也打趣我。”阮明月被點破心思一般，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轉移了話題，“聽聞姐姐忙碌，沒有時間來生辰宴，我怕是下人傳話傳錯了，想想還是親自來一趟請你賞臉，不過是去吃些點心賞賞梅，大家一起說說話，不費神的。”
“妹妹，我啊……”儲瓔笑了笑，直接說，“我不想去。”
阮明月怎麽也沒想到，儲瓔居然能把拒絕的話說的如此直接。
儲瓔接著說，“不過太子殿下可能有空，不行你直接請他吧，如何？最近太冷了，我不想出門，到時候我會讓人把生辰禮送去你府上的。”
說完，便開始手，“哎呀這裏太冷了，我得回屋暖和去，妹妹，你還有別的事嗎？”
“……啊，我……”
“既然沒事，不如先回去吧，外頭的雪還沒化呢，難為你跑一趟。”儲瓔笑著把推出門，“不送啊。”
“誒……”阮明月話還沒說完，便見一個方臉的小太監攔在了的面前。
“阮姑娘，請吧。”
阮明月認出了石巖……這不是太子殿下邊的那個小跟班嗎？如今怎麽開始伺候儲瓔了？
心中不安。
儲瓔婚前還不是這樣的，當時信誓旦旦說要跟陸聿衡和離，如今這才婚多久，便開始對甩臉了。
阮明月氣得臉通紅，“公公不用趕，我自己走。”
石巖看著阮明月的背影，挑了挑眉。
這姑娘，看似溫和，實則頤指氣使，相當的高傲，而太子妃殿下雖然看起來說話直接，但是脾氣相當好，對他們下人就跟對待普通人一般，相起來很輕松。
他私心想，還好殿下娶了儲瓔，若是這阮明月，恐怕東宮是不得消停，他們這些下人更是完蛋。
不過，這阮姑娘臨走前看起來相當不甘心，恐怕後邊還有的鬧。
石巖想了想，忍不住，還是去提醒了一下儲瓔，防著點阮明月。
儲瓔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石巖，忽然笑起來，“謝謝你啊，想的真周到。”
石巖看著的笑，臉微微一紅，嘿嘿一笑。
不過，石巖說的事，儲瓔已經考慮過了。
阮明月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就是不想去，倔脾氣上來了，就像牛一般，十個磨也拉不。
如他們所料。
不過幾日過去，外頭便傳開了。
說太子妃對阮姑娘態度惡劣，半點禮數也不講，阮姑娘滿懷好心的去東宮請去生辰宴，不僅一口回絕了，還在大雪天把趕出門，凍得阮明月病了好幾日。
陸聿衡聽到這些傳言時，正是一日事務理完之後。
流泉說完外頭的流言，便聽到陸聿衡著瓷杯，瓷杯啪嗒一聲，竟是被他碎了一塊。
流泉打了個哆嗦，他甚見到陸聿衡如此生氣。
“阮明月……”陸聿衡蹙眉，“怎麽還在摻和。”
流泉也覺得很離譜。
那個姑娘有點傻兮兮的，總是說些奇怪的話，看著腦子不太好。
這次明顯話是放出去的，明目張膽對儲瓔潑髒水，這不是找死麽？真以為儲瓔如以前那般孤立無援，無人護著？
“去查查這次皇後摻和了多……”陸聿衡將碎裂的杯子扔在一旁，“然後……”
從前，他懶得與不相幹的人計較，如今，他需得算算總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