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極好地低笑一聲,神采奕奕地披起,走到外間,揚聲對著候在門外的下人吩咐道:
“來人,取一壇極品‘秋白’,給宸王府送去。”
嗯,這回他真得好好謝宸王妃。
男人吩咐完,略一停頓,又補充道:“還有,昨夜在這院子里伺候的,統統有賞。”
院子里立刻發出一片歡天喜地的應和,“謝侯爺恩典!”“謝侯爺賞賜!”
錦被下的溫凝猛地往里了,一巨大的憤瞬間涌上心頭。
臭男人!
壞男人!
無發泄,只能抬起酸的小腳,懊惱地朝著空氣虛踹了一下。
……
而昨夜,宸王府主院的景致,也與往日不同。
沈雲舒嫁王府的頭兩年,因質羸弱,蕭瑾煜憐惜,于床笫之事上向來極為克制,即便,也總是淺嘗輒止,溫有余。
以至于,在房事上兩人總像隔著一層什麼。
後來,因著子嗣的力,一切更是變了味。
何時同房、用何種姿勢,幾乎都要照著太醫的囑咐和嬤嬤的提點,確得如同完一項不得不做的任務。
每一次結束後,空氣中彌漫的并非溫存,而是無聲的焦慮與失。
可自那日與溫凝敞開心扉深談過後,沈雲舒仿佛豁然開朗。
孩子應是到濃時的恩賜,而不該是強求來的重擔。
這份頓悟,在昨夜化為了行。
幾杯解酒湯下肚後,或許是酒意壯膽,或許是積已久的委屈終于找到了出口。
在寢半解、氣息微之際,蕭瑾煜著微燙的臉頰,強下自的躁,“王妃,今日你飲了酒,恐傷子……不宜房事,早些安歇吧。”
沈雲舒罕見地沒有順從夫君,用手抵住男人的膛,眼眸水瀲滟,帶著幾分醉意,哽咽著抱怨起來,
“夫君……妾不喜歡那樣……”
蕭瑾煜作一頓,愕然地看著。
“你我是夫妻,應當想什麼時候親近,便什麼時候親近,想以什麼樣的方式親近,便以什麼樣的方式親近,憑什麼……憑什麼這樣的事,還要聽太醫和嬤嬤的指揮……
妾是想為夫君開枝散葉,可妾更想……更想與夫君做一對真正的恩夫妻,而非只是延續子嗣的工。”
巨大的憐惜和一種前所未有的沖瞬間淹沒了男人。
蕭瑾煜低頭吻去的淚,聲音沙啞而堅定,“好……都依王妃,以後……再不管那些了。”
接下來的一切,便徹底離了既往所有的桎梏。
他不再是那個克制溫的王爺,也拋卻了端莊自持的王妃外。
他們只是最普通的男人和人,沒有章程,沒有顧忌,只有最原始、最熱烈的撞。
一夜酣暢淋漓、蝕骨銷魂。
是以此刻同桌用早膳,兩人間的氣氛竟添了幾分微妙的滯。
直到下人捧著安遠侯送來的一壇極品‘秋白’,二人才從那種不自在中回過神來。
昨日還興師問罪、黑著臉將人抱走的安遠侯,今日竟送來如此厚禮?
沈雲舒想起自己昨日醉後的失態,還煽風點火慫恿溫凝去‘教訓’安遠侯,頓時臉頰一陣陣發燙,赧得無地自容。
蕭瑾煜見這般模樣,溫聲安道:“那冰塊臉既命人送來好酒,想必是不生氣了,甚至……心甚好呢,王妃就不必再為此事掛懷了。”
……
聽松院,溫凝還鴕鳥似的將自個兒嚴嚴實實裹在錦被中。
下一瞬,空落落的肚子便極不爭氣地發出“咕——”一聲長鳴來,在寂靜的室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錦被團猛地一僵。
隨即,床榻邊傳來一聲極力抑的低沉笑意。
謝驚瀾坐在床畔,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團鼓囊囊的錦被。
他俯湊近,慢條斯理地問,“是自己出來?還是本侯抱你出來?用點早膳,然後再睡,可好?”
男人語氣放得極,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被子里的人兒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極悶的氣音,混著惱與微末委屈,
“……我洗漱的品……還在院呢。”
同他一樣,晨昏定省,盥漱潔齒,一樣不能落。
謝驚瀾聞言,覺得這糾結的小心思可得,渾的舒暢愉悅幾乎要滿溢出來,便道:“這有何難。”
說罷,當即出去吩咐下人。
不多時,溫凝在院的所有細件,連同嬤嬤和的兩個丫鬟,都被妥妥帖帖地一腦兒全搬進了聽松院,安置得明明白白。
若不是這兩日夕寶一直由老夫人親自摟著睡,只怕此刻連他也被一并挪到這院子里來了。
溫凝在錦被里,已經被自己無語到了。
這分明是親手給自己挖了個坑,還跳得毫不猶豫!
穿洗漱,謝驚瀾本就沒打算讓下地,事事親力親為。
更是直接讓人將致的早膳端到了床邊的小幾上,他將人牢牢圈在懷里,執起玉勺,舀了些燕窩粥,遞到邊。
溫凝推拒不得,渾又酸得厲害,只得面紅耳赤地由著他喂,小口小口地吃著。
正吃著,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告,“侯爺,老夫人邊的周嬤嬤來了,聽說姑娘從王府回來了,想請姑娘過去一趟。”
謝驚瀾低頭看了看懷里人兒春未褪、連坐直都勉強的小模樣,如何能出去見人?
他頭也未抬,便沉聲道:“告訴嬤嬤,便說姑娘子不適,今日去不了,稍後本侯自會去向老夫人解釋……”
“不、不……” 溫凝急忙打斷,指尖輕輕扯住他的袖,“老夫人特意喚我,定是有要事,我可以去的。”
謝驚瀾眉頭微蹙,但見堅持,終是妥協。
“好,那吃完早膳,我陪你一同去。”
用完早膳,溫凝穿戴好,便同謝驚瀾一同去見老夫人。
只是這子實在偏離了的預想。
走個十幾步還好,出了聽松院,那雙便似扯不開似的。
只能邁著小碎步一點點往頤福堂挪。
謝驚瀾本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一路抱去老夫人的院子,卻被溫凝死死按住手臂,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不、不,萬萬不可,這何統……”