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瀾凝視著書案，發現畫絹的位置已然有所變。
這個書房，沒有他的允許，其他人不敢擅，那定是溫凝替他收拾了書案。
他自詡殺場鐵，縱橫朝堂，卻因私藏一幅畫像而心生忐忑。
倒有些不像自己了。
以後的這幾日里，謝驚瀾都因嚴訓兵而宿在營帳。
雖宿于營帳，卻日日魂牽夢縈，思之若狂。
夜夜皆是人至深的溫溫。
他頓覺，念蝕心，果真不假！
今日的演武練結束，謝驚瀾踏帳，卻莫名覺出一燥意，他以為又是因為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而起了邪念。
可這輕微的灼熱是……
不對勁。
他結微滾，是……毒發！
這方營帳簡陋，沒有冰水，更遑論能鎮住這邪毒的寒。
謝驚瀾立刻朝帳外低喝一聲，“青鋒！回府！”
一路快馬加鞭，謝驚瀾能知到那灼熱正順著經脈游走，不過一瞬間便如野火流竄全。
他伏在馬背上，五指深深陷馬鬃，手背已青筋暴起。
到了聽松院，青鋒一邊背著主子，一邊對院的人急斥，“備冰水！”
幾個下人旋即了然，他們手腳麻利地進出于室，不過片刻間，屏風後的浴桶中便備好了冰水。
謝驚瀾將人盡數趕出，他去甲，無暇褪下箭袖練功服，便邁了浴桶之中。
“侯爺他、他到底是怎麼了？”薛嬤嬤被嚇得嗓音都劈了叉，攥住青鋒的腕甲，急切地問道。
青鋒將薛嬤嬤拉至一旁，言簡意賅地向解釋了侯爺毒發之事。
溫凝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形，在心里，侯爺素日里龍行虎步、銅筋鐵骨，可退千軍萬馬，能護一方疆土。
可此刻，他死死扣住浴桶邊緣，被痛楚折磨地不住痙攣。
謝驚瀾雙目猩紅，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沿著脖頸暴起，向每一條經脈瘋狂肆。
似有千萬只毒蟻在啃噬骨髓，五臟六腑仿佛被熔巖澆灌。
他只覺眼前赤漩一片，耳畔只剩下沸騰的轟鳴。
“呃！”
謝驚瀾仰頭發出一聲抑的低吼，背脊砸向桶壁。
溫凝再不忍心看他這樣，端著沐盤便走上前去。
“求侯爺……許奴婢為侯爺緩解痛楚。”
謝驚瀾只覺前水花輕濺，便看到一抹倩影坐水中。
本沒走！
子驟然被冷水包圍，溫凝忍不住打了個寒。
“你……出去！”
謝驚瀾自知毒發時易失了神智，生怕一時失控時會傷到，所以不準待在這里。
溫凝不但不為所，還手去解他前襟的盤扣。
“你……找死！滾出去！”
謝驚瀾一聲低吼，雙手大掌掐住腰肢，便要將趕出去，卻被溫凝抱住，溫涼的呼吸撲在他耳後，“侯爺，相信奴婢，奴婢能幫您……”
似比任何解藥都更教人神志恍惚，謝驚瀾牙關咬得死，額角青筋暴跳，卻不再掙扎。
溫凝見狀，立刻幫他褪去上，出頸側的“人迎”，此含先天胃經氣，對火毒有引導外泄作用。
“奴婢需以銀簪刺出珠，替侯爺吮出部分火毒，方能緩解痛楚，請侯爺盡量配合奴婢。”
只是此脈所在頸側，稍有不慎便會致命。
溫凝只能用自己小的將他寬大的軀抵在桶壁，說是抵在桶壁，其實只能算是趴在他懷里，然後出一只手扣住他的後頸，將他按向自己。
前的在膛，冰涼的玉指覆在頸側，謝驚瀾頓覺自己又墜另一片火海，幾乎要浴火焚，豆大的汗珠沿著繃的下頜落。
浴桶中的冰水此時已被謝驚瀾這個滾燙的軀“煮”了溫水，溫凝隔著衫亦能到他熾熱的溫。
“侯爺，奴婢要開始了……”
從一旁的沐盤上拿起提前浸過酒的銀簪，與謝驚瀾側臉相，而後找準“人迎”，銀簪立刻隨呼吸進退，待看到珠沁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溫凝微微側首，將瓣覆上那紅圓珠。
上頸脈的剎那，二人幾乎同時栗。
“溫凝，溫凝……”謝驚瀾嗓音暗啞，頸混著刺痛與麻，他強忍痛楚，一不敢，生怕溫凝會因他誤咽了一口毒。
眼前的人兒輕闔雙眸，卷翹長睫洇著水，每一次抬頭換氣間都令他心尖發。
溫凝將最後一口毒吐出，還有些低地對謝驚瀾道：“侯爺只需再忍耐片刻，便不會這般痛楚了。”
“出去！”
謝驚瀾覺得自己還未緩解，所以不想讓繼續待在這里。
溫凝還是像沒有聽到一般，自顧拿起棉布幫他拭額前的細汗。
一邊汗還一邊同他說話，好轉移注意力，“侯爺，奴婢拿的是銀簪，不是尋常的圓針，此脈又在頸側，侯爺就不怕……”
謝驚瀾忽地握住纖細手腕，“就憑你……還傷不到本侯，”他強忍灼痛，繼續道：“更何況，本侯信你。”
溫凝指尖微微一，垂下眼睫，角卻不由得彎起一點弧度。
謝驚瀾終于覺得不再那般灼熱，痛楚漸漸消散，神智也已回籠。
他只往前稍一傾，便面對面地將溫凝整個抱進了懷里。
“侯爺！”溫凝低聲驚呼，卻見他神似已恢復如常。
這個銀簪刺的方法之前見師傅用過，自己卻從未作過，今日敢拿侯爺做實驗，現在想想，也是心有余悸。
睫影喜道：“侯爺，可是好了？”
只見的衫在上，勾勒出令人驚心魄的玲瓏曲線。
剛才因為吮毒，襟也已經松垮落半邊，出瓷釉般的圓香肩。
玉頸沾染的瑩瑩水珠，一路蜿蜒而下，調皮的藏進鎖骨下方的影里。
謝驚瀾只覺間發，怪道：“被你醫治得更加嚴重了。”
“怎麼可能 ……”溫凝正反駁，直到對上他那一雙蘊著滾滾巖漿的雙眸，不瑟了一下。
“奴婢……該出去了。”推開前寬實的膛便要起。
“就這樣出去？”
溫凝這才意識到，自己渾，還衫不整，側過理了理前襟，便又立刻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