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嬤嬤照著季香蘭後背輕拍了一掌，“你這里沒有個把門的，怕不是要將死在這兒！”
季香蘭嘟囔著，“那也不能讓給堵死啊……”
這一耽擱便又是半天，溫凝到了下午果然開始發起熱來。
只覺得渾發沉，口的塊還在地疼。
嬤嬤急得直手，這真有了癰，可就麻煩了。
按說順著經絡上半個時辰，應該能順順當當地通了。
可偏偏到了姑娘這兒，熱布焐了、黃酒了，半點用都沒有。
攥了攥拳頭，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季香蘭說的那個法子了。
薛嬤嬤眼角忽地一彎，心中霎時有了計較。
天漸暗，溫凝這會兒連疼痛都變得模糊，只剩下骨頭里往外滲的酸。
薛嬤嬤同香蘭嫂子將夕寶抱出去了，說是在莊子里找了個孩子的婦人，米油到底比不得人，先讓人家幫著喂上兩頓。
季香蘭臨走時看著溫凝痛楚的樣子，還忍不住問，“夕寶娘，你真的不用我幫你吸通啊……”
溫凝紅著耳還未回話，便見香蘭嫂子被薛嬤嬤一把拉出了門外。
反復發熱讓渾像裹了層棉絮，口的脹痛還在作祟，卻被這黏膩的難過了大半。
撐起子，去灶房燒了些熱水。
忙活了半天，終于把子浸在了浴桶里。
有種灼熱被緩緩離的錯覺。
上的黏膩不在，借著水溫，試著用掌心在塊周圍輕輕打圈。
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二月初的天還有些寒冷，不敢洗太長時間，只待了一刻鐘左右便踏出了木桶。
換上干凈的布寢，系帶的手指還有些發抖，但口的脹痛確實減輕了些。
或許只是剛沐浴完的暫時舒緩，心里清楚。
額頭仍舊滾燙，子也得厲害。
但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想在夕寶回來之前好好睡一覺
打著哆嗦進被褥里，青散在枕上，雙頰卻泛著不自然的紅。
溫凝只覺昏昏沉沉地，眼皮在打架，可前的不適令總也睡不踏實。
燭火微晃，謝驚瀾不知何時站在了床畔。
劍裁墨袍，玉山將傾。
他沉沉低眸，看良久。
溫凝眼睫輕，似醒非醒間，朦朧瞧見一道影立在床畔。
定是嬤嬤回來了。
“嬤嬤……”輕喚，聲音得似春水初融。
被高熱燒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要推開上的衾被，卻發現實在沒什麼力氣。
“嬤嬤，勞煩您幫我倒杯水……”
嬤嬤沒說話，轉往木桌去了。
不稍片刻，一雙溫熱的手扶住的肩頭，力道穩得很。
被輕輕托起，接著後背上一堅實的暖意。
也許是自己燒糊涂了，覺得今日的嬤嬤高大了許多。
迷迷糊糊地抿了口，溫水過嚨，剛想再要些，忽覺鼻尖一縷冷冽檀香纏了上來。
這味道！
那種在骨子里的記憶，幾乎可以讓斷定這味道是誰的。
瞬間清醒，渾的在一瞬間凝住。
謝驚瀾執著陶杯的手懸在半空，杯中溫水微晃。
他看著懷中人微微側轉的臉，病淚瓷，倦玉生暈。
燒得泛紅的眼尾微微上挑，那對桃花眸子帶著清凌凌的驚惶。
低的烏睫停頓一剎，過他襟前的玄料，近在咫尺的下頜線，直到對上一雙低垂的眸。
滿臉的脆弱驚惶正碎在他瞳孔里。
剛才還高熱的灼熱霎時變冷汗。
溫凝簡直不敢置信，為什麼謝驚瀾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本能的要自他懷里逃離，可後背剛離開半寸，腰間那只原本虛虛環著的手輕輕一收，便又將牢牢桎梏。
謝驚瀾似笑非笑地倪著那張慘白的臉，語氣戾如冰川，“半年未見，凝兒怎麼還是如此喜歡逃跑？”
他垂眸看了眼杯中剩下的半杯水，結滾間，將水全部含在口中。
骨節分明的手鉗住盈白的下頜，沒給躲閃的機會，便覆了上去。
溫水順著相的緩緩渡過去，溫凝睫羽劇烈地抖著，被這突如其來的侵略作攪了呼吸。
嚨發，本該咽下的溫水霎時嗆進氣管。
“咳、咳咳咳……”
謝驚瀾沉沉地笑著，有些玩味地松開鉗制的手。
他執著那只陶杯，轉往木桌走去。
杯底蹭過桌面的輕響剛落，溫凝用盡全力氣，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掙扎起來，咬著牙往門口沖去。
可手還未到門板，便覺腰間一，甚至沒看清男人是怎麼的，只覺得天旋地轉，就被他掐著過分纖細的腰肢，打橫抱起扔回了床上。
還不等反應過來，便被欺近的男人摜住了手腕。
“還想跑？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溫凝息未定，口的起伏牽得領微散，出一截瑩白的頸子。
謝驚瀾扯開腰間的布繩束帶，不顧拼命掙扎，直接纏住兩只雪白的手腕，另一端往床頭柱上一繞，打了個利落的死結。
“侯爺！不要！”
又驚又懼，夾雜著些許憤恨，
“謝驚瀾！你放開我！”
這還是第一次敢這樣直呼他的名諱。
男人著下的手頓了頓，聽到這樣他，反而低笑出聲，“再一遍。”
“你……無恥！”
渾的掙扎猛地頓住，方才還繃的脊背倏地了。
意識到，寢沒有束帶，只怕稍一用力，便會徹底散開。
男人眸漸沉，偏偏語調好整以暇，“與本侯八個月的約定，凝兒好像忘記了。”
溫凝猛地想起曾允下的承諾，咬著，難堪地偏過頭去。
可男人偏偏不肯放過。
低沉的嗓音過耳畔，指尖捻起一縷散發纏繞把玩，“我來赴約，難不，凝兒想毀約？”
話音落，他又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掌心突然覆上平坦的小腹，力道重得讓一。
“與我八個月的約定，怕是要為你死去的夫君，生下這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