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1章 離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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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馬車上,溫凝心里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

還有生氣!

他竟瞞著那樣要的事。

可轉念一想,又忍不住發怔。

圣上召侯爺回京,就算自己知曉,又如何?

會跟他回京嗎?

回去又以什麼份自

一個帶著孩子的奴婢?還是養著前夫孩子的外室?

即便從未想過名分,可侯爺若真給了名分,老夫人又豈能應允。

可是答應過老夫人不再與侯爺相見。

如今又食了言。

想起老夫人,溫凝指尖不自覺地絞了帕子。

只是比起在這些份糾葛里的磋磨,侯爺只剩三年壽這件事,更讓難以接

拋開自己那份牽念不說,單說他是鎮守北疆的護國將軍,是能讓敵寇聞風喪膽的鐵壁,是百姓提及便覺心安的靠山,這樣的人,怎不該得一世安穩?

謝驚瀾見一路沉默,眉頭微蹙著,指尖微涼的耳垂,才見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了?從先生那里回來就沒打采的,可是哪里不舒服?”

溫凝本就在生他的氣,被他這麼一問,便沒好氣地道:“沒什麼不舒服,不過是想起方才師傅數落侯爺的過錯,心里倒生出些反思來!”

謝驚瀾挑了挑眉,非但沒惱,反倒饒有興致地往前湊了湊,“哦?神醫還會說人壞話?怎麼說的,說來聽聽。”

溫凝被他這態度噎了一下,弦外有音地道:“師傅他老人家說,侯爺回京沒有提前與我知曉,怕是心思重,什麼都瞞著人,沒個正經,日後信不得……”

謝驚瀾聞言,忽而低低笑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叩了叩車廂壁。

他心里明鏡似的。

定是蔡回春那老家伙,把他的事都抖給了。

他原以為醫者多審慎,沒想這老頭護徒弟護得

自己向來睚眥必報,此刻他真想立刻將他與淥昭儀的那些風流韻事告知凝兒。

好讓凝兒知曉這個師傅的真面目。

“我原是想與你說的,可見你每日備考甚是辛苦,實在不忍再用這些事擾你心神。”

車廂輕輕晃了晃,他順勢握住的手,“是我沒算好時機,倒讓先生先泄了底,惹你生氣了。”

“既這樣,那侯爺會在京城待多久?”溫凝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那點涼意里裹著幾分不贊同的嗔怪。

男人頓了頓,此刻被這般瞧著,倒真生出幾分被自家媳婦責怪後,又無法解釋的赧然。

“在京城也不過是暫歇的兵卒,將軍的職責從來不在一城一池的安穩里,越州安穩了,還有別要去。”

手將輕輕攬進懷里,下抵在發頂,“別想太多,無論調去何,只要有片刻空閑,我都會往回趕。”

謝驚瀾表面說的輕松,心卻暗翻涌。

他只盼著蔡回春能快點把解藥制出來。

屆時,便是要從越州百姓手里搶,他也定要將溫凝牢牢鎖在邊,半分也容不得再離開。

男人話里的意思,溫凝聽得明白,即便不是回京城,他在邊城也斷斷不可能一直待下去。

所以這事,便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一番下來,二人只說起回京的事,都閉口未談“三年壽”的的讖語。

……

離城的接事宜堆了山,謝驚瀾連著幾日都忙至後半夜。

廊下的琉璃燈被夜風吹的輕輕搖晃。

他抬手眉心,指腹下的皮因連日勞累而繃著,連帶著太作痛。

偏房里的燈已經熄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夕寶勻凈的呼吸聲。

溫凝側躺在床沿,長發漫過枕榻,上只隨意搭了件薄衫。

帶松散地系著,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顯然是等了太久,終究抵不住困意睡著了。

謝驚瀾放輕腳步走近,借著窗進的月打量片刻,終是俯,將橫抱在自己懷里。

溫凝睡得迷糊,被抱起時,間溢出一聲輕

眼睫卻沒睜開,只下意識地往他懷里鉆了鉆。

男人抱著走出偏房,廊的風卷著夜撲面而來,忽地掀起月白的薄衫,出小截雪白的腳踝。

懷里的人下意識瑟了一下,聲音含混地抱怨,“冷……”

男人間低低應了一聲,手臂收得更,將牢牢圈在懷里。

著他溫熱的膛,鼻尖蹭過冰涼的盤扣。

只覺夜氣混著他上的檀香,縷縷鉆呼吸。

到了室,謝驚瀾連人帶抱地同一起窩進錦被里。

錦被蓬松,裹著兩人滾了半圈才停下。

被他下,後背撞在的衾褥上,那點顛簸讓混沌的意識瞬間清明。

男人描摹著眉眼的廓,指腹碾過鬢邊的碎發,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

“都接妥當了?”溫凝輕聲問。

“嗯。”男人應著,間滾出的氣息還帶著未散的疲憊。

“何時……”

仰頭想問他何時啟程,話剛出兩個字,便被他的吻堵住了。

他俯時帶起一陣風,錦被的邊角被卷得老高,半截瑩白的小臂。

起初的吻是克制溫,輾轉廝磨間盡是離別的無奈。

可不知是如何又失了分寸,吻漸漸變得濃烈。

他一手扣著後頸,力道得像是要將進骨

另一只扣在腰側的手青筋微凸,將人往懷中帶得更

“唔……” 溫凝被吻得不過氣,抬手抵在他前,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按回枕側。

舌一路往下,掠過下頜,咬在鎖骨,帶著幾分抑許久的喟嘆,“凝兒……”

今夜的男人既克制又放肆,在溫與熾烈間反復撕扯,將不舍化作占有,將忍熬癲狂。

滾燙的吐息灼燒著每一寸,帶著不管不顧的瘋狂,要把所有的氣息、溫度、戰栗都占為己有。

人細碎的嗚咽,混著他重的呼吸,在錦被包裹的方寸間不斷翻涌。

……

如刃,一寸寸割開床紗,將昨夜的旖旎絞得支離破碎。

溫凝睜開眼時,側錦褥已經涼

在歡愉與痛楚後的酸無力中,聽到外面馬鞍皮革的輕響。

接著是漸遠的馬蹄聲踏碎一地晨霜。

錦被下的睫,將那點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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