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抱自己的娘親,可這個大家伙卻不給他。
溫凝誤以為夕寶是想讓自己去抱他。
在謝驚瀾的懷里掙了掙,紅著臉道:“快放我下來!”
謝驚瀾非但不松手,反而就勢將往上一顛,驚得下意識攥了他前的襟。
他垂眸低笑,挑釁似的看向腳邊那個跟小敦子似的人兒。
夕寶正張著小手,仰著圓臉蛋瞪他,小短還在原地跺了跺,像只護食的小狗。
“抱~娘親。”
一年的時間,沒想到襁褓里的小崽子竟長這麼大了,不會走路,還會說話了。
男人沒理會他的要求,反倒收了圈著溫凝腰的手臂,另一只手出去,準地拎住了夕寶後頸的襟,輕輕松松就把他提了起來。
謝驚瀾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又瞥了瞥拎在手里的小團子,徑直往屋里走去。
夕寶雙腳 “騰”地離了地,他先是愣了愣,圓滾滾的子在空中晃了晃,然後四肢像小烏一樣在空中劃拉幾下,卻發現腳下什麼都沒踩著,他覺得,這樣的游戲好好玩。
薛嬤嬤正在灶房洗著菜葉,聽到院子里有靜。
起灶房竹簾往外走,卻猛地剎住腳步。
忽然瞧見侯爺正單手抱著姑娘,另一只手拎著夕寶後領,那小團子懸空晃著小胖,里還 “咿咿呀呀””地哼著,倒像是在玩鬧。
薛嬤嬤趕對著那高大的影福了福,恭敬道:“侯爺。”
謝驚瀾“嗯”了一聲,覺到懷里的人兒得往他臂彎里了。
薛嬤嬤又福了福,識趣地沒多問,轉就退回了灶房。
進了屋,謝驚瀾將手里的小崽子往床上一放,小家伙像丸子似的在褥子上滾了半圈,又立刻支棱起來。
男人手臂收,正將人往床榻上放,懷中人兒卻輕輕一,纖指抵著他的膛道:“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將我放在地上就可以了。”
謝驚瀾聞言,松了松手臂,轉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竹椅上。
小夕寶早就等不及了,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下來,小短 “噔噔噔” 跑到竹椅邊,抱著娘親的就往上蹭。
一日沒見娘親,鼻尖忍不住地輕輕娘親的襟。
他小子直往懷里拱,嘟嘟的小手自然而然就往娘親前。
這是小孩子了的本能,往常這個時辰,他早就窩在娘親懷里吃了。
溫凝臉頰頓時泛起熱意,眼角的余飛快地掃過謝驚瀾的方向。
正要悄悄把夕寶的小手從襟上挪開,夕寶卻突然意識到旁還有個大家伙,自己頓住了。
小眉頭皺了皺,像是想起什麼,小手慢慢收了回來。
他記得,娘親說過,有人在的時候,這樣不好。
他抬起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先看了看娘親,又轉向站在一旁的謝驚瀾,小抿了抿,搖著頭聲氣地說:“不、不能看~”
音剛落,謝驚瀾的眉峰蹙了一下。
不能看?他瞇起眼,真想立刻讓這個小崽子明白,他的娘親不是他一個人的。
溫凝趕站起,可那點酸意又泛上來,下意識又往椅子邊靠了靠。
拉過夕寶的小手,輕地說,“夕寶,要‘侯爺’,侯爺是客人,你要懂規矩,好嗎?。”
夕寶長長的睫忽閃了兩下,然後重重一點頭,的小下都跟著了。
他立刻站好了小子,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謝驚瀾,把“侯爺”喊了乎乎的“侯”。
心頭像被羽輕輕掃了下,謝驚瀾抱在前的手臂幾不可察地松了松。
他應了聲,“嗯”,尾音依舊冷。
剛回到邊城,他還有許多公務要理,軍戶的戶籍要核,城防的修繕要定,整飭、匪患、賦稅、糧價、災,上一個臨時駐城將軍給他留下的麻煩可真不,哪一個也耽誤不得。
怕是沒辦法留下來陪。
想到這,他一把拎起無辜的小夕寶,順手將人擱到門外小凳子上。
轉便將溫凝抵在門後,帶著薄繭的指腹蹭過瓣,低聲道:“是藥三分毒,記得凈了再喂那小崽子……”
話音未落,已低頭含住的瓣廝磨,直到聽見門外小寶氣鼓鼓地拍門,“侯~娘親~”,男人這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他了泛紅的耳垂,低聲道:“過兩日得空,我再過來。”
……
夕寶吃過,小肚子圓滾滾的。
卻還捧著侯給他留下的點心食盒不肯撒手。
他還不忘了挑了個樣式最巧的,踮起小腳塞進了娘親里。
甜香在溫凝里漫開時,小家伙又轉搖搖晃晃跑到嬤嬤跟前,將最大的一個給了嬤嬤。
嬤嬤笑得眼尾褶子都堆了起來,摟著小家伙道:“我們夕寶真是個有心的,還知道給嬤嬤一個。”
溫凝眼底漾著笑意,“自然是要對嬤嬤好的,沒有嬤嬤就沒有小寶,是嬤嬤沒日沒夜地守著我們,又要照顧我,又要照顧夕寶。所以啊,夕寶第一個該疼的就是您 。”
嬤嬤正在給夕寶拭角的點心屑,聽到這話忽然有些疚,頓了頓,半晌才輕聲道:“姑娘,其實……其實當初我來這兒,是侯爺的意思。”
話音剛落,又慌忙抬眼,手在夕寶背上輕輕拍著,“可照顧你們母子,我是打心底里樂意的,侯爺一說,我便來了。只是當時侯爺知道你心有戒備,便讓我撒了個謊。”
嬤嬤言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溫凝著嬤嬤略顯尷尬的神,輕聲道:“我知道的。”
嬤嬤詫異,“你知道?”
溫凝點點頭,“自侯爺第一次找到這兒,我便猜到了。院墻邊的腳印,冬日里的炭,還有我生產時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各種事就串起來了。”
續又溫聲道:“可不管是侯爺的托付,還是嬤嬤真心待我們,這些日子的周全都是真的,所以,我應該謝謝嬤嬤的。”
嬤嬤看著清如水的眸子,倏地笑開了,又恢復了往常的利落,“姑娘能這般想,我這心里啊,就沒什麼顧忌了。”
這些話說開了,嬤嬤心里舒坦,高興得捧著夕寶的臉蛋親了一口。
“你別說,咱們夕寶和侯爺是有緣份的,這模樣瞧著竟和侯爺小時候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