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8章 老夫人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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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聞言,微微欠了欠,聲音帶著幾分恭謹,“都是托老夫人的福,奴婢在府里這些日子吃得好,住得安穩,才能養得這般神。”

依言坐下,此刻在院子西側的廊下,空氣里浮著淡淡的桂花香。

不遠的花壇里,晚開得正酣,墨紅的花瓣卷著邊,在秋下顯出幾分慵懶的艷麗。

夕寶撲棱著藕節似的胳膊撞進溫凝懷里,小腦袋在心口蹭了蹭。

“娘親,傷~好全了沒?”

小手已經不等人回答,自顧自地用指尖輕輕娘親頸側。

他前幾日瞧見那個背著藥箱的醫,正拿著沾了藥的棉布,在娘親這里輕輕涂著,當時娘親蹙著眉,他覺得一定很疼,便記在了心上。

溫凝順勢摟住他溫的小子,心頭一暖,笑著他的臉蛋,“都收疤了,已經全好了。”

老夫人目落在懷里的夕寶上,又抬眼看向溫凝,“你將這孩子養的很好,在越州的事我也聽說了,那般兇險時候,還能穩住心神退了疫病,事後又憑本事考,很不容易。”

溫凝聞言一怔,顯然未料到會得到這些夸獎。

原以為老夫人會責怪,怪未信守承諾,與侯爺又糾葛在一起。

眼睫輕,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訝然,角浮起一抹淺淡的笑,

“老夫人過譽了,不過是恰好記起一本舊書里的法子罷了,其實救一人與救千萬人,方子本無差別。只是疫病洶洶,眾人皆懼,倒讓奴婢占了個顯眼的名頭。”

“至于考一事,“垂眸,臉頰忍不住漫上一層薄紅,“多是侯爺相助,若不是他周全,奴婢一個尋常婦人,哪里懂這些章程。”

老夫人點點頭,眼底掠過一不易察覺的贊許,隨即又被溫和的笑意掩去。

有功不居,懂得記著旁人的幫扶。

既沒有尋常子的驕矜,也沒有刻意自謙的虛偽,倒是個難得的。

溫凝抬眸看向老夫人,聲音里帶著幾分歉疚,“前幾日子不適,在府里叨擾了這些日子,實在過意不去。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等尋到合適的住,奴婢會立刻帶著夕寶搬出去,不敢再勞煩老夫人。”

老夫人聞言,目落在夕寶雕玉琢的小臉上,見他烏溜溜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心里萬般不舍,隨即盤算著如何先將人留下。

片刻才笑著道:“不急這一時,再過些日子便是我的壽辰了,人老了,就個熱鬧。你們娘倆且住著,等過了壽辰,再做打算也不遲。”

溫凝原想問一句“老夫人壽辰是何日”,一是好提前備份薄禮,二是早作離開的打算,可話到舌尖又咽了回去。

便只垂眸應道:“既如此,便聽老夫人的安排。”

話音剛落,院外便傳來腳步聲,伴著下人低低的通報,“侯爺回來了。”

謝驚瀾一常服轉過廊角,見們母子二人也在,不一亮。

他先向老夫人微微躬行禮,聲音低沉穩重,“祖母。”

老夫人抬眼瞧他,笑著點了點頭,“回來了,今日倒是回得早。”

他應了聲,視線隨即轉向溫凝。

廊下的日頭正是暖潤的時候,金似的斜斜打在上。

溫凝端坐在鋪著墊的梨花木椅上,臉頰著自然的,藕荷的襦將人襯得愈發清雅。

那點恰到好的氣,竟讓謝驚瀾眸微深,一時忘了移開視線。

溫凝悄悄抬眼瞟了他一下,正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

心頭一,忙抱著夕寶起,屈膝福了福,“侯爺回來了,想來侯爺與老夫人定有話要說,我帶著夕寶回去了。”

又轉向老夫人福了福,“老夫人您歇著,奴婢先下去了。”

夕寶被溫凝抱著,小子扭了扭,忙出胖乎乎的小手朝老夫人揮了揮,氣地道:“老夫人,夕寶~再來看您。”

乎乎的嗓音裹著孩的天真,聽得老夫人心都化了,忙笑著擺手,“誒,我等著夕寶來。”

溫凝抱著夕寶轉過回廊,謝驚瀾的目才緩緩收回。

老夫人對侍在一旁的周嬤嬤道:“給侯爺看杯新茶來。”

周嬤嬤應聲上前,素白的瓷壺傾出琥珀的茶湯,熱氣裊裊里,將茶盞輕輕擱在侯爺邊的小幾上。

謝驚瀾這才轉對著老夫人,語氣里帶了幾分歉意,“前幾日總想著來跟祖母解釋清楚,偏生瑣事纏絆,直到今日才得空。”

老夫人捻著佛珠的手輕輕一敲石案,眉梢微挑,帶著點長輩的嗔怪,“哼,我看侯爺是把心思都擱在那丫頭上了,哪里還記著我這個老太婆。”

抬眼看向孫子,添了幾分鄭重,“其他的事侯爺無需跟我解釋,我只想問侯爺,對們母子二人,到底作何打算?”

謝驚瀾聞言,墨的眸子里翻涌著執拗的沉意,“凝兒,孫兒是一定要娶的,的孩子便是孫兒的孩子,還請祖母全。”

老夫人嘆了口氣,聲音里裹著幾分無奈,“那五公主那邊該當如何?圣上三番五次下旨賜婚,公主若是個強勢的人,必然會反對。即便公主同意,這丫頭便只能做小,你讓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進府里這份委屈,倒不如現在就放了。”

“孫兒從沒想過讓做小。”謝驚瀾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溫熱的茶水晃出細碎的漣漪。

“五公主那邊,孫兒自會想辦法周旋。若實在難全,孫兒便請調蒼梧關,邊關三年,足夠讓陛下另擇良婿。”

三年後若能活著回來,上的毒也僥幸解得,他便風風把溫凝娶進門,再不讓半分委屈。

若是毒發難救,便求祖母看顧們母子。有侯府這棵樹在,總能替們擋擋風雨,讓們安穩度日。

老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捻著佛珠的手輕輕一頓,語氣里半是嗔怪半是了然,“你這孩子,當真是心思全撲在那丫頭上了,先不說五公主這事,怕是連眼皮子底下的事都瞧不明白。”

謝驚瀾一愣,剛要開口,就聽老夫人慢悠悠續道:“我問侯爺,邊可有人說過,侯爺同那小夕寶長得像?”

他忽聞這話,眉頭微蹙,認真回想片刻,才搖頭,“從未有人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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