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無助地抬眸看著謝驚瀾,聲音輕:“侯爺,您誤會了,奴婢不是老夫人為您選的通房丫鬟,奴婢只是來給侯爺送湯藥的。
奴婢在回廊遇到了姑,姑命奴婢把小冊子呈給侯爺,并無其他待。侯爺的通房肯定另有其人,求侯爺……求侯爺放了奴婢。”
燭火輕晃,照見一雙含著盈盈淚的眸子。
只睫羽輕,眼尾便洇開一抹薄紅,既脆弱,又灼人,讓人想將護在懷里輕哄,又忍不住想看哭得更狠些。
溫凝剛才的這一番解釋,不但沒有令謝驚瀾的燥熱減退半分,反而有些煽風點火。
他頭滾了滾,端起書案上的那碗湯藥,仰頭一飲而盡。
隨後,他一只手托住溫凝的腰肢,另一只手扼住纖細的後頸,侵略的欺上了的。
齒相依,溫凝只能被迫的仰起頭,苦的草藥氣息瞬間灌口鼻,一雙荑無助地拍打著前男人寬實的膛。
謝驚瀾暗啞的嗓音在滾燙的齒息間溢出,“本侯何時說過你是通房丫鬟……何況,是與不是都是本侯說了算!你此刻……不過是能為本侯潤口的冰盞!”
只有謝驚瀾自己知道,眼前的人哪里是冰盞,分明是浴火,是餞!是能蠱人心的妖!
令他像在茅草屋時一樣不控制,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再一次因為一個人潰堤,克制已久地緒翻涌而上,愈發想要用力地懲罰。
待溫凝被迫幫他將苦的湯藥全部驅散,謝驚瀾的口中亦全是的甜香氣息,他這才依依不舍的饒過了懷中的人兒。
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在他前無力、呼吸急促的小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蠻橫。
除了茅草屋那晚,這是謝驚瀾第二次在一個人上如此失控,只是一個吻,便讓他沒了理智,他甚至懷疑自己此刻是不是毒發了。
“主子,教習嬤嬤奉老夫人的命,將棠梨姑娘送來了。”
門外不明就里的青鋒,見老夫人給主子送了個通房過來,當即上前叩門稟報。
溫凝忽聞門外聲響,更覺赧,本能地往謝驚瀾懷里了,可須臾間便回過神來。
門外的棠梨仿若溫凝此時的救命稻草,掙開謝驚瀾的懷抱,向著門外奔去,臨走前還不忘抱起一旁的托盤。
門外三人看著沖出來的溫凝,先是一愣,然後著略顯狼狽且伴有泣聲的影消失于聽松院。
只要略作思索,便能腦補出一二。
三人不免神各異。
青鋒此刻懊悔不已,鼻梁上都皺出了紋路,他自覺的抬手朝臉上拍了個掌——壞了自家主子的好事,怕是要挨板子了!
一旁的棠梨指甲深深的嵌掌心,臉上則滿是妒。
盼了多個日日夜夜才盼來這一刻,沒想到竟讓一個剛來府里沒多久的賤人捷足先登了。
聽母親說過,這個溫凝的小賤人是柳家的寡婦,侯爺怎麼可能看上這種人!
定是聽聞老夫人要給侯爺選通房,所以才趕在來之前勾引侯爺!
屋,謝驚瀾本想直接讓教習嬤嬤將棠梨帶走,但想到畢竟是祖母安排的,若是連門都不讓進,怕是明日祖母饒不得他。
待到溫凝于他膛殘留的溫度緩緩消散,謝驚瀾這才讓青鋒將棠梨放了進來。
棠梨聽聞頓覺大喜。
就知道侯爺不會中意那個賤蹄子,還得是這個名正言順來的才配得上侯爺。
扭著腰踏進門去,不枉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一水紅紗,不僅薄的要出底下的中,還比尋常丫鬟的窄了三分。
對襟的領口本就寬了半寸,剛才又故意往兩邊扯了扯,直到出了里面合的小。
棠梨滴滴的到謝驚瀾前行了個禮,手指便打著旋的扯著腰間的帶。
謝驚瀾頭也沒抬,稍稍偏頭示意一旁的硯臺,命令道:“研墨。”
棠梨趕湊上去,一邊研墨,一邊直勾勾的盯著謝驚瀾,心想侯爺或許是礙于面,不便直接切主題,總得有些鋪墊。
一刻鐘過去,棠梨研磨得手都發酸了,侯爺卻依舊在那看書,毫沒有下一步行的跡象。
然而,又怎能錯失這難得的良機。
指尖勾住肩頭的輕紗,似有若無的往下帶,直到出整個肩頭,然後便要往謝驚瀾的懷里湊。
謝驚瀾覺得時辰差不多了,遂指著書案上的空藥碗,冷冷道:“拿走,出去!”
棠梨聞言一怔,只道是自己聽錯了,侯爺怎會對毫無興致,可是老夫人親選的。
著嗓子喚了一聲:“侯爺……”
“莫非是想吃板子了?”謝驚瀾言罷,面冷峻,令人心。
棠梨這才取過藥碗,以袖掩面,嚶嚶啜泣著奔出了聽松院。
門外的青鋒錯愕,這怎麼又弄哭了一個?
爺的子可還行!
棠梨出了聽松院,就把那藥碗狠狠砸在了假山上,恨死溫凝了,覺得定是那個賤人勾的侯爺今日沒了興致。
棠梨之父昔日為老侯爺的馬夫,那年意外發生,為救老侯爺喪了命。
與母親哥哥在這府中的地位,非常人可比,老夫人選,亦念及此份恩。
可本瞧不上通房這個位置,而是想做侯爺的妻,哪怕是侯爺的妾。
沒想到上位的第一步計劃就被溫凝給攪合了!
一定要讓母親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賤蹄子!
……
溫凝步履匆匆地回到下人房,途中還一邊流淚一邊分析謝驚瀾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
春杏曾言侯爺的病是疾。
難道正是因為這疾,他才需要那種小冊子?
亦或是因為疾,他才急于證明自己?
溫凝暗自思忖,想必便是如此了……
春杏正側躺在床上,見溫凝面緋紅的跑回來,手中還捧著個檀木托盤,托盤里還躺著個煞是好看的小冊子。
“溫凝姐,你怎地把托盤帶回來了,就為了托著那本小冊子?”
溫凝低頭一看,這才驚覺,慌之中竟將謝驚瀾的小冊子也帶了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不知沒了這冊子會不會影響他與棠梨姑娘做那事。
可此時已無法將冊子送回聽松院。
只得待日後尋得機會再歸還了。
對春杏撒謊道:“這是……這是現下時興的話本,我也只是在閑暇時才會看兩眼,春杏你務必替我保,若是讓李嬤嬤知曉,我便死定了。”
春杏狡黠一笑,出半顆虎牙尖,然後挑眉點頭。
繼而道:“溫凝姐,原來你識字啊,真好,那你以後可以教我認字不?”
“自然可以。”
溫凝暫時將小冊子在了衾褥下,洗漱完畢就開始為春杏涂抹燙傷藥。
忙完這些,正要歇下,房門卻被人猛地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